第二天早上,知书把王捕头和他娘子接了过来,进门后双方见礼坐定,王捕头便轻蔑的一笑,“她娘家那兄弟在我们衙门也算是个人物呢。”
知书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王捕头听了根本不当回事儿。
人物?妞妞心想这下可棘手了,就听王捕头又道:“明明是个男人家却撒泼打滚跟个泼妇一般,简直是丢脸。”
“大哥!”妞妞听了皱眉头,“那林公子说,他还结识了一把子地痞流氓?”
“咯咯咯!”王娘子笑了起来,“弟妹,尽管放心,那些人见了你家贵贵也是绕着走的。”
“啊?这样呀?”妞妞没想到自己的相公竟然这么厉害。
王捕头眯了眯眼,贵贵最早来云州城就是跟这些地痞流氓们打交道呢,凭着自己的身手和大胆打的他们落花流水,再后来他做了买卖有了钱后就变了相处方式,开始跟他们称兄道弟,那些家伙们也怕他,又因为他拜了叶老爷子为师便买他的账,在后来有了他的照拂,那更是没人想招惹他,不过这些过往的事儿就不用给秀英说了,不然贵贵那家伙会急眼的。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也叫人不开心,既然他们找上了门儿,咱们就不能任由他们欺负,要不还怎么在云州城混下去?”
“您说我该怎么做?”妞妞认真的看着他。
“弟妹的法子比较温和,要是我,趁机把人全部拿下,先不问原由,过上一遍刑具保证让他们连自己祖尊十八代做过的错事儿都说的一清二楚。”
妞妞听得目瞪口呆,怪不得人们都不喜欢跟衙门的人打交道,这也太可怕了。
“你呀!”慧平推推他,“弟妹小,没见过那些,可别把她吓着。”
王捕头忙看过来,“那个没事儿吧弟妹?”
妞妞摇摇头,如果没有特殊手段和那些可怕的刑具,坏人岂不有恃无恐?“我没事儿,只是第一次听说,有些没适应过来。”
哈哈哈!王捕头笑了起来,“你还没见过贵贵打架吧?你要是见上一回就不怎么害怕了。”
“呵呵!呵呵!”妞妞僵硬的笑笑,她应该是更害怕了吧?
慧平忙瞪丈夫一眼,“秀英,你大哥故意逗你的,你不要当真。”
妞妞却知道,那应该是实话的,“其实我没那么怕他。”
“我家兄弟在你面前跟个绵羊似的,你何需怕他?哈哈哈!”王捕头爽朗的笑着,“再说,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我和你嫂子,必会给你做主的。”
妞妞笑着道谢,看来那些鞋子、披风什么的没白做,不然王大哥岂会向着她说话?
“大哥、嫂子。”妞妞又言归正传,“也就是说不用怕他们影响到生意?”
“他们应该不知道那绣楼是贵贵开的吧?我估计他们一点儿都不想招惹咱们。”
“不对呀!”妞妞思考着,“那个林公子说他继母应该是知道的,并且是趁着相公不在才敢上门的。”
“哦?林公子这么说?呵呵!”王捕头笑了起来,“看来他是欠收拾。”
“谁?林公子嘛?”妞妞不解。
“哼!留着贵贵处理吧,你就不用操心了,至于这次的事儿嘛、、、”王捕头皱一下眉头,“这是林茂成的家事儿,就让他来处理吧,到那天我会把他带到绣楼的。”
林茂成?应该是林公子的父亲吧?妞妞自己猜测一下,点头道:“听大哥的安排。”
“嗯!”王捕头起身:“我还有事儿,你们聊吧。”
妞妞和慧平也起身送他到门口,“大哥,晌午回家来吃饭,我会早早做好的。”
“不用!”王捕头朝后摆摆手,“我今儿事儿多,恐怕晌午歇不下。”说完便消失在门口。
妞妞便拉着慧平去了后院儿,俩人聊些家常,一直到后晌才肯放她回去。
晚上,王捕头听说妻子也回来不久,便笑着问她:“你们俩都聊什么了?这么晚?”
“就是女人的话题。”慧平狡黠的一笑,“要不要听?”
“打住!”王捕头可不耐烦女人家的絮叨,拉着她往炕上一坐,“孩子们可好?有没有淘气?”
慧平一笑,“皮着呢!婆婆把他们留在屋里了。”
“呵呵,臭小子们。”王捕头笑着去解妻子的衣服,“趁着他们不在,咱们是不是抓紧机会,嗯?”
“你呀!万一他们又跑过来?”
“娘岂会让他们跑了?放心吧。”
“对了!”慧平突然想到妞妞,“秀英成婚也有些时候了,怎么还没怀上?”
“她还小不着急,倒是咱们也该要个丫头了。”
慧平被他打断也没了想别的心思,娇嗔他一眼,温顺的躺了下来。
进入二月天渐渐回暖,厚重的棉衣都换上了夹袄,淡粉的衣裙上,在领口袖口都绣上紫色的花儿,头上簪几朵珠花,看起来干净又利索,娇俏的小娘子坐在椅子上扳着手指。
“嬷嬷,快一个月了。”
白嬷嬷正收拾着拆洗过得棉衣,好笑的道:“是呢,爷他们快回来了。”
“他骗我您也信?”妞妞撇撇嘴,起身往外走,“嬷嬷,我去瞧瞧喜鹊她们。”
“嗯!她们学得可仔细了,特别是晴儿,上手很快,素蛾都准备收她为徒呢。”
“是嘛?那我去看看。”说着走出门外。
后院儿空房子不少,素蛾专门弄了个光线好的作为绣房,妞妞推门进来,只见屋子里静静地,素蛾正领着三个小丫头学绣花儿。
“奶奶!”素蛾看见她忙起身迎过来一福。
妞妞拉着她往里走,“怎样?是不是缺人手?”
“红霞和绿意的手艺倒是好,只是她们还要忙,特别是红霞嫁人后更没多少空余,奴婢想,不如找几个会绣花儿的也好。”
妞妞点点头,平日里没生意时不觉得什么,一旦有了立马就觉得忙不过来,“等绿意回来问问她到咱们铺子里卖绣品的人里边儿有没有绣工好的,要是有你就见见她们。”
“哎,好!”素蛾答应下来。
妞妞逗弄会儿炕上的囡囡,就见红霞走了进来,“奶奶,咱们要不去绣楼看看?今儿可是取衣服的日子。”
妞妞眼睛一亮,不过,“相公走时说了,不让我出去呢。”
素蛾瞥一眼红霞,“奶奶,晌午吃糯米糕吧?昨儿张嫂做了豆馅儿。”
“是嘛?那好,我也去帮把手。”
“那太好了,您多做些,王捕头的小公子可爱这个了,到时给他送去些。”
妞妞笑着抱起囡囡,“走喽!做米糕去。”
红霞在后边儿吐吐舌头,她已经梳了妇人发髻,守仁是个疼老婆的,惯得她越发的活泼起来。
前几天,林茂成在早市上偶遇王捕头,俩人聊得很好,便又约了今日到西大街的戏院子看戏,林茂成为了交好王捕头还约了三个有些脸面的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妻弟闫文亮,此人可以说是个泼皮,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小偷小摸,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其姐长得甚是貌美,还水性杨花,无人敢娶,一次偶然与大她十几岁的林茂成相遇,俩人一见钟情,很快便结婚生子,闫文亮便靠着姐夫的银子找人托关系在衙门某了个缺儿。
闫文亮打算的很好,准备在衙门大干一番,起码混个头儿当当,却不想衙门里不但要有手段,还拼的是关系,被王捕头明里暗里的整了三年后,他才学乖,今儿正好趁着姐夫请客便硬着头皮跟了来,希望借此机会能与王捕头冰释前嫌,有好的油水也让他捞上一份儿。
几人大刺刺地走在大街上,闲杂人等早避开了,没办法虽然皇帝最大,但是一辈子也见不着,可衙门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几乎天天都能看见,且,这些人多会儿都是绷着脸,不怒自威,搞得人们一看见他们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事似的。
“林善人你瞧,那是我兄弟的铺子,咱们正好路过,顺道进去看看吧。”
过时过节,林茂成也会施舍些米粥给穷人,所以勉强得了个善人的称号。
几人哪有说不好的?都笑呵呵跟着他走了进去。
白嬷嬷见他们进来,起身给他们行礼,又道:“几位爷到里边儿喝茶。”
王捕头笑着答应下来,又带着他们参观一下绣楼。
“哎呦!啧啧啧!”有一人感叹着,“你们瞧?”他指着素蛾刚绣好的清明上河图道:“我敢打包票,全云州城也找不出6幅来。”
“是呀!听闻安东家是王捕头的异性兄弟,这里应该就是安东家开的吧?”
“不错!”王捕头点头道:“确实是他的铺子。”
“看来安东家手里有厉害的绣娘吧?这绣工,即使咱是外行也觉得好,因为看着舒心呀。”
“就是,就是。”
几人又指着其它的几幅大绣品夸赞一番,才跟着王捕头转到屏风后坐下喝茶。
一个小厮跑进来朝白嬷嬷点了点头,白嬷嬷忙对王捕头使了个眼色。
“来来来!谁陪我下盘棋?”
“那林某陪王捕头下一盘如何?”
“听闻林善人是个懂棋懂茶的,也算是风雅人物嘛。”
“见笑,见笑。”林茂成谦虚的拱手,“一般而已。”
白嬷嬷把早备好的棋盘搬出来放到桌上,屋子里瞬时安静了下来,王捕头手执黑子随意的落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