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司暝拒绝了苏神的帮忙,依旧背着闻人白,和众人一起走到了第一个岔路口处。
仅有没急着赶路的闻人白,注意到了后面站在原地的白舒意,扭曲了身形,倒在了地上,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到达第一个岔路口之后,云素语就已经能听到上方传来了许多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了,可能是白舒意的人马,如果他的人马都下来这密道里,那他们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想到这里,云素语又开始念念碎碎的催促道:“快,快走!”
朝云拿着火折子在前面开路,云素语和背着闻人白的御司暝紧跟其后,苏神断后,就这样一群人从第一个岔路口的右边的通道里钻了进去,疾步前行了良久,朝云在前面又突然的停住了脚步。
又是一个岔路口!
耳边传来的嗖嗖的风声已经越来越大了,夜里凉风,云素语也能闻到冷冷的气息。
“朝云,你和苏神走那边,我和陛下走这边。南门口汇合!”她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不得抗旨!”
朝云和苏神刚想说出反对的话来,就被她厉声地喝了回去,只得听从她的命令。
御司暝没有任何的异议,背着闻人白跟上了云素语的脚步,朝着左边的密道深处走去。
他相信她,她的果断,她的冷静沉着,事事都能在危急关头做出争取的决断。如若不然,他有岂能爱上一个平凡的女子?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庆幸的是,后面他们也没有再遇上恼人的岔路口。
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云素语和御司暝一样,也是一整天食水未进,体力有限,还没跑到密道的出口处,就已经累的开始喘息了。
“你们先跑吧,不用管我,我已经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不想再拖累你们。”
停下来休息的片刻,一路默不作声的闻人白,开口了。
只是他一开口,便是一言难尽的辛酸苦楚。
“想死容易,不把你带出去,朕岂不是白跑了这一趟了?”
御司暝开口便没有好气,好似天生就是敌对的两个人,再同命相连的时候,也要相互讽刺几句。
云素语满头黑线的看着御司暝,费尽心力的把人就出来了,嘴上就不能说句好听的,非要让大家心里不舒坦,他才高兴。
闻人白不再说话,他的脸埋在凌乱的头发里,身上的血迹已经覆盖的看不到白色的素衣了,云素语看不见他眼里复杂的神情。
“走吧。”
片刻后,云素语就准备接着跑路了,御司暝也是二话没说,背上闻人白就跟在她后面。
又不知道跑了多久,云素语觉得自己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密道还真不是一般的长,连带着施展一些轻功,跑了这么久,还没跑到尽头。
但是希望也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云素语觉得从前面吹过来的夜风越来越大了,她的发丝已经被全部吹到了脑后。手里拿着的火折子,也早就被风给刮灭了。
这么大的风,出口应是在郊外的地方吧。
在坚持一下,出口就在眼前了。
云素语心中暗自鼓励着自己,鼓起勇气,向着眼前的黑暗,无所畏惧的前进着。
因为身后有他,前面再多的黑暗,也能让她无所畏惧。
终于看见那清幽的月光了,多么美妙可人的月光啊!天边已经开始泛白了,好似已经安全度过了黑暗的夜。云素语欣喜的张开双臂,拥抱那豁然开朗的自由。
“该上朝了,语儿,在坚持一下,我们快赶回去。”
上朝?!
云素语恨不得马上把他按在床上好好的检查一下伤势,他看见这散落着月光的夜色,居然跟她说该上朝了?
做皇帝,真的需要这么认真吗?
她却没有发作,只是无奈地应了一声:“好。”
这里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在皇城外了。
这个白舒意,不知何时修了这样的一条密道,准备随时跑路用的吗?这下被他们发现,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毁了吧。
他们在原地休息了片刻,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追兵,才继续启程向皇宫赶去。
闻人白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迷了过去。
云素语诧异的以为他死了,结果伸手探气后发现他还有气息才舒了一口气。
你可千万不能死,闻人白。云素语眼里的愧疚被御司暝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他们背着闻人白赶到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早朝已经开始了。
御司暝的迟迟未到,让大臣们很是奇怪。
而凤栖殿内,却传来了皇帝尚未起床的消息,一时间,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貌似又一次叩在了云素语和这凤栖殿的头上。
夜夜留宿,使得君王不早朝,这都成了众多大臣守在凤栖殿紧闭的大门口,声嘶力竭的祈求皇帝出殿早朝,咒骂妖孽魅惑君王。
凤栖殿热闹了,也少不了那些来看热闹的人来火上浇油。
南心仪站在远处,仅是远远的看着那些大臣们的指责,心里都特别的舒坦,刚刚怂恿过那几个不得圣恩的美人去凤栖殿门口浇浇油,看来还真的是有效果的。
过了良久凤栖殿依然是大门紧闭,高超一个人,站在殿门口,拦着即将要冲进去的大臣们,已经十分吃力,圣上的口谕之类的已经毫无用处了。
“高侍卫,你莫要拦着我们,今日就算是以下犯上,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要进去将陛下请出来,诛杀那魅惑君王的妖精!”
丞相林鹰带着头,身后的众大臣也纷纷附和着。
高超甚至兹事体大,万一让他们进去发现皇帝和皇后都不在宫里,那就彻底完了。
“属下也是奉旨办事,还请各位大人不要为难我。”
大臣们却丝毫不为所动,推推嚷嚷地不依不饶就是要往里面闯。
“这陛下在凤栖殿留宿,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南心仪慢条斯理的扭捏着腰肢,花枝招展的走了过来,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
“若是说沉迷不起早朝,还是这么久的头一次呢,咱们陛下一向英明神武,以大局为重,应该不会干出这种弃天下百姓而不顾的事情。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特殊情况呢?”
南心仪这么几句话的提点,林鹰瞬间恍然大悟了一般,拉着高超的衣袖,狐疑的问道:“高侍卫,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身体抱恙,还是其他的情况?望如实告知!”
高超斜着眼睛看了南心仪一眼,神色依旧坚定的说:“陛下的事情,不是我们做奴才的可以管得着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还望大人们先请回去耐心等待陛下。”
见高超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林鹰瞬间急了眼,对他大声喝道:“高侍卫!你再阻拦,就休怪我等在陛下面前参你一个不尊朝廷命官之罪!”
“属下为陛下办事,问心无愧!”
高超一个义正言辞,软硬不吃,让林鹰自感很没有面子,正想暗暗地对其下个狠手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何许人在此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