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高听李潜口吻忽变,立刻抬头道:“皇上若真有心事不妨直说,老奴以项上人头担保,泄露只字片句,老奴甘愿身受万刑加身。”
李潜心里贼笑,嘿嘿,等得就是你守口如瓶的承诺。要换到李潜生长的环境,他是断然不敢随意告诉别人什么所谓的机密的,可古风一诺千金,这些古人从这方面而言,又大大地比现代人强上许多。
“范高,此事困惑朕已经许久。”李潜想了想,开口胡诌道:“自从朕吃了那罗浮僧人的药后,便觉得心里无时无刻不充满了许多奇怪的yu望。从半年前起,朕就夜夜梦见了一个人。”
李潜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范高果然上当,“皇上梦见的是何人?”
“唉,朕梦见了父皇。”李潜若有其事地郑重说道。李潜倒也不是胡诌,若不是梦见这大商的一群老不死,自己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但李潜此言一出,范高满脸激动,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眶里已然满是泪水,显然与故去的先皇情分极深。
话说古代封建迷信李潜是不信的,可这些古人却不同,尤其是往生者托梦之言,更是视为不可不听。当下范高整理了下衣服,弓身拜倒在地,比之对李潜跪拜时,更加庄重。
李潜故意不去看他,径自站了起来续道:“父皇在梦中对朕大骂,说朕宠信妖僧,坏了我朝风气……”这里,李潜顿了一顿,偷瞄范高一眼,这老太监竟然哑声哭得几乎瘫到了地上。
“从梦见父皇那rì起,朕身上频有怪事发生!”李潜一句话立刻把范高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别的不说,鬼吹灯李潜还是看过不少的,什么时候拿捏这人的好奇心还是有了初步意识。这不,范高止泣凝神,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皇上遇见了什么怪事?”范高终忍不住心里好奇,开口问到。
“朕……每每想不起许多事情了。”兜了半天的圈子,李潜终于把话兜回了正题,还是往自己失忆上拉。
可范高听了却丝毫不奇怪,沉声道:“皇上,此事老奴早有察觉,只是一直不敢提起,怕您……”他心里怕什么李潜很清楚,伴君如伴虎,什么时候玩掉脑袋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能少一事则少一事。
可李潜面上却装出诧然的神sè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范高道:“皇上自从服用那丸药来,常常忘记批阅奏折。近来皇上jīng神更是恍惚,前刻说要用膳,后刻便更衣出宫戏耍,而且再加上三五不时晕厥,宫内早就担心皇上的健康了。御医曾言,那丸药药xìng古怪,说是大补,能令皇上jīng神大振,可补后身体却空乏其力,长此以往,非出事不可。时到今rì,皇上入浴又晕厥跌倒,摔伤了脑袋,老奴才敢冒死进言,其中则个还请皇上恕罪。”
李潜心中大喜,看来注定他要做这个皇帝,连老天爷也帮他。当下,李潜朗声道:“此番际遇又焉知非福?我今rì晕厥摔伤头部的时候,只觉一阵暖流环着朕身子,不然从那处跌下,又怎能只是晕厥了事?”
范高立刻附言:“皇上乃我大商国真龙天子,所遇之事必然逢凶化吉!”
李潜蹙眉道:“逢凶化吉倒也未必,此乃父皇庇护,可是……”
“皇上有何忧虑?”范高一听到事关先皇,立刻凑上前询问。
李潜顿上一顿说道:“可是父皇说,朕近年所为过于荒诞,要给朕一个小小的教训。父皇让朕记忆恍惚,并且声言,只有这样才能让朕不再留恋前些时rì的种种,专心为国为民。”谎说的连李潜自己都不太相信,可现下除开这人jīng范高以外,他也不能随便去拉一个人问朝中出了什么什么大事,太后又是何方人士什么模样。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是能让范高能暂时相信他的话,那事情就会好办多了。
范高深思片刻,振声道:“先皇英明!若是其他方法告诫皇上,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但此行一着却是将之前的种种连根拔起,想必先皇在天有灵不忍看我大商遭此劫难,先皇英明!皇上圣明!”
李潜扶起范高,满脸诚挚地说道:“先皇本yù让朕独自受此惩罚,但朕苦苦哀求之下,他才为我指明一二,声言有范高,则朕可用心于朝纲。”
说到这里,范高也自得起来:“先皇向皇上推荐老奴,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老奴从前朝到现下,整整在宫中待了五十四年有余,朝中百官起起落落,宫中嫔妃大小事务,老奴无一不晓。既然先皇责成老奴尽忠侍奉皇上,老奴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老太监不说李潜还真不知道,原来他身居宫中要职,更了解前朝后朝的事情,李潜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踩了狗屎运,居然拣到了宝。
范高见李潜龙心大悦,上来进言道:“皇上现在对朝中事务颇为生疏,不如称病休息两天,先阅下奏折,这样也比较明白朝中事况。”
不愧是人jīng,提的建议让李潜立刻点头应允,他转念问道:“范高,你听闻最近朝内有何大事?”
范高没有正面回答,上前弓身说道:“皇上何不翻阅下奏折,比之问老奴则更为通透呢。”
说完,范高带着李潜移驾御书房。李潜心里虽然为自己一来就要办公感到有些烦闷,可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不得不屈从于现实。
御书房离刚才的寝宫也不远,李潜坐着软轿不过十来分钟便到了目的地。他下轿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御书房在一座小四合院子里面,白玉栏杆围着的花园里种着数枝白sè小花,正在这暗夜里吞吐着淡淡幽香。
“皇上,您小心点儿。”范高推开正房的门,亲自掌着灯烛将李潜带进了书房,进去的瞬间,李潜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傻了眼。
书房左边放着一个长四米宽两米高两米的方形大木桶,桶边的薄纱屏风上绣着艳女浸浴图,这绣工手艺非凡,硬是将那浪女软若无骨的身躯绣的分万逼真,再加上妩媚的眼神,微撅的小嘴,以及胸口那点在水里若隐若现的桃红,让李潜之前压下的yù火腾的一下又上来了。只是不知怎么的,这屏风看起来好像少了点什么,有些怪怪的。
不过,李潜的yù火却在转瞬之间被同样让人侧目的奏折给压得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奏折,他心里狂呼,老天爷,这个该死的浪荡子到底积压了几年的奏折?右边墙壁整整齐齐地堆着一座奏折山!要是李潜现在一头撞上去,估计那些奏折压也能压他个半身不遂。
李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下情绪,朝范高说道:“给朕拿半年内的奏折来,记得,按月把奏折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