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的一句开场白之后,孟医生就无缝衔接地立马接过了话题,看着我冷冷阴笑道:“真是愚蠢!枉你在幕后集团里呆了这么久,怎么就会以为祝老能够亲手杀死他一手养大的女儿呢?就算我们对你和方嫄有着其他的打算,我们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死方嫄,哼,杀死方嫄的,另有其人!”
我一愣,当下就傻掉了,若是在以往任何时候祝老和孟医生告诉我他们俩并没有对方嫄下手我可能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但此时深处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大家的身份和实力都均等,他们是在是没有必要再编这样的谎言来蒙骗我,方嫄胸口血液干涸后仍能清晰看见的枪口至今回想起来都触目惊心,我不能不为她报仇。可忽然听孟医生如此说起,我一下子变得有些茫然起来,若是方嫄并非他和祝老所杀,那又是谁?还能有谁?
缓缓将视线投递在老铁的身上,这间房间里除了撇开干系的祝老和孟医生,就剩下没有知觉的邵志纲还有老铁了,方嫄死去的时候邵志纲正在满世界地找她,不可能成为杀死方嫄的凶手,那么仅剩下的,也就是老铁了。我本来也只是顺着孟医生那个抛出来的线头顺着往下猜想才看向老铁,可没想到后者直接心虚到举枪射击,我一个闪身从左侧面往地上一滚,子弹贴着我的肩膀就噗地一声打到了墙上,直直地陷进了墙体里。
没有多余的犹疑,老铁既已在孟医生简单一句话之下就朝我开枪,那么方嫄的事情自然也是他干的,我来不及后悔自己曾经还想和他联手打击祝老的荒唐决定害
死了费启钊,反应之下也急忙举手开枪还击,虽然我的近战正面打击不比远程狙击那么厉害,但是对付老铁那花老头儿还是绰绰有余的。老铁在开枪的同时不愿意放弃对祝老的钳制,是以根本就无法躲避我朝他射击的两发子弹,而我在翻身开枪的时候却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子弹是否会射中祝老,反正他们不论是谁亲手杀死了方嫄,都是我的打击目标,第一发子弹划过祝老的小腿稳稳地打在了老铁的腿上,祝老和老铁两个人的呼痛声同时响起,唯一的区别就是因为腿伤而丧失了站立平衡感倒地的老铁被我的第二发子弹直接穿透了胸膛,那一声呼痛还未来得及完结就被迫结束在了我的第二发子弹之下,现场顿时只留下了祝老强忍着疼痛的抽气声,和他迅速滑动轮椅往后退的地面摩擦声。
我自己也没有料到老铁居然会那么经不住打击,才两枪就见了阎王,他自己手上的那把外国舶来品手枪还没来得及发挥起应有的功效就被扔在了地面之上,而方才三足鼎立的平衡之势也瞬间消失不见。不得不说祝老的确是个角色,仅仅三两句话就直接挑起了老铁和我之间的厮杀,我不知道自己在他们心目当中的形象究竟是怎样的,但瞧见他们几个对我的害怕和忌惮神色就能够猜到,定然不会是什么友好善良可以深度交涉的人物。
和老铁之间的矛盾问题点以老铁的死亡顺利解决掉之后,我和剩下的孟医生、祝老便又恢复到了在铁门外面时的对峙状态,和方才一样,邵志纲这个憨货仍旧成为了我的软肋,尽管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知晓了,但孟医生
利用他威胁起我来却还是那么顺手,祝老忍着伤痛都止不住感慨我和邵志纲这突兀的突飞猛进的感情,甚至可以直接丢掉自己手上绝对的优势去捍卫保护邵志纲的性命。祝老认真地询问我和邵志纲他们几个人相处的秘诀,想要搞清楚为什么我在进入幕后团伙仅仅几年的时间就能和费启钊、邵志纲以及孔皓等人打成一片的缘由,友情的坚固程度即便是在他强烈的干预下也可以为了对方去死,他没有办法理解。
我有些好笑祝老的这些无知问题,像他这样只以自身利益为前提的人又如何能够明白我们这种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感情,冷冷地看着孟医生将重新装填好镇静剂的枪口将我对准,我不准备回答祝老的任何问题,也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何会执着于使用镇静剂而不直接用手枪把我给突突了,难不成是这个时候还想着把我的器官也卖点儿高价?
可不管他们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打算我都已经顾及不了了,肩膀上熟悉的酥麻感如同老朋友一样迅速朝我席卷而来,我突然间有些后悔了自己要放弃主导的机会而去拯救邵志纲,或许是见到他被孟医生给架着脖子疲软无力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南苏丹的一排长,又或许还因为这别的什么原因,只是我这样的抉择点明之后所要面对的,或许就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死亡。祝老腿受伤还坐着轮椅,孟医生那单薄的身板不可能把我和邵志纲两个人都给弄出这户农家小院,外面分散开来的底下人出了有他们自己的人以外还有着老铁的人,把我们两个给解决在这户农家里应该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