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使停下准备扣动扳机的食指不敢再往前一步,此景此景在我的脑海里无比熟悉,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南苏丹的战场之上,只是此刻沦为别人手上人质的人变成了邵志纲。
“别动!放下枪!站在原地不要有任何的动作,除了慢慢地放下手上的枪之外,你后腰上的手枪也得扔掉!”
孟医生看起来比被威胁着的邵志纲还要激动,仿佛我是会什么穿透的绝世神功一样,我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脚步都被他给即使叫停制止,手上的空管针尖都已经插入了一部分进入邵志纲的脖子,吓得我赶紧收敛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
“钟烈……杀……杀了他,求你,杀了他……杀了,祝老……”
对于孟医生的强效镇静剂我深有体会,十分明白如今的邵志纲说出这番话到底有多费力,他几乎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每说一句话孟医生的针尖就会深入喉咙一分,可仍旧执意地说出这些简单的词语,只是已经神志不清的他不清楚,他的这几个词对孟医生的刺激有多大,若非我当机立断把手上的半自动给扔在了离脚边一米之外的地上,可能邵志纲就在这样的感受当中永远地去了。
“孟医生你可要稳住,我照你说的做了,你看,手枪我也扔掉了,你现在可以放了邵志纲了吧?他已经中了你的镇静剂没有了行动能力,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我抬手就将自己后腰上的手枪给
扔在了另外一边的地上,将双手高举在脑袋的两侧直视着孟医生的一举一动,算计着自己要如何才能以最快地速度救下他手底下的邵志纲,可是算来算去,却失望的发现自己此时似乎根本就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我的失望孟医生无法体会,在他的眼里我仍旧跟个洪水猛兽似的,只要站在他的面前他就不会有一丝的安全感,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和力气,不理会我的建议不说,反而防备地看着我,并用他那摇摇欲坠的单薄身板架着已然没有了任何知觉的邵志纲,将其拖进了拐角后面的小铁门里面,我自然也不敢落后,在他进入用脚踢开铁门的一刹那迅速拾捡起了地上的手枪,转身也闪进了那道铁门里面。
看来孟医生手下人和老铁的人在下午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拉锯战并不是白搭的,根据我之前的观察发现,老铁和祝老就在这道铁门后面的空旷房间里,孟医生那么准确地找到了这扇门并且进入,显然是也知道了这个讯息,但他所不知道的是,我和邵志纲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我们已经和老铁连成了一条线,他执意将邵志纲掳进房内打着以双方交换人质的美好愿景在见到老铁的那一刻瞬间破裂,虽然老铁本人老早就猜到U盘内容被公开的事情与我有关,可真切见到我和邵志纲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仍旧是满脸的惊慌和不可思议,尤其是见到了邵志纲跟个死猪似的被孟医生拖拉着进来,这种惊诧就显得更加地明显。
祝老一脸苍白地坐在轮椅上被老铁用枪架在脖子之上,全然没有了以往的神气和全局在握的底气,此时没有了精神头的他看起来才真正符合了他本身的年纪和身体状况,突然间生出来的白头发在他乌黑的脑袋上尤其显眼,但在现场所有人的表情看起来,他仍旧是最淡定的一个。我们和老铁并非友好的关系之下老铁自然是不可能和孟医生交换祝老的,而孟医生架着邵志纲无疑是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和忌惮防备,他现在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除了我手上拿着的枪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威胁之外,三足鼎立的局面就不期然地就体现在了这个房间里,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钟烈,你来应该是来杀我的吧?我想你如今一定恨毒我了,因为嫄嫄的事情,你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我,我知道的。”
祝老的突然感慨打断了现场暂时的平静,我看着他苍白坦然的脸不做声应答,自然也不会相信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忏悔自己对方嫄和我所做的一切,在祝老的观念当中,除了他自己的安全是最为紧要的就没有别的,方嫄、费启钊、邵志纲,无论是谁他都能牺牲,所以当祝老一开口我的全身神经就不自觉地绷紧,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祝老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开场白根本就不是当真想要自己开口说些什么,而是给我两点钟方向的孟医生发送的一个讯号,我要听取的和关注的也并不是祝老或者是开口说话的孟医生,而是和祝老站在一处和我一样同样拿着手枪的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