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便侧过身子让那两个人屁滚尿流地离开了,等确定了四下无人了之后才缓缓挪动着步伐走近庄湉的墓碑前,轻轻地擦拭起她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刚想开口说点儿话,却没由来地突然间想起了不远处还有一束我没有核查清楚的菊花。
压抑住自己想要过去一探究竟的念头,我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蹲在原地,无奈地冲着庄恬的照片嗤笑:“好笑吧?呵呵……他是我最在意的人之一,因为我的关系,我生怕他遭受了一丁点儿不公平的待遇,可没想到……
是我低估了他,也高估了自己,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需要我保护的角色,而我也保护不了他。或许,祥子已经在弥驰集团里找到了他自己的生存之道了吧!只是,这种权利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难怪我会觉得祥子变得不一样的感觉,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原来所有直觉的源头都在这里,我甚至不知道祥子是用什么手段笼络到这么些人来为他奔波的,从前的他不过也只是个街边小混混而已,现如今摇身一变居然就成为了别人家的老大。
许是知道我动了怒,自我从庄湉墓地回来之后祥子就一直消失着,最夸张的是他为了躲我竟然接连着两天都没有回别墅睡觉,打电话也是标准地响透了都不接。方嫄不明所以,笑我太过紧张,把祥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在看管,批评我比他那位老父亲都还要老学究,让我给祥子和洛洛多一些私人空间别太鸡毛。
我讪讪地盯着电话又不好和方嫄多说些什么,一种油然而生的距离感霎时间在我们两个之间弥漫开来。我看着她在我房间里翘着二郎腿吃棒棒糖的轻松,跟从前在调查柳妙案子时的那种活泼没什么两样,方嫄一直都是这样,年轻漂亮又个性张扬,总是能够站在人群当中
就自发地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我所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方嫄么?我所迷恋的不就是她身上的这种自信么?可是为什么会突然间生出一种连自己都把控不住的陌生感呢?我知道自己是配不上方嫄的,不管是在犯罪前还是在犯罪后,我都配不上她的好,我的一步步迈进不过也只是因为自己的贪心,贪图着方嫄身上的美好和纯真,借着幕后团伙操纵危险的由头而顺势和方嫄走到了今天。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会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就很容易深陷,是以当我走神盯着方嫄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应承了方嫄一些事情而不自知,当我回神看见她那张在我面前笑得十分灿烂的脸庞就知道,方嫄虽没有看穿我方才的心绪,但我答应她的事情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否则她不会笑得如此狡黠。
她见我傻愣着没表示,也没兜着,直说方才我在走神的时候答应了带她回河南老家去省亲,我们俩已经订婚了,眼看着婚期也可以挑日子决定了,可是方嫄却还没有正式拜见过我的父母,这有些说不过去,就算是旧社会的盲婚哑嫁公公婆婆也不至于会对自己的儿媳妇一无所知。
我点点头也随着她笑得灿烂,这件事倒是我忽略了,求婚之前我就曾和父母说过事成之后会回去见他们的,可是没料到会遇上费启钊那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直接把我从求婚成功的热情当中给提拎了出来,等我回到崇左后方嫄他们在这件事情上的热乎劲儿都过了,我这婚求得,跟没求没啥两样。
“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我见你每天也不着急着去自己公司,那边有Patrick替你看管着,而弥驰集团呢你不过只是背了个名头,连祥子都比你去得要积极些,所以我就想啊,干脆咱们趁着你比较清闲的时候回一趟河
南见你父母算了。钟烈,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方才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我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在想事情,你可别想用这招来打发我!”
方嫄双手叉腰站到了我的正对面,母老虎似的还抬脚轻轻踢了踢我的脚,一脸笃定。我直觉好笑,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保证自己答应她的事情就绝不会食言,当即就定下了回去的时间,郑重承诺才算是顺了方嫄的意。
不过想想也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回去了,离家这么久了,父母的头上又添了多少的银丝我这个独生子都没个数,一直以来都沉溺在自己的自责孤僻情绪当中,还要劳烦他们老两口时时担忧着我,是我不孝了。亦如方嫄所说,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情可做,正面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太懂费启钊也不需要我在这里碍手碍脚,而犯罪职业上的事情单纾伟说近期幕后团伙正顾着内斗,也无需我插手,王警官那边现在也是彻底地把我给边缘淡出了,这么悠闲的时刻回一趟老家,倒还正好,只是隐隐有些担心祥子现在的状况。
定好了这个行程以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告知了费启钊,算是跟领导打了声招呼,而后又当着方嫄的面给我父母去了通电话,早早地就告诉他们我和方嫄即将回河南看望他们的消息,把他们给乐得,激动的声音电话都关不住了,挂断电话之后方嫄一个劲地指责我不孝顺。
我怕自己走得太急会影响到单纾伟,乱了他那边的安排,所以当天晚上送方嫄回家之后,我刻意在外面烤了海鲜烧烤回来,美其名曰是想要他共享我的喜悦,实际上只是想要告诉他我接下来的行程计划。可是我左等右等,一个人在饭厅里喝着酒就烧烤,都快把桌上的东西吃光了,单纾伟才一身疲惫地回来,回来见我还在饭厅没休息时当下就明白了我有事情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