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是生面孔,但是却无一例外地将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和周围,这么明显的尾巴举动不会是警方的人,是以当下我根本没有犹豫,充分展示着自己犯罪分子的高调霸道特性,直挺挺地冲着两个人怒吼了出来:“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许是我的怒吼来得太过猛烈,又许是这两个人本就是尾随着我过来的,是以当我的怒吼声随风飘远了之后这两个人也没有吱声放个屁出来,只是默默地埋着脑袋从我身边走过,蹲在离我不远处一个陌生老头子的坟墓前摆弄着几朵蔫嗒嗒的菊花。
我狠狠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放眼看向早在分叉口就停下来祭拜的一对老夫妇,更加确定了这两个方才从山底下就飞速上来的贼眉鼠眼的人的身份,就这副德行竟还是跟踪我来的,想想都觉得气炸了人。
空气里还弥漫着我鞋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味,方才单纾伟的话也还没有过热乎劲儿,我没弄懂他最后那句小心我身边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身边的人,我身边现在不就是他么?而后还有谁?方嫄?祥子?华弥驰?谢思思?抑或是费启钊?
他让我小心的到底是谁?谢思思和华弥驰伉俪情深,若说要为了华弥驰而害我,我想她应该是不会有任何犹疑的而且我也本就没有把她放在自己值得信任的名单里面。费启钊本就是幕后团伙伸出来的爪牙,不管我小心还是大意他都会代表幕后团伙来管束我,所以应该也不是单纾伟所说的人。
难不成,单纾伟说的是方嫄和祥子?想到这个可能性吓得我瞬间惊出一声冷汗。方嫄和祥子是我最后的底线和堡垒,若是连他们俩都被击溃的话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了什么而战斗,在弥驰集团这个深不见底的巨坑里,他们是我目前唯一能保持清醒和确认方向的灯塔,我不敢想象若是突然间没有了他们,我该如何是好。
因着单纾伟最后的忠告没能想透,我呆呆地站在庄湉的墓碑前矗立了好久,直到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两个放不上台面的尾巴在一旁畏首畏尾的样子,我才回过神来不再去纠结。许是老早就听见过我的‘威名’,见我迟迟守在这里没有离开的迹象,那两个人在接触到我的目光之后连质问都不需要就敞开了口一股脑儿地把他们背后的主谋给卖了,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晓得了这个主谋之后,竟连着方才单纾伟留下的难题也一并解决了。
被他们两人猥琐害怕的样子给吸引,我转过头再度打量着这两个人,没想到两人却因为我的注视而慌乱了方寸,急急地跑到我的面前求饶:“对不起烈老大,我们不是有意要跟着您上来的,请您……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俩回去吧!”
烈老大?听闻这个如此有代表性的称呼,我不自觉地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嗤笑,打死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祥子!
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我尽全力压制着自己胸中的不快和愤怒,冷眼看着两个在大太阳地下瑟瑟发抖的人,沉声问:“怎么来的?”
“跟……跟单纾伟的车过来的……”
“放屁!”忍不住嘴上想要骂脏话的冲动,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两人的胡编乱造,怒道:“单纾伟比我还要早到这里,你们说是跟着他过来的,为什么现在才上来?上来看戏么?说!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
两个人
闻言后慌慌张张地摆着手,使劲摇头否认:“不……不是!烈老大,我们俩的确是跟着单纾伟的车到这里的,只不过……只不过中途我们跟丢了,在外面的路口绕了两圈,而后才看见了您的车,想到这边有庄湉的墓,所以,所以才跟来的。”
我不语,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心知他们俩应该不是祥子派来跟在我身边的人。我的能力和脾气祥子清楚,派这么两个人就想跟踪我那简直是异想天开,而且之前祥子还说起过单纾伟给他小鞋穿的事情,搞不好这两个人当真是祥子派出来跟在单纾伟身后的尾巴。
不过虽然是跟在单纾伟后面的尾巴,但是我却敢十二分地肯定,他们两个人在见到我到了这里之后一定是经过了祥子的批准才大胆地往上走的,否则我可不相信两个与庄湉毫无关系的人会那么清楚地知道这个位置,一溜烟地就小跑上来了,而且还假装祭奠地买了束不太新鲜的菊花。
祥子在明知道我也在场的情况下还派这两个人上来打草惊蛇,我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只觉像是在这大晴天里经历了一场透彻心扉的霹雳似的,整个世界都不好了。不知道单纾伟最后的忠告是不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两个人之后才说出来的,只是现在回想起他的那句忠告,让我有一种猝不及防不断被打脸的郁闷感。
我横眼看了看这两个殷切盯着我的两个人,强迫自己将那些陡然腾升被背叛的憋屈和无奈咽下肚里,稳了稳神之后开口道:“回去告诉祥子,我没能帮他争取到替单纾伟做事的权利,你们也替我转告他,单纾伟不是他能够动的,让他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