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草三郎是名锻城下町的治安官,现在他正在町内一处桥下,给一个无名尸体进行简单的礼拜。
“大人,这是这个月第六起试刀杀人了,现在巡夜人们现在晚上都不敢执勤了。”手底下人说。
衔草三郎闭着嘴,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忧愁的气,然后他开口讲:“先查清每具尸体的身份;严格执行宵禁;换上兵丁巡夜,结伴而行;还有,继续催上面,赶快下发搜查令……”
“是!”手下之后就走了。
“试刀人……你为什么时隔二十年又出现了?”衔草三郎自言自语道,他向着天空望去——今天的天气还很不合时宜地放晴,好像流血的事件就那么被它抛之脑后。
这时,天边飞过来一个红色的飞艇。
“嗯?”这引起了衔草三郎的注意。
索尼娅早在甲板上就望到整座名锻城。这座城市方方正正,四周被护城河方方正正地围起来,城内的建筑群十分密集,他们的建筑风格类似于四相府的建筑,却粗长一些、低矮一些,整体上,这座城市是白色的墙体顶着青色的瓦盖,而在一片低矮的房屋之间,一座“城内之城”彰显着自己的地位。
“哇!”索尼娅感叹了一声,“艾席恩我们下去以后,逛街吧!”
接着索尼娅扭过头去,小队的成员们什么都没说,场面有些尴尬。
索尼娅这时有些失落。
“索尼娅!逛街的话,能和我一起么?”旭雯这时拍了拍索尼娅的后背。
“可以啊!”索尼娅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咳咳”祖故作咳嗽,“姑娘们,不想扫你们的兴,不过咱们这次还是先忙完正事再逛街吧!”
在放下萨满们之后,亚娜便带着吞焰号离开了名锻城,因为她还要负责其他小队的运送工作。祖这时不满地摇摇头,不过他心里明白,各个萨满特攻队的经费正在进一步地缩减。
之后小队进行了一系列繁琐地交涉活动,这才进入名锻城,进入名锻城的“城中之城”——天守阁。
小队成员们被要求进入天守阁后,被要求脱下鞋子。可一脱下鞋子,周围的几个玉匠侍从都忍不住发笑,因为莱奥人和巨魔从不穿袜子。
索尼娅这时还以为这些侍从是在嘲笑自己的假脚。
“入乡随俗,麻烦几位借我们两双袜子;另外请见谅,我们这里有位姑娘情况特殊,就让她穿鞋进入吧。”祖这时说。
几个侍从点点头,然后去与上面沟通。
之后,侍从回来通知萨满们,全都可以穿鞋而入。
于是大家阔步走进了最大的屋子。
地上都被踩上去松软的榻榻米所覆盖,索尼娅那铁锥子一般的铁脚每走一步都能扎出一个窟窿,所以她显得特别慌张。
“诸位!欢迎来到名锻城!”大屋中一位锦缎华服的人坐在尽头正中,坐着低头行了一个躬礼。
他的两旁,各有一排坐着的玉匠。整个屋子的颜色都有种泛着金色的感觉,墙上挂满了挂画。那人身后的墙上还挂着一些武器,而他身旁还有一具黑颜色的甲胄。
“请容我介绍,我是名锻城的主人,津中时治。”那人说。
几个萨满都席地而坐,再都介绍完自己的身份之后,双方又进行了一番客套。
“……那么,津中大人,我们不妨切入主题,谈一谈关于私用元素之核锻造武器的事情吧。”祖试图拉倒主题。
“关于这件事,在贵方发来通函的时候,我们就着手派人调查了。事先声明,名锻城的宗旨是完全遵守元素使者以及四界的准则,从不制造元素之核制品。至于诸位带来的那把名锻城的刀,我想经过几日的排查,就一定能够找到锻刀者,给大家一个交代。”津中大人说。
祖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在明面上,名锻城不会给元素使者施加压力。
“那就谢过大人了。”祖也深鞠一躬。
“哪里的话,元素使者可始终都是虔诚的玉匠之国的精神依靠啊!”津中大人笑着。
另一方面,衔草三郎的手下人回来向他禀报了天守阁拒绝下发搜查令。
“什么!”衔草三郎气得战略起来,“下町已经有六个人死于试刀人之手了!如果不发搜查令,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试刀人!百姓们会更加不安的!”
“大人您息怒,上面说了,这几日有外使来到名锻城,如果发了搜查令,进行大规模的搜查,难免是要惊吓到外使的,所以不能发搜查令——但是等到外使们都走了以后就可以发搜查令了。”手下人回复。
“什么狗屁外使!”衔草三郎恨不得拔出刀,架在那些在天守阁里的大名脖子上。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衔草三郎起初还以为又发生什么流血事件,但是他出门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一队歌舞伎团正带着夸张的服饰道具在街上行进,引得一群百姓围观。
“听说是去天守阁表演的。”
“啊呀我们的领主大人可真行!明明晚上都有试刀的恶贼出没,自己却天天享受这些歌姬名伶!”
“休要多言!休要多言!”一众百姓叽叽喳喳地说。
此时,听到了这些话的衔草三郎心里,不仅仅是怒火盎然,同时也生出一计。
而在初次会谈之后,津中时治硬是要拉着萨满感受下名锻城的“风情色彩”,他们举办了盛大的宴会,索尼娅吃得不亦乐乎,祖和乔却对此有些不是很适应,麦洛夫喝得很饱,但是他发现自己正在慢慢失去对酒的兴趣——是真得老了么?
接着,津中时治将众人引到一处庭院内,此时早已是皓月当空,趁着如此的美景,津中时治招来一群舞姬、伶人进行表演。
有酒、有月光、有舞姬们曼妙的舞姿,让众人不由得暂时忘记了一些恼人的琐事。
“真美啊……”木乙饮下一口酒之后,不由得发出了赞叹,他有了几分醉意。
“你个色坯!”旭雯斜了一眼。
这时,木乙转过身来,一下子握住了旭雯的手。
“师妹……你也很美啊……”木乙说着,脸上疤痕似的青玉放出光亮。
这时旭雯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满头的粉发也放出光亮。
“你说什么呢!”旭雯推开木乙,这时候,木乙直接在榻榻米上睡着了。
这时,在台上,也开始表演起了演剧。
一个声音在旁发出演剧特有的高声,“月黑杀人夜,家门紧闭时。”
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来到台上。
“幽街人安静,刀光照桥影。”那男子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刀,是真刀。
这吓得津中时治赶紧唤来底下人,“怎么回事,现在演剧用真刀了么?”
“回大人,据老板说,这个剧目是新加的,特地为大人和外使们表演。”底下人回。
“哦,原来如此。”津中时治这下放了心。
“来往倒霉鬼,试刀之人把命催!”台上,拿刀的人已经用刀背砍倒了几个演员。
“三河尽流血,恶鬼却逍遥,并非无人问,上司心中烦,甩手全不管,今日有剧演。”
“混账!”津中时治把喝酒的碟子都摔碎了。
响动声把木乙惊醒,“完事了?”他坐起身来。
“你们写的是什么破剧!”津中时治大骂。
这时,台上的戴斗笠佩刀的人跪了下来,“大人息怒,是小人执意要安排此剧的。”
“你算什么东西!”津中时治继续骂着,然后他回头看了看外使们的脸色——他们显然对津中时治的变脸更感兴趣,于是津中时治缓和了一下情绪,但是声音依旧严厉,“报上你的名来!”
“回大人,小人名叫衔草三郎,是城下町的治安官。今日以下犯上,希望大人和诸位外使息怒。”衔草三郎说。
“一个小小的治安官就想要对我指手画脚!我的领民都要造反么!”津中时治发怒了。
“大人!现在城中出现了试刀人,已经有六人死于非命了!恳请大人下发搜查令,这样我们才能对一些怀疑对象进行搜查,早日缉拿犯人归案!”衔草三郎再三叩首。
“笑话!你们这些吃干饭的捉不到凶手难道要我替你们背锅么?!抓不到犯人是你们无能,少在我面前逞英雄!”津中时治说。
“大人!我城内工匠历代都是受天子特别保护的,如果没有天守阁的搜查令,下层治安处难以对工匠们展开调查……”衔草三郎面有难色。
“追查试刀者,为什么要从锻刀的工匠开始查起?”祖这时发问。
“这位外使大人有所不知,名锻城的工匠,天下一流,他们能从死者的伤口就能判断武器是否出自自己之手,只要我们对他们稍加审讯,想必一定会有重大进展!”衔草三郎说。
祖点点头。
“来人!带下去!别再打扰外使大人们了!”津中时治下令道。
“你这个老家伙真糊涂!”索尼娅突然喊道,这让大伙都愣住了。
“索尼娅!”祖严厉的声音发了出来。
“本来就是嘛!你的手下对你这么忠诚,不仅用冒犯你的方式来提醒你该做什么,还把自己的想法方案一五一十地坦白出来,你缺还要把他关起来!你可真糊涂。”索尼娅不管不顾地说。
“索尼娅!”祖第二次地呵斥,让索尼娅住口了。
“这……”津中时治,颜面尽失。
“津中大人,我的这个队员是个鲁莽的孩子,请您不要在意,我回去后会好好教训她的……”祖站起身来给津中时治道歉,“不过话说回来,您有这样的臣子,应该感到幸运不是?”
“啊?”津中时治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您不下发搜查令,不过就是不想惊扰到我们的休息,这是我们给您造成的困扰,请您多多海涵。”祖说。
“诶,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津中时治说。
“所以啊,您一定要下发这个搜查令,这样外人看来,也不会因为您关照我们导致阻碍捉拿犯人的进程,进而迁怒与我们了。”祖笑了起来。
“啊?”津中时治的脑子一时没转过这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