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不凡和舒盈眼睁睁看着那群黑衣人将杨兴泰父子及其家将们全部诛杀。
云梦山庄的火势越来越大,过不了多久,这个显赫一方的山庄将化为一片灰烬。
中年人确认云梦山庄之内再也没有留下一条活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指着围墙边的佛堂吩咐道:“就是将此处掘地三尺,也要把金护胸找出来。”
十数个黑衣人领命进了佛堂。
曹山谄媚道:“庄主手段干净利落,必成大业。”
中年人皱皱眉头:“曹山,你以后不要再在我跟前溜须拍马,你不知道我最反感马屁精么?之所以把云梦山庄杀得寸草不留,是不想日后他们上来找麻烦。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如果他们是普通人,也不用我如此决绝了。”
曹山干咳一声,讪讪地退开。
不多时,在佛堂里搜寻金护胸的黑衣人出来,带来一面金护胸。中年人把金护胸反反复复摩挲了几遍,点点头:“不错,是羊面金护胸。我们初战告捷,得了一个碰头彩。”
曹山问道:“佛堂里的那个女人怎么办?”
中年人用手掌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命令道:“将佛堂也一把火烧了。”
曹山转身进了佛堂,一声凄厉的惨呼传出来,马上归于平静。
曹山出来,将手中的血剑一举,十几支火把过来,佛堂登时被熊熊的火焰吞噬。
中年人吩咐道:“传令各部,撤!”
黑衣人一批又一批,有条不紊地撤离小岛。一条条火把在黑暗中形成一条长龙,弯弯曲曲地伸向湖边。
看着黑衣人走远,申不凡伏在树上,没有任何表示,他静观舒盈的反应。
舒盈不动,他就不能动。舒盈显然跟这件事有某种联系,他不能在她的跟前表现出过分的关心,以免引起她的怀疑。
要是舒盈不在边上,申不凡早追上去了。
好在舒盈很快也作出了反应。
舒盈的经验毕竟不足,面对刚才的险境,连她都紧张万分,身边的这个文弱男人却没有丝毫慌乱。这是不是有些反常?
舒盈拉着申不凡下了大树,竖起手指像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跟上黑衣人的队伍。申不凡假意很害怕地小声说:“跟着他们干什么?要是看热闹,也该到此为止了。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岂不是危险得很?”
舒盈安慰他道:“你放心,有我在,你就会没事。”
申不凡暗笑一下,只怕你自己也不会相信这鬼话。他好像有了点信心:“原来你这么厉害的,那么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杨庄主他们?”
舒盈脸上一红,幸喜在黑暗之中,申不凡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舒盈:“这姓杨的父子不是什么好人,我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救他们?”
说完,拉了申不凡的手,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两个人很快追上了那条火龙。
舒盈要申不凡藏身在草丛之中,忽然,她的身形暴起,冲向队尾的那个黑衣人,左手捂住了那个人的嘴,右手用匕首割断了他的脖颈。
黑衣人前面的同伴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转过身来。
舒盈出手如电,如法炮制,又将那个人解决。
舒盈将两个黑衣人的尸身拖进草丛。和申不凡在草丛中迅速换上黑衣人的装束,蒙上面巾,回到队伍之中。
这群黑衣人毫无疑问已经将岛上的所有船只控制住,要想离岛,只能混在他们的队伍中。
一路上,黑衣人竟然都只顾着埋头赶路,并没有人相互交谈。申、舒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这样也好,没有人盘问,就不容易暴露身份。
到了湖边,黑衣人井然有序地上了湖中的船只。按船只的大小,或坐二三十人,或坐十余人。湖边多余的大小船只,估摸是云梦山庄原有,在中年人的授意下,都用火把点着了。
大群的黑衣人静静地坐在船舱中,目光呆滞,深思恍惚,似乎对身边的事情不闻不问。
申不凡和舒盈坐在黑衣人中间,越来越觉得诡异非常。
划到对岸,黑衣人又静悄悄下了船,上了马。岸边早有大队的马匹等候。
申不凡和舒盈故意磨磨蹭蹭,落在了队伍的后边。行李还在店中,不能够不取。这么大的一支队伍,只要清楚了前进的方向,就不容易跟丢。
申不凡和舒盈瞅个空子溜出队伍,折返到小船主人家去取马匹。
云梦山庄这把大火,邻近百姓早就远远望见,猜疑纷纭,拿不定云梦山庄发生了什么大事。那借船人家夫妇拿不准许下五两银子的财神爷能否回转,好在财神爷留下了两匹马,回来与否,这桩买卖是只赚不赔的了。
听到敲门声响起,男主人忐忑不安地起来开了门,见是申不凡和舒盈,顿时又惊又喜。
怕的是这两个陌生人跟云梦山庄起火之事有什么瓜葛,喜的是财神爷回转,五两银子有着落了。
让男主人吃惊的事情在后头,那个他眼中观音菩萨一样女孩给了他十五两银子。可怜的家伙朝自己的身上一顿猛掐,生怕是在梦境之中。
舒盈问:“船家,不好意思,我们不小心把你家的船沉在湖中了。这十两银子,是赔你家小船的,不知道够不够?”
男主人迭声说道:“够!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只破小船换十两银子,这是烧了八辈子高香都难得修来的福分。以后说什么也不做这困窘的打渔业生了,日后夫妇俩再张罗个小本生意,日子又轻松又滋润。男主人喜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口里不住念叨“救苦救难”“观世音”之类的。
申不凡在一旁不住地摇头,这丫头,手面比我不得小。
两个人骑了马,回客店拿行李。
申不凡问舒盈:“姑娘,这伙人是什么人?杀了那么多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是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舒盈笑了笑:“他们不是强盗,比一般强盗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申不凡故作姿态,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不能陪你去跟踪他们了,要是被他们发现,还不被他们碎尸万段?”
舒盈脸一板:“你怕他们就不怕我?你没看见我刚才杀了两个人,也没有眨眼睛的?”
“你……你……”
“你想溜,我先宰了你。”
申不凡这下真遇上个甜蜜的烦恼了,舒盈的架势,摆明是吃定他了。和她一起去跟踪黑衣人,申不凡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这个泼辣女孩要强嫁,他有点头大。
唉,这世道也挺乱的,摸一下女人的屁股,难道就非得要娶她为妻。也好,以后,见着了漂亮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咸猪手,摸一下屁股再说。
申不凡想着想着,差点流出了口水。
舒盈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给吓着了,说道:“喂,你是不是怕了?”
申不凡吐吐舌头:“你这么凶,过了门,咱们家老大肯定要把位置让给你。看起来无论如何,她都凶不过你的。”
舒盈笑了:“你对我好,我自然不会你们凶巴巴地对你了。老大与老二,我无所谓。你乖乖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我说,你认识了我,真是三生有幸。”
申不凡麻着胆子顶了一句:“本来家里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婆已经让我不堪忍受了,现在又来了一只母老虎,真不知我前世造了哪些孽,上天如此惩罚我。”
“少废话,收拾了东西,跟我上路!”
申不凡忽然说道:“我有了一个好办法,以后娶你当了老婆,就让你们两虎相争,谁赢了我就宠着谁。”
哼,小娘们如此刁蛮,我还是站在白玛拉姆那边好了。
“我呸!哪个为你这家伙争风吃醋?告诉你,不管你们家老大什么想法,我都要想方设法让她跟我拧成一股绳,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申不凡吓了一跳,这个计策确实够毒辣的。要是家里几个老婆联起手来,那倒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他愁眉苦脸地说:“我这么老实本分,用得着整治?”
舒盈冷笑一声:“男人会老实?你莫以为本小姐好糊弄。你们男人,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只要有机会,你们就会偷腥!”
“舒盈,我瞧你年岁才这么一点,想法怎么如此老辣?未必你以前吃过男人的亏?”
难道这小娘们岁数轻却是个情场老手?
“你胡说什么?这些关于男人的观点,都是我妈跟我说过的,要我小心提防,以免上当。”
坏了,摊上了一个厉害的丈母娘。申不凡摇摇头,这中外的教育方式,怎么差别这么大?人家天竺母亲以《爱经》为教材,让女儿千方百计伺候好自己未来的男人。而咱们大唐姑娘的妈妈,却要女儿时时刻刻管好自己的男人。思想境界,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男人既不会都像我这么好,我这个人是个特别的例外,也不都像你妈说得那么坏。”
舒盈扑哧一笑:“我原以为你本分老实的,哪知道你油嘴滑舌,以后得盯紧了你,不给机会让你在外面图谋不轨。”
下一章预读:舒盈向申不凡跟踪到长江边上,神秘黑衣人乘船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