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和小艳之前从未出过国,因此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对于美国的了解在此之前止于好莱坞大片和友人的口述。有人的口述倒也罢了,偏偏大片里到处都是汽车追逐,枪击爆炸,要不就是僵尸遍地,总之就是个好端端走在街上也会无端惨死之地。虽然心里也知道那都是电影,可真要是来到了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
飞机平安降落,机场里既没有僵尸也没有恐怖分子袭击,只是出去的时候遇到两个亚洲人用很流利的中国话搭讪,其中一个人还很热情但同时又不容拒绝地伸过手来欲推轮椅,这可把这俩女的给吓坏了,因为不光是别人,就连吴放歌之前也对妮子说过,如果在美国遇到的麻烦,就去找穿制服的,千万别和长着一副亚洲人模样的人打交道,一般的说,韩国人都是自大狂,日本人更不靠不住,但这两种人都不如中国同乡,因为他们专门坑自己人。
有了上述警告,妮子和小艳当然是要婉拒这些人的帮助了,可是这帮家伙忽然呱啦呱啦的发起脾气来,也不知道说是广东话还是福建话,反正小艳和妮子一句也听不懂。两女暗暗叫苦:原来美国也有强拉客的啊,不知道倒票卖盘的在哪里了。
虽说周围人来人往的很多,但来往的人大多只看了一眼就继续走自己的路,可能是因为觉得这是几个中国人之间的内政吧,都不管。小艳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可就在这时,斜刺里冲过来一个人,伸手一推,就把其中一个人退出老远,那两人一抬头一见这个人虽然穿着夹克,可皮带上却挂着警徽,于是就赔笑说了几句话。
小艳和妮子来之前虽然恶补了一下英语,可到了美国才发现,各奔不管用,只有一对一的交流时,连比划带说的勉强才能弄明白对方的意思,这平时般对话的意思完全听不明白。
这个别着警徽的人其实也是个亚洲人,只是身体长的很结实,看来西餐很养人。这人听了那两个人说完话后,就转过来问妮子和小艳,说的确是很流利的中文,而且带着云南口音。小艳是云南人啊,一听就觉得倍感亲切。
那人说:“我是周警官,你和他们(指那几个人)认识吗?”
小艳和妮子当然说不认识。于是周警官笑了一下,又对那两个人说了几句话,那两人一边指手画脚的,一边走了。
等那两人一走,周警官又对两个惊魂未定的女人说:“行了,你们现在安全了。”
妮子连声道谢,妮子却用云南话说:“你怎么不抓他们啊。”
周警官笑着说:“他们没有现行犯罪,而且这里也不是我的执法地区。和你们一样,我也只是个旅客。”这时小艳他们注意到,周警官脚下也有一个大号的行李箱。
于是小艳和妮子又是一阵道谢,周警官又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我在城里的车行订了一辆车,或许可以送你们一程。”
小艳和妮子相互看了一眼,不回话。
周警官知道她们现在是不会轻信他人了,于是就笑着说:“也罢,那就让我帮你们叫聊出租车,或者送你们上机场大巴吧。然后你们就可以自由的去其他地方了。”
小艳想了想,出租车看来不一定安全了,大巴应该好些,总不能为了两个弱女子,整车都是黑店的人吧。于是就点头说要去坐大巴,周警官笑着送她们去了。
安顿好了她们,周警官就走了。大巴则开进了市中心,因为妮子残疾,所以下车的时候居然有两个金发小伙子主动前来帮忙,妮子和小艳只得嘴里‘三克油’不断,可大巴一开走,大家也都各自走了,这俩女的又发蒙了,这该去那儿啊。本来心里就没底,对面又来了一群牛高马大的黑人小伙子,穿的花花绿绿,走起来晃晃悠悠,还朝他们吹口哨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其中一个厚嘴唇的还朝他们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吓的小艳脊梁骨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在这伙人无意骚扰她俩,小艳也就沿着相反的方向推着妮子走。可走了一个多小时却发现自己在原地几条街打转,眼瞅着天又快黑了,急的眼泪快下来了。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辆警车,下来一个穿制服的警察,高鼻梁,绿眼睛,又高又壮,简直就是半兽人嘛。不过这个半兽人态度很好,先敬礼,然后就嘟噜嘟噜的问话,小艳连比划带说却也只是鸡同鸭讲,忽然又想起柳医生写的纸条,忙拿出来给那警察看,那警察看了‘哦’,了一声。于是拿起车上的无线电说了几声,然后又打开车门请他们上车,小艳正迟疑着要不要上呢,却看见那警察已经像抱小鸡一样把妮子弄进车了,小艳没办法,也只得上了车,那警察又把轮椅折叠了,连同行李一起放进后备箱。接着开车把就把她们送到一个汽车站,并且带她们买了票,又送她们上车,还和司机说了几句话,这时小艳已经有点使用他的口音了,听出好像是摆脱那司机关照一下他俩,而那司机也说了声‘OK’,这件事算是解决了。
不知名的美国好警察和他们挥手而别,小艳也松了一口气,居然开玩笑地对妮子说:“妮子,你说美国这儿,流行送锦旗吧,或者写感谢信什么的。”
不成想旁边座位上一个黑皮肤的女孩儿懂几句中文,就一本正经地说:“哦,那是他的工作。”
看来异国就是异国啊,很多经验都用不上了。
长途车开了一夜,小艳和妮子就这么在异国他乡渡过了第一个晚上,虽然因为时差的原因和心情的缘故,小艳和妮子都久久不能入睡,但毕竟很疲惫了,所以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抵抗住睡魔的侵袭。
第二天白天一睁眼,见车子正行驶在一片荒原上,除了这条公路外,道路两侧都看不到任何人工的痕迹。妮子心里没底,就问小艳:“小艳,我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去医院的路。”
小艳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后来车子在一个加油站停了下来,大家都下了车去加油站附近的餐馆吃饭,小艳和妮子一闻到那股黄油味就没有了胃口,只一人要了一杯咖啡提提神。
正喝着,就见那个客车司机和黑女孩一起走了过来,原来那黑女孩是临时充作翻译的。那个司机告诉她们,再过两个小时她们的目的地——青藤镇就要到了,但是她们要去的那个具体地方却不在镇上,大约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而客车不能直接送她们去那里,他感到很抱歉。
小艳和妮子确认为这司机有些礼貌过于了,他没什么好抱歉的啊,本来嘛,谁见过公共车直接开到家门口的?于是又连声道谢了一番。
自从来到了美国,说的最多的就是‘三克油’早知道也就不恶补英语了,因为三克油这句,没恶补之前就会。
大家在这里吃喝完毕,又去厕所卸了包袱,于是又上车前行,果然老小时候就到了青藤镇。和美国很多的小镇一样,虽然不大,却清新雅致,街道也很干净。
在乘客和司机的帮助下下了车,妮子和小艳再一次陷入迷茫,虽然这里已经不是大城市了,可还是一样的不认识路,司机虽然手指了一个方向,但说的话却让人失望:“你们可以在镇上找顺风车。”
陌生人的车,能乱搭吗?小艳和妮子半天拿不定主意,最后一咬牙说:“那司机不是说只有半小时车程嘛,我推着你,估计半天也就走到了。”难怪都说步行是罪稳妥的旅行方式,果然不差。
可就在她们要上路的时候,刚开出站不远的客车忽然停了下来,刚才那个黑女孩从车上跳了下来,对着他们招手道:“嗨~”边喊边跑了过来,跑到跟前就笑呵呵的说要帮助她们一直到目的地。
难不成美国人都是活雷锋?看来雪村的歌词是要改改了。
于是她们三个女孩子就到路口去等车,边等边攀谈,这才得知黑女孩叫‘琼’,高中才毕业,准备去南方学找工作的。
“我昨晚已经介绍我自己了啊。”琼说。
妮子和小艳觉得很惭愧,因为她俩既没有注意更没有记住。等了良久也不见有车,琼不耐烦了,就穿过马路跑进一家快餐店,不多时就拽了以为小伙子出来,笑着介绍说:“这是理查,他等会要送种子去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我们可以搭他的车。”
“种子?”小艳一愣“难道那里没有医院或者住着医生吗?”
理查对于小艳的说法表示不能理解,只说:“那是家很棒的农场,主人是个中国人,只是他经常不在家,据说再别的地方还有工作。”
小艳就对妮子说:“是了,就是柳医生,他不是说他的疗法不能在医院实行吗?”
说归说,可两个女孩越来越觉得这次来美国求医实在是不靠谱,可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去看一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