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叶在讲这话的同时一边瞄瞄这个一边看看那个,见独孤霄黑沉沉的脸色转好了些,暗自呼出口气。再看老潇,哦不,是胡毅僵硬的背影,她直想拍手大笑。
难得啊,让老潇吃瘪!而且,这伟大的人物还是被他压榨了N年的自己!
胡毅一只脚踏上甲板,缓缓地回转身,只见他的嘴角在猛烈抽搐,那坏坏的笑意更加深了一分,倒没在反驳什么,只是连忙转身急匆匆地入了船舱,闷声叫唤:“小叶子,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磨磨唧唧的准备喝西北风呢!”
舒子叶和独孤霄两人提前踏上游轮,安静等人后脚便进了赌坊,看见赌坊内的景象目瞪口呆了许久,在路林得意的声音中,一个个回过神无视路林上了游轮。
游轮上,豪华的船舱摆着一张大型赌桌,周边的布局虽不及前世的大船,却也很接近了。
这大概又是胡毅的杰作。
没想到老潇年轻了,心思也多了。
赌桌的为主上,带着银质面具的男人正双手交叠在桌上,一双暗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进入船舱的众人。
舒子叶和独孤霄对视一眼,不必交流不必问出声,两人都已明白,主位上的正是当初截击过他们的麒麟。如今的他,比起当初更加萧冷了一分,浑身上下,不再有当日难得的玩笑意味。
他敲敲指骨,指了位子。
没有人出声,安静等人自发地围在赌桌旁,就连急匆匆赶来的古晨,见此情形也只恨恨地瞪了路林一言,便也安分地站在安静身边。而路林,自入了船舱后便收起了痞子样,一脸正经地与胡毅、舒子勤以及白鹭分站在麒麟左右两边。
舒子叶和独孤霄在麒麟对面入座。
水车运转的声音传来,赌船渐渐驶离岸边。
麒麟淡淡地睨了对面二人一眼,默然打了一个响指,路林忙将一只巨大的沙漏放在赌桌中央,解释道:“这次对弈共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若我方胜利,皇贵妃将药石无救。”
也就是说,这沙漏成了舒子叶生命的倒计时。
“说吧,赌规。”独孤霄面无异色,背靠座椅,沉沉地看着对面神秘的男子。
“很简单,扑克牌,牌九。”麒麟的声音明显做了手脚,这种含有杂质的声音,一听便有问题。
既然脸不能让人看到,声音做了一番变化,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
舒子叶深深地看着麒麟以及他身边的胡毅。
这一切似乎都是仿照她临死前的一幕。那晚,他们什么都没玩,只玩牌九。
而且,桌上竟然已经放好了两盘子的海苔片,这数量,不多不少,刚好是一场赌局下来她要吃的海苔数量。这个世界还没有工艺能够做出这般精细的海苔,可以想象,麒麟为这场赌局花了多少心思。同样,胡毅恐怕是花了大把时间在赌船以及一众细节上。
麒麟默然掏出一副精心打造的扑克牌,竟不似舒子叶那般用竹片代替,而是用上了上好的浆纸,一层一层叠加而上,再经过压缩,成了薄薄的硬纸板。而上面的花色,也是完完全全按照现代的标准来的,除了J、Q、K中的小花人用简单易懂的将军、皇后以及皇帝替代。
这副扑克牌,可是比舒子叶那副精细了许多。
舒子叶不禁在想,麒麟为了如今这一个赌局,到底筹划了多久,从赌坊到赌船到船内巨细以及赌局,事事筹谋。这种心思要是用在练兵上,那将是何等的恐怖,事先的作业,就已胜人多筹了!
在每张牌上细细摩挲,并未发现异样,舒子叶暗叹口气,对独孤霄点点头。还好,应独孤霄的要求,她将现代的牌给他画出来过,也告诉过他J、Q、K代表的意义,如今倒也不陌生。
从这一方面说,两人还是在起步线上的。
“至于规则,分三个环节。第一轮,是本座与墨元帝的对决;第二轮,是本座与……小皇贵妃的对决;第三轮,则由你二人互相为对手。可有异议?”
“哪敢有异议啊,这筹码握在你手里也就相当于主导权在你手里,有异议顶个屁用。”舒子叶朝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
独孤霄一脸平静,看向安静:“稍后劳烦三王爷为我们洗牌。”
现代正式的赌法舒子叶已经告诉过他们,除非有绝对公正的人,不然双方各自可派遣一名人员进行洗牌验牌。当初他们便已设想过,双方的赌局不可能昭告天下,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暗处的最大势力,不论如何,在场的只会是他们两方人马。
“路林,你去洗牌。白鹭,将所有船上的人的内力封一个时辰。”麒麟自顾自地下着命令,但无疑,这让舒子叶很满意。
因这副牌是专门制作独此一家,普通的老千手段比如换牌是不可能的了。应舒子叶要求,麒麟全身上下也被检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牌,至于那副面具,相信他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神不知鬼不觉从面具里掏出牌来。
赌局已经开始,舒子叶细细地揣摩着麒麟的一举一动,很是困惑。当初说好是他跟独孤霄的,现在怎么变成了三人轮战,这胜负又该怎么说,赌筹又是如何?
赌筹到现在都没有提及半分,估计还是照原先的,江山和人命。
只是这麒麟,是有多大的魄力按照胡毅的提案进行这一系列的工程?而且,又是有多大的胸襟,才能容纳一个来自异世跟妖怪无疑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是独孤霄,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古晨这样没心没肺的小孩,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不在意她和胡毅与人迥异的身世。
而胡毅,又有多大的能耐,能让地下王国的君主听信他的片面之词,她也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是关于胡毅的,他的能耐又是怎么体现的?如果是麒麟的左右手,他出众更是与众不同的处理方式,怎么可能不被麒麟视为眼中钉?任何君主,包括独孤霄,在这说乱还未乱说平又不平的时代,是不可能全然相信一个人的,尤其是,他的才能让自己掌握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