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给我滚出来!”
舒子叶在独孤霄等人愣神之际,疯了似的冲向甲板,对着越来越近的邮轮便大声地尖叫、呐喊,那些回忆让她整个人乱了疯了。
曾经,她明里暗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拼命地想要王潇或者爱华德或者是任何一个有穿越迹象的人,来证明自己在这个异时空她不是异类不是孤独一人。她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赌术为引,在赌界名声躁动,又用来自先进社会的知识为百姓谋福利以致名声远播,她以为,如果有同僚,一定会来寻她。
然而,曾几何时,她已经不再倔强地想要证明和寻找,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这群朋友的倾心以待,习惯了独孤霄一声声柔软的“小家伙”,习惯了顶着一幅丑颜过日子。她已经不再是独自一人,已经拥有了正常的生活。
可是,就在此刻,拉斯维加斯的一幕忽然展现在眼前,与前世那个豪华赌船有着七分相似的邮轮一寸寸地勾起了她的回忆。
而,更为讽刺的是,对她下毒要她命要独孤霄江山的,却是曾经夺去她生命的王潇或者爱华德!
她曾经跟自己说过不恨他们任何一人,见到了就是老乡你好,可是,谁来告诉她,眼前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叶子,别来无恙啊。”蓦地,玩闹的声音自船舱内传出。
“老潇?”邮轮逐渐靠近,墨衣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站在船头。在男人出现的刹那,舒子叶心中的怒火蓦地消失了去,只是好奇地看着不远处有点坏坏的男人,那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一张脸比一般人出众,嘴角坏坏的笑容却破坏了整体的和谐,看上去就像现代街头的小混混,哪有半分像是自己家那个要死不死的中年固执小老头。可“小叶子”这三个字前生今世就老潇念叨。
“嗯哼,不认识我了?”男人跳下船,快步走到她面前,甚是亲昵地弹了下她的额头。
独孤霄眸子一暗,用暗劲将男人震开几许,霸道地将舒子叶护在怀里。
舒子叶斜睨了独孤霄一眼,随后径直地看着面前有些不豫的男人,下意识地蹙眉:“你真是老潇?”
“你个死东西,见不得你导师我这么帅不成,还怀疑东怀疑西,想死是不是,十来二十年没打你了,欠鸡毛掸子揍了是不是!”男人火气甚大,见女孩仍是不信自己,忙火爆地在五步远处骂骂咧咧。
“行了行了!”这火爆的样子倒是有点像王潇了,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你副身子真是你的?”
“hy……not?”
王潇的英语很别扭,即使他经常在各国玩转,结交了不少外国友人,聊的也挺多,照理说在那种环境下早就已经有了一口流利的英语,但不知道咋的,那老男人总是坚持自己的口音,总将疑问词拖得长长的,还愣是给他念出了一种抑扬顿挫的感觉。
而面前这个男人,跟王潇的习惯一模一样!
“欧克,Isee,但我还是有疑问啊,你是不是贿赂孟婆了,怎么给你既带上记忆重生又变得年轻了?”独孤霄早已知道自己的底细,所以即便当着他的面,她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但现场不止独孤霄在,因此她还是压低了声音。
“死东西,跟你说好好念英语,OK就是OK,念什么欧克,不伦不类,乱七八糟!至于这副皮囊么,你不喜欢啊,我喜欢的紧啊,瞧瞧,多有我当年的风范,再说了,你都穿成一奶娃了,我还不能成一帅哥不成。”
不是说他年轻时候是个神棍么,怎么又成混混了,这坏坏的笑不就是混混样么,不过也是了,神棍也是街头的混混。
在男人机关枪一样骂骂咧咧时,舒子叶专注地看着他的表情,即使是细微的变化,也被她收在心里,最后她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可以暂时将疑惑压下了,这厮,跟老潇那骚包还真像,有八分可能,就是老潇了。
“靠!那你怎么没去找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麒麟的赌坊内?难道你就是那个狗屁麒麟?还是说你成一狗腿了?”
既然基本确认了,那她还客气什么。
男人伸出食指,使劲左右摇摆了一下:“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是狗腿子,我是军师,军师懂不懂!我也是前不久才想起了以前,那时你已经嫁给墨元帝了,你个死东西,竟然还能成一皇妃,哈哈哈,笑死我了。看你日子过得那么滋润,我就没去找你咯,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不注意,麒麟他竟然对你下毒,他的毒,我都没办法……”说到后来,男人眼中盈上了一层感伤,细细地注视着舒子叶的面罩,轻叹了声。
“还未到时间?”独孤霄一手揽过舒子叶,将她的脸遮住,凉凉地瞥了眼对面的男人。
“啧啧,小叶子,你这姘头倒是挺护着你的啊,得,时间是到了,你们跟我一起上船啊,麒麟已经在上面了。”
“啊,对了,小叶子,记住我现在的名字,胡毅。唔,还有墨元帝,这次加把力,希望你能捡回我这不成器的徒弟的命,虽然我挺希望替你出战的,但毕竟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不是,她的生死可就交给你了。”
此时舒子叶果真信了,老潇年轻时候估计更倾向于混混多一点,姘头!她跟独孤霄是明媒正娶好不好,就差个十里软红铺成红毯而已,但起码,她出嫁的路上还是一路喜气的,只不过到最后遇到了刺客才狼狈地跟着独孤霄入宫而已。
“师徒?”独孤霄自认已经知道了小家伙不少的秘密,但从没听过她还有个师傅,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豫。且他们两一来一往他有好些地方听不懂,即使能够猜到意思,却依然觉得两人之间插不进任何人,这样的感觉很糟糕,让他有一种小家伙明明在身边却又似离得很远很远的错觉。
“嗯,在另外一个时空,他一手将我拉扯大的,我的一手赌术也是他所授。当年……哎,当年的事就不多说了,总之我死了,他也死了,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我俩都带着记忆重生了,我成了一婴儿,他倒好,直接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我跟你讲,从我认识他开始,他的皮就是松松的,一看就是小老头,可不耐看了,再加上脾气又臭怪癖又多,简直就是未老先衰的糟老头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