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武松正被绑在柱子上,内心愤怒不已。
忽然拐角处走近一个女子,守在此处的两个小厮见了自是上前阻拦。
那女子使了些散碎银钱,又是一番哀求。
许是见她貌美,或是银钱起了作用,两个小厮竟是放她过去说话。
这边动静早被武松看在眼里,见那女子一身丫头打扮,貌似有些面熟。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女使金莲。
只昨夜人在暗处,又是红肿了双眼,武松这才没能认出了。
却说金莲为何来到此处?
这便要说那大户张员外腌臜的心思了。
联合侄子构陷了武松不说,偏叫小贱人亲眼见了情郎下场!
绑了武松,又安排小厮塞了些银器藏在他的房里,这叫个铁证如山。
如此还不解恨,唤过女使金莲,只说府中出了贼人。
贼人便是她昨夜私会的相好!
同住一个府上,又是敲锣又是喊声,金莲早就知道府里出了事了。
听得老爷说是出了贼人,心里还自一惊。
又听说是自己相好,顿时一头雾水,自家哪来的相好?
想到此处心里蓦然一惊,莫不是那护院头领?
张员外见她面上一惊,顿时心里快意,忍不住把自己炮制武松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畜生好个得意,翘着腿儿坐在当场,那意思便是想要金莲求他则个。
金莲这才知道只缘偶然相遇,便累得那汉失了清白,难免自责心焦。
瞧见员外老畜生那般模样,哪里不知他的算计?只是到底萍水相逢,叫她如何舍身相救?
故而站在当场呐呐不言,全然没个主意。
张员外见状也不催逼,只是得意哼着小曲,暗道小蹄子如今露了本性,晓得勾搭汉子,日久天长,还不任由自己拿捏?
当下挥手让金莲退下,自己却悄悄跟着身后,要瞧两个野鸳鸯的凄苦,好满足他那扭曲的心灵。
可怜武松,八尺男儿,竟是为着半老不死棺材瓤子争风吃醋把自家诬做贼人!
金莲回了房里,心里五味杂陈,到底青春年少,心儿还是善良单纯。
实是不忍为着没影的事儿连累他人,奈何当家主母早就看她不顺,动辄骂她狐媚勾人。
金莲不敢前去求告,只得狠心取了平日好不容易攒下的散碎银子,买通了守卫小厮,见了武松一面。
甫一见面,见这汉子五花大绑,脸上多有淤青,心中不忍,径直落下泪来,抽抽搭搭哭出声儿。
武松看了纳闷不已,心说不过昨夜偶然见了一回,又与自己素不相识,一味哭个什么?
只拿一双虎目疑惑的瞅着这人,见她哭得伤心,也不知如何劝解。
金莲哭了一回,偷眼瞧见这汉只顾盯着,也不说话,没来由的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
这才止住了哭声,把张员外设计构陷武松的缘由一一道来。
听完女使诉说,武松竟是出奇的无有丝毫愤怒,心中只觉得可笑至极!
便是为了此事?叫他如何不笑?
想他武二郎何等心气,怎会如此为人?当下大笑不已,喊将小厮叫来员外,就说武松有事相告。
武松心想既是误会,说开便是,大不了这般差事不做了便是,老畜生心眼腌臜,老爷不伺候了就是!
他却不知张员外早就跟在金莲身后,只把身影藏在暗里。
先是见着金莲哭个梨花带雨,后又不知跟着相好说了什么,那厮便笑将起来。
这一切落在张员外眼里,岂不正是郎情妾意,苦命鸳鸯?妒火三丈拔地而起,恨不能生吃了武松!
又听得那厮喊叫要见自己,老员外一声冷哼,从暗处现出了身形,不由分说,便叫两个小厮往死里打。
就这样,还没等武松开口自辩,便平白又吃了一顿拳脚,直把武二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哪有再与他解释的心思?
当下破口大骂,直道有本事打死老爷,打不死老爷日后定然叫你好看!
武松生得勇武,大怒之下仿若杀神现世,张员外吃他一吓,竟是连连后退。
旋即反应过来,这厮被自家捆绑,怕他作甚?
当即又下号令,吩咐小厮使力,叫着贼厮嘴硬!
自己却是一拂衣袖,到底心里发憷,自顾去了。
两个小厮守在一旁,早就听个清楚,不齿主家为人,只是不敢抗命,现下见着主家走了,哪里还肯继续下手?
都是停下手脚,讪讪站在一旁,低声咒骂老不死的。
金莲感激的瞅了瞅两个小厮,扑到武松跟前,举着帕儿替他擦拭口鼻上的血渍。
武松一愣,不知怎地竟是不曾闪躲,竟是任由她在脸上擦拭,瞧她满脸关切,心里倒是生出几分别样感觉。
擦拭血污的金莲却是顾不得许多,一边擦拭,一边带着哭腔低声询问。
只问武松家里还有什么人儿,有无办法打点衙门,也好证个清白。
吃她一问,武松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把家里住址报给了她,说是家中还有兄长,请她想个办法代为通知。
万万赶在张家前头,早一步县里伸冤。
金莲念了两遍地址,牢牢记在心头,把个帕子随手塞进衣襟,急匆匆的便要外出。
可惜哪里能如她愿?
张员外为着今晚的事,早早吩咐下人看好门户,没他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金莲一个女使如何出得门去?
哀求无果,金莲只得蹲在地上幽幽哭泣,不妨猛地想起一处,顿时顾不得许多,站起身儿就走。
来到府中一处院墙,只见墙根豁然开了一个口子,却是供看家狗儿进出的洞口。
救人要紧,金莲顾不上许多,咬牙矮身就从狗洞钻了出去。
出得张府,寻了方向,一路小跑着来到武大门前。
武大自从替兄弟武松寻下了一个正经差事,只觉得诸事稳妥,日子再好也不过如此。
兄弟两个都有营生,家里还有好几百两银子,这些日子他都开始寻思给兄弟找个娘子了。
白日里沿街叫卖炊饼,早上又得早起,是以武大一向早睡。
是夜熟睡正酣,猛地听见拍门声,把个武大惊醒过来。
一面嘴里应着,一面披衣起床,心里寻思谁这大半夜的扰人清静,叫他睡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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