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嬷嬷说的是对的,此时凶手未查出,又是穷凶极恶之徒,贤妃住在这宫里,多一个自卫自护手段总是比较好。
但如果说要把宫门锁紧的话,那还不如出宫去住呢。这天下,在战神鬼王的身旁住着,任多穷凶极恶之徒,也断不敢扰上遥王府。
夏奉初便说:“母妃,那不如到我们府上住着?”
贤妃当然很想去啦,只是:“那不太好吧。如今皇上与皇后都在怒火之中,如果这时候去请求出宫,岂不是……”岂不是在给皇上和皇后打脸,意味着宫里住着不太平,连贵妃都要往外逃吗?
若是平常,她向皇上请求皇上总会同意,但现在去申请出宫,则是火上浇油了。
夏奉初便道:“母妃说的是,是奉初思虑不周了。”
思虑是不周,但孝心是极好的,贤妃很是欣慰。
夏奉初又道:“那不如,奉初入宫来陪陪母妃可好?”凶犯若在宫中,她自然也得在宫中守株待兔才行。
贤妃不肯:“那如何能行。这宫里……如今这样,本宫还庆幸谨儿早已出府,不必置身于危险之中,你怎能进来。不可,不可。本宫不需要你陪。”
心疼儿子媳妇的贤妃万般的不情愿,夏奉初便也不好强求。只是她想了想,进宫一趟不容易,关键是麻烦。如今来了,不做点手脚怎对得起她?
于是夏奉初便在贤妃的玉琼宫中四处转了转,布置了一个防护阵,还给贤妃留下了四个木头人。
一番交代之后,夏奉初这才出了宫。
夏奉初走之后,在贤妃的玉琼宫里面,便多了四个面容俏丽但神色有些麻木的宫女。
贤妃娘娘和其嬷嬷听从夏奉初的指示,为了不让外人见到这四个小宫女,便下令玉琼宫近段时间不见客,任何人——除了皇上皇后——不得进入玉琼宫内殿。
同时贤妃也命令自己宫里的宫人,无论是谁,天黑后都不许再踏出玉琼宫门一步。
另一边,遥王在承受了皇上的一顿怒气之后,也在查案。出了御书房,他发现寒王也紧随着他的脚步跟出来了。
遥王有些疑惑,他怎么也跟着去?
寒王察觉到遥王的视线,说道:“王兄,凶犯实在太过嚣张了,臣弟作为刑部侍郎,也有查案的职责,便容不得恶人在宫中犯事,危及我父皇母后的安全。”
这话说得好冠冕堂皇,不过比起得知了消息后仍旧缩着脖子躲在自己府中的阳王爷,遥王便觉得,寒王不至于太烂。
皇上只吩咐由遥王负责查案,查不出犯人来,遥王要受罚,寒王不用。但若是查出来了,寒王有立功的话,那寒王便有赏。
这是一件不亏本的生意,寒王如此选择也属正常行为。遥王不再说话,便算作是默认了。
其实遥王不知道的是,当寒王得知死的人是尚衣局里的秀儿时,他内心的震动。
他才刚刚查出了一点眉目,目光也才刚刚盯上了尚衣局,那作为剪掉母妃花枝的罪魁祸手就死了。
她是如何死的,是怎么死的,谁杀的她?是为了灭口吗?
秀儿的死虽然可能会让寒王在调查的事情断了线索,但是同时,也从正面证实了,他调查到的方向没有错——宫里面的确潜藏着一股隐形的势力,秀儿,就是那股势力利用完之后丢弃的棋子。
那股势力能危及淑妃的安全,也胆敢在自己的面前暴露出它的存在,可见这股势力,是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既然如此,寒王又怎么能错过趁此机会,将那股势力拔除消灭的机会呢?
敢用他母妃的命来威胁他的人,就让他来迎面会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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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死亡的现场已经被宫中的侍卫重重把守,围了起来。
徐高也在宫内多年,是遥王的贴身侍卫,也是内廷中的一员,此时他早已经站在案发地,与现任的内廷侍卫长姚朝辰在等待着遥王的到来。
遥王爷仔细的查看过现场,在查看时,他发现寒王也看得很仔细。
一切就如之前听说的,两名死者咽气的地点相距甚远,原因是有一人在当场死亡,另一人则负伤奔逃了许久。
由此可以推断,当死在当地的小灵受到袭击之后,与她站在一起的秀儿可能就反应过来,立刻转身逃命了。所以,逃跑得及时的她,刚转身时身上并没有受伤。是一直走出了大约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后,地上才开始出现喷溅式滴落的血迹,以及周围廊柱上的血手印。
有经验的仵作也被请来了现场查看,他确认了小灵死亡的致命伤是脖子上的那断骨的斩首,虽然这个不用他确认也能看得出。
仵作说:“王爷你看,这具尸体,除了断颈的那一刀之外,受的最重的伤便是后便的这一刀。这一刀的刀法凶残至极,是使用了极大的力度,几乎能把人尸体劈成两半的力道,伤口最深处达到骨头的另一断,可以说这个死者在受了这一击之后,便立刻倒地,瘫痪不起。”
“但是,死者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的死去,在她无法求救无法逃命的情况下,凶手还依旧持续的在她身上砍刀子,大约砍下了四十刀左右,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她的身体,将她的衣衫全部砍烂,体无完肤。最后才一刀切断了她的脖子。”这名仵作是上次就与遥王合作过的那名仵作,他名叫闻人元白,是一位年轻但是经验很丰富的仵作。他的来历身世成谜,是一路追查着血虫的案件来到京城的。自从京兆府伊接手了血案之后,他便自荐上门。
罗府丞一时也找不到其他愿意接受这么晦气的工作的仵作,便录用了他。这一用,就用到现在了。
“在属下看来,这名凶手,真是残忍成性。残忍到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砍人。”
是把一个人砍到没地方可砍的时候,才把人给杀了的。这期间给死亡者制造了多少的恐惧感觉啊,看着自己一刀一刀的受刑,直到最后才断气。
“还有另一位死者也是。”
闻人元白走到秀儿出现第一道血迹的地方。“这里是她被砍下第一刀的位置,因为这里的血喷溅的地方最远,是从这个角度砍下去的。”闻人元白做着模拟动作。
“之后,又继续在第二名受害者的身上,持续下刀,一边砍,一边让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