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平静的一个月,整个武林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如此平静,平静到远在云渡山上的一页书亦察觉到诡谲的气氛。
「叶口月人迟无动作,究竟有何意图?无敌战龙现世,後续动作沈寂,也启人疑思。」了望天象,一页书不明何以叶口月人、天妖等隐忧居然甘心蛰伏,使他不免感觉暗中阴谋蠢动。
这时一名白衣儒生缓缓走上云渡山,一页书见到陌生的面孔,出言相询:「敢问阁下是?」白衣儒生手持蓝皮书,抱拳行礼道:「初次会面,在下北窗伏龙曲怀殇。」同时口音一换,声转沈厚:「亦是刀笔砚城冷非颜。」
「今朝特为诡日传之事,前来请教梵天前辈。」白衣儒生自报两个姓名,一页书双眼微眯,静待对方陈述。
就在九曲邪君开关之日,医魔上官阴跟中无君也带同众人一起迎他出关,九曲邪君历经个把月的修练,虽然未成功领悟当日究竟是如何使出「混沌」的招式,但结合武痴绝学的人、虚两诀後,还是反映在邪之诀中另创出名为「三殛学」的武功,所以也算略有成。
九曲邪君揣着怀里的蓝皮书,虽然练功期间数次翻阅,了解内中写到天妖覆灭人间的结果,跟原作里的万圣岩、练峨眉等高人如何一步步在天妖的计策与武功下被消灭,但对一切如何发生却是毫无头绪,尤其天妖突然以全身入世却未假手他这个天妖传人也着实让人难信,但书中内容言之凿凿,使他终究无法确认是真是假,毕竟自己终究没有被关进鬼楼里。
而且内中对嗜血族的记载,也让他难以置信,尤其嗜血族成为中原对抗天妖的助力一事,更令他惊异。此外,嗜血族的领导人并非他熟悉的西蒙、邪之子、提摩或茶里王、四分之三,是由另一名唤作因陀罗的人掌权。
「本为防犯嗜血族,我故意未以侠道追溯恢复血灵,如果真在对抗天妖时,他们反成助力,一切未免太过荒谬。如果这书跟佛剑分得到的嗜血年纪一样,那当日被撕走的另外半册可能就是关键。」这是九曲邪君在闭关期间翻阅此书後得到的结论。
打开大门,九曲邪君步出密室,见到一段时间未见的妻儿、门人跟朋友,也是颇感欣慰,他抱住医魔问道:「这段时间还好吗?」
医魔上官阴在他怀里略微迟疑,但还是头表示一切没出大问题。上官寻命在旁则是指着黑白郎君,无声地道:「问题在他身上。」看到上官寻命的暗示,九曲邪君难以明了个中含意,於是目光投向中无君,想跟军师弄明白发生何事。
中无君无奈下,咳嗽一声才言道:「最近,三分缝的地牢住过不少贵宾,我们已经在研议是否要改善地牢的伙食。」
九曲邪君担忧地问道:「地牢?贵宾?发生了什麽事?阴阳师提早来攻吗?还是其他敌人?叶口月人吗?」整个剧情自他来到後已经被改变了许多,既然鬼王没出现,莫非是叶口月人也提早发动攻势,又或者是他最担忧却有无法确定的天妖。
「这……海殇君,是你的主意,你来吧!」中无君又将烫手山芋扔给了蚁天海殇君,海殇君明白是自己出的主意,自然不方便再转嫁他人,手摇羽扇坦然道:「是这样的,我们抓了侠刀蜀道行的儿子,柳无色。」为了确保九曲邪君能明白前因後果,海殇君将人物关系的相当清楚。
九曲邪君顿时瞪大双眼,问道:「我能理解黑白郎君要找侠刀讨个解释,但你们抓他儿子干啥?」黑白郎君油然道:「既然蜀道行自称闭关不愿面对我,黑白郎君只好讨个保障,请他儿子来三分缝作客。」
九曲邪君猛然想起刚刚中无君有道有不少贵宾来三分缝的地牢作过客,连忙问道:「有人来作客,是有人来救柳无色罗?」
中无君头道:「是,而且还不少。」九曲邪君问道:「有谁?」中无君使了个眼色,神堪鬼斋不慌不忙地从衣袍中与出一本名册,念道:「依来访顺序,有醉不醒、墨刀末苍云、银狐,这个是柳无色的朋友。」他接下来继续念道:「秋山临枫卧江子、他是来救银狐的,救到人便走了,没有在地牢住。」
神堪鬼斋翻了一页,才又念道:「桐文剑儒、独夜人,还有白衣剑少跟佾云,他们两人曾去问侠峰,所以特别想来当和事佬,是住客房没住地牢,还有个叫半分之间,在我们释放桐文剑儒时遇到,自知功力不够,就走了。」
「就这些了吗?」九曲邪君听到这些名单已经多少觉得头上在冒烟了,神堪鬼斋却是摇头道:「昨天还有个杜一苇跑来三分缝要用馒头换柳无色,被军师跟海殇君先生拿面人做的柳无色骗过,在地牢蹲一天就不见了,在墙上写过两天会再找朋友一起来。」
「杜一苇要找朋友,他是要找剑子仙迹还是佛剑分啊!?」九曲邪君听完全部名单拉着医魔的手道:「帮我揉揉太阳穴,我有头疼。」医魔上官阴听他得严重,连忙替九曲邪君做些简单的推拿。
九曲邪君也向中无君、海殇君两人问道:「你们是怎麽把这些高手抓住的?没人伤亡吧?」九曲邪君仔细了人数,还好大致有齐,只不见了风十雨,便问道:「牺牲了风十雨吗?」
中无君突然露出诡异笑容,道:「嗯……风十雨好的很,他只是忙着增建机关,应该一会就能过来了。」九曲邪君疑道:「机关?」就他记忆三分缝外除了安置他设的黄泉九曲阵外,应该没有其他机关防备才对。
中无君言道:「邪君你也知道,风十雨跟神堪鬼斋两人在研究完如何破解诛心术後,两人就比较有空了,所以……他们跟我们想以後有不少敌人会来,所以就多做了些防范措施,正好这些高手来,就当实验了啊!所以这些高手我们也都关个两天意思意思一下,就都放走了。」
「敢请你们是把这些高手当白老鼠就是了。」九曲邪君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词,只见海殇君正色道:「用途可不只这些啊!」同意黑白郎君将柳无色带回三分缝以及留置高手的意见都是他出的,如今海殇君便解释道:「我是要将蜀道行逼来三分缝。」
九曲邪君问道:「此言何意?」海殇君拱手道:「蜀道行与我方同样视沐流尘为目标,又是武痴传人,必与叶口月人交战。但他只是孤身一人,期待他在某场战争中翩然现身相助,我更希望及早与他联络,再从容布局应战。」
中无君亦道:「既然蜀道行不会利用他的人脉对抗叶口月人,我们可以帮助他利用。沐流尘要高举旗帜号召武痴传人当箭靶,就由他去。我们已跟被擒的高手们达成相当的默契,所以杜一苇才会要再带朋友前来。」
「藉时,当我们登高一呼,就可以适时动用这些高手大举参战,瓦解叶口月人的攻势。」九曲邪君这时也听懂中无君跟海殇君的计画了。中无君同时欠身行礼道:「如今,我们只剩一个後顾之忧,明日便是阴阳师与三传人约战之期,恭请邪君出阵。」
九曲邪君露齿一笑,道:「我明白了,就向邪能境出发吧!」现场众人应诺相随,便与九曲邪君一起往邪能境前进。
而在坤灵界中,听闻阴阳师将与三传人决战的三执府辟伤寒也欣喜地对四执府道:「阴阳师不明大势,竟选在此时与人决斗,沈稳重信终究是他的一大缺啊!」
四执府不以为意,只是淡然问道:「三哥有何看法?可是欲行擒贼擒王之事?」辟伤寒来回踱步思索,言道:「阴阳师功力已臻完境,他杀死无若寻踪那一招,我都看不出其奥秘,就算取下他性命,也定要付出重大牺牲,而且邪能境尚可另立新主。」
四执府问道:「那三哥的意思是?」辟伤寒按着某种节奏轻敲桌面,言道:「但阴阳师也不知我功力已然全复,邪能境中除阴阳师外再无人是我对手,我们就趁机偷袭邪能境,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四执府忧心道:「可九曲邪君所率的三分缝势力也可能伺机而往,我们是不是也该心他们……」辟伤寒执意趁机扩张,摇手道:「放心吧!我已通知军师云岫君同时发难,他会拖住九曲邪君的行动。」
「三执府要我拖住九曲邪君对邪能境的进攻,嗯……」云岫君保持北川炼的模样接到坤灵界的来函,静心思索一番,向二弟北川飞?交代一声,迳自出府向西而去。
邪能境外,阴阳师亦如期要赴与三传人的战约,临行之际施展术法打开死幻楼城,「弁天之邪、化地之能、亟。」灵光一,邪能境各处出入口全数封闭,七处无形中的关卡相继由地底浮出。
「邪主,其实此战之约大可不去。」瑶琴巧韵深知现下情势,外有叶口月人、冥界天岳、内有三分缝坤灵界等叛军,阴阳师单身赴会着实危险。
阴阳师傲然道:「此战是我所约,岂可不往,再这两方若要伏击我,必与三传人同时产生冲突,我大可藉机拉正道为援相抗,相信这两方都不会这般愚蠢,尤其九曲邪君还跟所谓的正道中人颇有交情,至於坤灵界……鬼楼之外见过我的怒火,相信他们该吓坏了。」
虽两方敌人不敢袭击阴阳师,但瑶琴巧韵也忧虑丝毫不减,言道:「但若两方同袭邪能境,九曲邪君等人亦通死幻楼城之防,时间一长也甚危险啊!」阴阳师大声笑道:「我正是要他们同时来袭邪能境。」
瑶琴巧韵讶道:「邪主的计策是……」阴阳师缓缓道:「两虎竞食、驱虎吞狼,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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