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宗时,太和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晨。
朝野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后来史说当日在紫宸殿举行早朝时,金吾大将军韩约忽奏报说左金吾仗院内石榴树上夜降甘露。
郑注李训以为,天降祥瑞于皇宫,是大唐再兴的吉祥之兆,皇帝应亲往礼拜上天,以求国运。于是文宗皇帝来到含元殿暂驻,命宰相、中书、门下省官吏先往观看。众吏看后奏称,不似大降的真正甘露。文宗再命神策军左右护军中尉宦官仇士良等,率领全体宦官前去察看真实,即刻回报,以定行上。仇士良等至左金吾仗院内时,发现韩约惊慌失措,又发现院内埋伏兵卒多人,故立即明白此乃文宗之计目的为将宦官除之而后快。仇世良当即迅速夺路而逃,使引诱宦官至金吾院一举歼灭的计划遭到失败。仇世良逃到含元殿之后,胁迫文宗乘轿入内。李训、郑注等人急忙上殿保驾,发生激斗。金吾卫士及御史台兵卒约五百余人上前奋击,杀死宦官数十人。但宦官将李训打伤在地,抬着文宗逃入宣政门,将门紧闭,朝臣惊散。
后传闻李训逃往终南山佛寺避难。
此一事,便是后世人惊叹不已的“甘露之变”。
然长安虽乱,政局动荡,皇家人人自危不保,楚缈尘却怀了心事与重伤初愈的星麟子一同北上,在“甘露之变”彻底吸引众人目光时,顺利到了苍山鹿王镇。
一路上苍山美景,风光无限,连多日心中郁结也舒畅了许多。
只撤了御器二飞,与星麟子漫步林间,暗瞧那郁郁葱葱,溪流环绕,漫山遍野,鲜花绽放,微笑不经意上了嘴角。
原来对苦器十年的成长,生了眷恋。
原来对苍山四年的修炼,生了依赖。
星麟子看在眼里,暗叹一口气,转眼两年已去,体内也能感应那麒麟渐渐被女儿红消融练化,不知何时,属于杨念的那一部分,就会灰飞湮灭……正如自己光复隋朝的理想。
“救命!”一声凄厉惨叫。
楚缈尘警惕上心,袖中立即滑出帝女蕉紧握,向星麟子看去。
星麟子单掌结黑莲,红瞳一闪,“我去看看。”
“不行,”楚缈尘摇摇头,“我跟着你。”
星麟子知她担心,但也寻思将她一人留此会有危险,便踱了步子前去拨开林木,却当场傻了眼。
一只野山猫正龇牙咧嘴的冲两个道士示威,那俩道士其中一个还好,只自己蹲在地上逗猫玩,另一个却吓的瘫在地上动弹不得,面色苍白。
那猫被逗得越发生气,浑身黑毛耸立,叫声尖细,逗猫的道士完全不惧哈哈大笑,瘫在地上的道士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楚缈尘实在看不下去,叹口气,从包袱里拿了个肉包扔了去,山猫一看就追着包子跑远,这才解了围。
“嘿嘿!”逗猫的道士拍手着笑说,“肉包子打猫,有去无回,好玩,好玩。”
胡言乱语,倒十足的楚星隗模样。
地上的道士眼见山猫跑走,松了口气,先哭腔对同伴说,“实沈师兄,您别玩了……掌门会生气的。”
楚缈尘心中一亮,脱口而出,“你莫不是楚天枢的儿子楚实沈?”
楚实沈听见自己名字,立即呵呵笑着点了头,“我是啊,你怎知我的名字?”
另一个道士听见楚缈尘直接喊出家师名字,心里好不乐意,于是皱了脸问,“在下楚仙赵归真,敢问大嫂何人?”
楚缈尘一愣,怒得大跳,“你叫我什么!”
“大嫂啊。”道士眨眨眼,并不觉得自己喊错。
方才十六的楚缈尘恨不能一掌霹死他,“你凭什么叫我大嫂,我哪点像大嫂了,看叔叔这年纪,怕是比我爹还要大上几分吧?”
那道士哪里想到自己称呼也出了错,也不知她气得什么,于是指着星麟子道,“他莫不是你儿子,贫道叫你大嫂又有何错?”
当下气煞。
星麟子却几乎笑出声来,如他般冷漠的人,此时却觉得荒唐至极,若不是楚缈尘不喜红妆又生得黑,又怎能被人误认了年龄。
那楚实沈却仔细了眼睛看去星麟子,“我瞧着你,好生面熟,是啦,你便是两年前师父出关时带出的那个孩子,轩辕师叔祖座下的弟子吧。”
楚缈尘怎想到他记得如此清晰,于是点了头,转而又对赵归真道,“赵归真,我怎也算得是你师叔,怎么如此与我说话?”
赵归真一愣,“你是……你怎是我师叔呢?”
楚缈尘笑说,“我乃掌门楚天罡座下弟子楚生是也,怎也不是你师叔呢?”
“什么!”赵归真居然揉了揉眼睛,“你……你是楚生?”
楚缈尘点头,“不信你问他。”便指向星麟子。
赵归真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众人皆惊,却听他哽咽道,“颖王……颖王师兄他还好吧……我,我是赵小三啊!”
楚缈尘仔细回忆,这忽然才想起,原来他便是那年同进楚仙的叫花子,本名赵小三,“你怎的改了名叫赵归真,却叫我没认出来。”
“师父说,赵小三这名字过于世俗,于是与我起了个道号,就叫归真,所以我便改了名叫赵归真了。”
楚缈尘点点头,原来两年未见,赵小三也成了赵归真,模样更与当年青涩有别,也难怪未认出来。
“可是……可是你怎的,成了女人?”赵小三忽然红了脸。
楚缈尘随他目光看看自己微耸的胸部,也忽然面上一烫,“当年事有所需,故而隐瞒身份,师父是知道此事的……”
如是此四人边谈说,边从林子里向楚仙走去,只是一路赵归真还是红了脸,不敢仔细瞧缈尘。
“你回来的倒也巧了,明日便是比武大会,你二人作为楚仙门人,倒也能参加的……只是南鱼师兄还有辅师姐早已内定替代摇光师叔和玉衡师叔继承琉璃殿与颜猢居的……”赵归真自顾自的说。
“比武大会?”楚缈尘疑问。
“便是那日你与颖王殿下随师尊离开之时,师尊吩咐两年后在此举行比武大会的啊,我却看不透你的修为,想来也是在我之上的,但还是不能与南鱼师兄辅师姐比的,他二人自得了师尊所赐的法宝,朝夕练习,眼下除了几位师伯能与他二人争个高低,仗着那两样法宝,却是无人能敌啦。”
赵归真所说的法宝,便是楚星隗自仙界盗下的混天绫和北落师门。
此两样仙宝,虽被楚南鱼与楚辅所用无法完全发挥妙处,但也是件威力无比的法宝,自然为其二人添了不少实力。
楚缈尘本也无心参加这场比试,于是倒也不上心去追问,只赵归真忽又问道,“倒是不知颖王殿下现在如何了?”
楚缈尘心道有生不得等人在他身边,当是无事才对,于是笑说,“倒是不错。”
“可有无……有无提起过我?”赵归真却这样问。
楚缈尘一愣,倒果真没有,也罢,李瀍本就皇室子弟,又怎会对赵归真此类人上心,但又不忍伤他,于是道,“自然提过的,他还记得你的好,怎会忘记呢,师兄还说定会请你去长安玩的。”
赵归真当下一脸欢喜,楚缈尘却是忘记,这赵归真本就官宦家子弟,对李瀍此类大人物幻想诸多,听得此话,还当真是将自己放于心上,以为此后说不定能给自己一官半职,开心不已。
四人说着说着,便到了楚仙外殿。
楚缈尘认得的,这便是当年初入楚仙时所入的元灵殿,也是在此殿里才知道李瀍的身份,竟是颖王,不禁嘴上一笑。
“爹。”楚实沈突然唤道。
楚缈尘定睛看去,楚天枢正仙风道骨的给那立着呢,却是一见楚实沈满身的污渍便皱起了眉头。
赵归真见状立即跪倒,“都是归真不好。”
楚缈尘心笑赵归真多余,原本那楚实沈就生得没心没肺,他如此主动承担过错非但实沈 不会念着他的好楚天枢还会对他印象欠佳,真是倒赔本的买卖。
果真楚天枢听见此话更为气恼,厌恶的看了眼赵归真,便要他带着实沈回璇玑宫,后才发现楚缈尘与星麟子二人,见他二人未穿道袍,便问道,“你们是……”
楚缈尘一笑,故意捉弄他,“师兄,你不记得我啦?”
楚天枢大怒,“荒唐,我怎会有你这师妹,你是哪座门下?定要好好教训一顿才好。”
“果真要教训我吗?可怜了我这关门弟子,却要受你欺负呢……”楚缈尘假意委屈,却将身后星麟子推了出来。
楚仙上下谁不记得两年前楚天罡出观时曾经一拳破开石门的轩辕十四和星麟子,加之星麟子万年如一的五岁童颜,当下楚天枢颤了声,“你……你是师叔祖的徒弟?”
这辈分委实不好叫,楚星隗下有轩辕十四,轩辕十四下又几代才有楚星隗,如此算起,倒也应喊星麟子一声师叔祖……只是对着一五岁孩童样人叫出师叔祖来,难免不会尴尬,星麟子倒也不甚在乎,见楚天枢面有异色,便道,“你便叫我星麟子就是了,这女子确是你师妹的。”
楚天枢这才确认楚缈尘身份,但却更为尴尬,原来楚缈尘原本是他座下弟子,却又被楚天罡收为关门弟子,辈分瞬间乱了套,但楚缈尘才不会给他台阶下,他只得惺惺喊了声,“师妹……”
却就在此时,楚开阳也带了几名座下弟子过来,猛然听见此句,面色骤变,原来楚仙七星中此前只有楚摇光是女人,故而众人皆称她为师妹,此间却听楚天枢唤缈尘师妹,楚开阳脑海中却浮现出爱妻楚摇光生前模样来,心痛无比,又异常愤怒,当下竖眉看向缈尘。
楚天罡也未料到楚天玑此时来,眼见其身后还有数名弟子,心道不好,自己如此叫缈尘岂不让楚开阳失了面子,况且这楚开阳近两年因其妻之死性情大变,自己些须小心翼翼说话……只得岔开话题,“六师弟来找我何事啊?”
楚开阳按耐怒火,冷声道,“比武大会明日召开,这是统计出的各殿举荐参加者的名单。”
楚天枢接过,一时无话。
楚开阳便对着楚缈尘冷哼一声,转而欲带人离去。
楚缈尘哪里想到这么多,只道楚开阳生来如此,目中无人,也是一声冷哼。
开阳心中震怒,身形一动虎爪便出,眼见就要锁住缈尘的喉头,却见身下人影一闪立即变爪伸臂去挡。
却是星麟子目露红光护在缈尘身前。
楚缈尘早知星麟子会保护自己,于是故意刺激楚开阳,假意与楚天枢谈笑如故,“师兄啊,这比武大会却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吗?”
楚开阳知道自己绝非星麟子对手,也见星麟子无意刁难,便收了势,嘴上却冷笑,“若非你也想参加,看来楚仙无人了。”
“我确是想参加,但只道你女儿生的俊俏,此间若比美她定能第一。”楚缈尘嘴上也不饶人,此话却是讽刺楚辅空有美貌。她早年被已死的楚摇光在须弥阵前羞辱过,故而总觉得她丈夫也定不是好人,言语自己计较起来。
“哼,总比男女不知的黄口小儿好。”楚开阳回的这话也却是毒辣。
楚天枢听得脑中大乱,要知今日乃是楚开阳参透生死关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虽是吵架,但也久未听之了,正想着,手上羊皮纸被人扯了去,却是楚缈尘,“本道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楚天枢还来不及阻拦,纸上便落了两个字,赫然是“楚生”。
楚开阳见状一笑,“不知死的小儿要挖坟,好,明日我便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楚缈尘也与他对视冷笑,却心里一咯噔,完了,方才与他赌气,却忘记比试些须自己亲自上场,又不能带上星麟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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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过两天要拍个短片.
心道估计又无法按时更新了,于是每日里拼命的攒稿子,连上课也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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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今日还是发了上来.
前日里去芒种夏至间那里瞧过,却知芒大怀孕喜讯,要知她的医女也是本人无比关注的,从前还经常与朋友推荐.
现下在自家里道声恭喜,希望来年生个大胖小子,便皆大欢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