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间,我又看到了矗立在池塘中心位置的那个雕塑,太阳光刚好从东边照过来,洒在那女人的脸上,将她的脸照的发亮,就像是上面专门抹了一些光滑的粉。
因为惦记着辛雅,我停了下来,希望能够某些角度,再次看到她的脸,可惜的是,阳光过于强烈,雕塑的脸已经全部暴露,本身雕刻的就不是非常的传神,阳光下再看,四不像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只好叹了口气从假山的后面走了出来。
长头发的疯女人已经被人给弄走了,原来他折腾的地方就像是被人用铲子翻了一遍,又重新覆盖上似的,到处是杂乱的枯草,尤其是旁边的灌木丛,更加厉害,跟我当初为了救下萌萌而开车撞上另外一个我开的货车之后,火车压倒的路边的灌木丛似的,一边已经严重变形,另外一边也凸了出来。
暂时先是不用担心疯女人会突然间出现,给她打了两针麻醉剂,就算是神仙,估计也得躺一会,一两天之内,她都不会再出现了,于是我便没那么谨慎,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本打算将口袋里的吊坠送给柳雅静,没想到只看到了太阳底下的单身哈士奇,柳雅静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与柳雅静早已达成了一种共识,就是在正常情况下,白天的时候,我不需要照顾单身哈士奇,而我的职责只是从晚上开始,即便他白天有些事,需要走开一些,也轮不到我去看着,有其他的白大褂帮忙照看,毕竟是以前的同事,但今天单身哈士奇的附近,没有一个白大褂。
院子里站着七八个白大褂,都各自忙着各自的,谁也没有注意到单身哈士奇,于是我就走了过去,发现单身哈士奇的口水已经流到了他的肩膀上,湿了一大片,很明显应该是好久没有人给他擦口水了。
“柳医生呢?终于想明白,把你给扔了?”我有些幸灾乐祸,蹲到单身哈士奇的前面,冷嘲热讽。
单身哈士奇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浑浊的斜视着前面的草地,嘴角的口水又开始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细细的一条线从他的嘴巴滑出来。
“如果不是你一直针对我,或许你现在仍旧是是个正常人,甚至已经和柳雅静在一起了。”我索性所在了地上,抬头看着他的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希望柳雅静能够出现。
以前的白天,想要找到柳雅静非常的困难,即便是找到了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她都和那个翠花在一起,但自从单身哈士奇身体出现了状况之后,柳雅静在白天成了他的专职医生,基本上都是寸步不离,这时候将那个吊坠送给她,简直是太合适不过了。
一直等到吃午饭,柳雅静都没有出现,这很不符合她的作风,但是没办法,我不可能找人问问柳医生去哪了,只能是留下了半个馒头,吃完饭回来强行喂了一些给单身哈士奇。
今天确实有点奇怪,从长头发的女人发疯之后开始,我就一直没有见过柳雅静,三撮先生和副驾驶的女人,三个人一同消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侏儒院长又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毕竟昨天晚上侏儒院长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但即便是询问一下,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
一直到下午快要吃饭的时候,柳雅静终于过来,从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出来,忧心忡忡的走过来,这时候我已经给单身哈士奇擦了35遍口水,又在地上用枯草摆了七八个字,不过都是我的名字。
走近了我才发现,柳雅静的眼睛有些红肿,好像是刚刚哭过一样,脸上的表情也是非常的难堪,这让我心头一紧,总感觉她被人给欺负了,但在精神病院里,能够欺负白大褂的,好像只有一个人,侏儒院长。
一想到侏儒院长,当初副驾驶的女人哭泣着进了旁边的房间,侏儒院长猥琐的跟着进去的画面,瞬间就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难道说,柳雅静也惨遭毒手?
“你怎么了?”我小心的问她,焦急的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又不敢像正常朋友那样,摁住她的双肩,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小声的问她。
柳雅静摇摇头,从兜里掏出来一块纱布,轻轻地将单身哈士奇嘴角的口水给擦掉,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又寻思的转过头,不再看我。
这下我看的更加的明显了,柳雅静的眼圈红红的,百分百是之前哭过,甚至是在她出现在院子之前还在哭,或许是看到了我蹲在单身哈士奇的前面,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哭泣,及时调整好自己,这才快速地走了过来。
情绪可以调整,笑容也可以调整,但哭过的眼睛,靠化妆是绝对不可能掩藏的,红彤彤的眼眶非常的明显,就算是他能够将眼眶化一化,眼睛的红肿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是神经病,我去弄死他。”我恨的牙根痒痒,但又不好直接说是侏儒院长的责任,毕竟前面那些都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猜错了又说出来,事就可大可小了。
听我说完,柳雅静噗嗤一声就笑了,或许是我的那句我是神经病,让她觉得很搞笑,最后她勉强冲我挤出个笑容,说了句没什么事,开始给单身哈士奇揉揉腿揉揉肩膀的。
她一笑我也就跟着咧嘴笑,心想肯定还是自己猜错了,如果真的被侏儒院长强行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她是绝对没有什么心情听我说话,甚至她都有可能变成长头发女人的样子。
柳雅静我多少还是了解那么一丢丢,算是一个好医生,对病人很是负责,在白大褂的圈子里,相处的也是十分的融洽,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冲任何一个人发脾气,也没有听到过任何人埋怨过她,更重要的事,她处事很端正,态度也非常的明确,说白了就是一个女强人。
这种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很是温柔,但一到涉及到原则问题的时候,就会非常的倔强,侏儒院长想要占她便宜,胜算不是很大,即便是成功了,柳雅静也很有可能来个玉石俱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虽然她到底是为什么哭我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但从柳雅静的表现上我能够看出来,没什么大事,于是就看了看四周,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准备将吊坠给拿出来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