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越是想要小心翼翼,有些事情反而越会找上你,我在自己的经常呆着的那个位置没坐多久,就感觉气氛有些怪异,担心是三撮先生要找我事,专门四处看了看,三撮先生倒是不在这里,反而是刚才的那个女人,眼神热切的看着我。
当我看到她的时候,自然那多注意了一眼,没想到这似乎成了一个暗号,那女人脸上顿时洋溢着笑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捋了捋头发,开始朝着我这边走过来。
这要是被她给缠上了以后绝对就是一个很大的包袱,想甩都甩不掉,于是我赶紧站起来,朝着后面的反方向走,希望她能够看出来,刚才我并不是要招呼她的意思,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速度更快,貌似是担心我跑掉了。
“这下完了,奶奶的。”我一看这样不行,院子就这么大,今天被她缠上,以后就得天天缠着我,所以就加快了速度朝着后面跑过去,趁她没有注意的时候,一个前铺就趴到了灌木丛的后面。
灌木丛很厚,但现在接近了冬天,上面的叶子已经有些稀少,透过灌木丛我看到那个女人非常的焦急,左右寻找着,脚下却没有减速,朝着我这边赶过来的。
没办法,我像一条狗一样,开始沿着灌木丛爬着往前走,灌木丛虽然没有沿着院子建了整整一圈,但它刚好到达假山的附近,只要让我能够爬过去,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窜到假山的里面,她就再也找不到我。
这应该是相当滑稽,更加被我坐实自己是神经病的举动了,我两手两脚交替着,快速往前窜,时不时的停下来,露出个脑袋偷偷地看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她像是刚刚丢了自己婴儿的妈妈一样,急的抓耳挠腮的,这时候已经到了灌木丛附近,不过她可能智商确实是出现了问题,并没有想着要看看灌木丛的后面,不然我趴着的位置,只要她一伸头就能够看到。
她已经开始急哭了,不停地跺脚,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说着什么,我趁她转身的功夫,快速的从灌木丛后面爬起来,跳到假山的那个位置,一闪身就进了假山的后面。
再后来,我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趴再假山的缺口处偷偷地往外看才发现,她已经接近癫狂,两三个白大褂的女人都没有办法让她安静下来,最后可能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有人上去,手里抓这个针管,一看就知道是给她打了一些镇定剂。
起初女人仍旧是非常的强势,因为没有人敢围上去,我在这边就看的清清楚楚,她一把一把的抓着地上的枯草,砸向周围的人,嘴里不停地喊着:“我家小竹呢,我家小竹去了哪里?是不是你把他勾引跑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刚开始给那个女人梳头的时候,她嘴巴一直在嘀咕,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纯粹是以为她常有的动作,也就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当时她嘴巴一直小声嘀咕的,是一个名字,就是她现在喊的小竹。
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感情受到了创伤,刺激过大,成了这个样子,而造成她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叫小竹的人,可能我之前的某句话让她以为,我就是那个小竹,所以当我消失之后,一群女人又围了上去,她才会大喊大叫的冲着边上的女白大褂发疯。
曾经因为对于单身哈士奇的妒忌,我差点将处于痴呆状态的他给闷死,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及时提醒了我,恐怕我已经杀掉了一个人,男人的妒忌尚且如此,女人的妒忌可想而知,给他们一个支点,他们不是翘起地球,而是将整个地球给毁灭了。
女人大喊大叫的,先是在原地转来转去,拼命地寻找着嘴里喊得那个小竹,也就是目前的我,几个白大褂的女人就在一边劝慰她,没想到这更加激怒了她,她开始追边上的那些女白大褂,甚至还扑到了一个,似乎白大褂刚才给他打的麻醉剂,根本就没什么作用。
我看的有些揪心,但看她这个样子就更不敢出去了,女人心海底针,她现在逮着其他的女人就打击报复,我出现之后,保不准她会得不到的东西全都毁了,连着我一起报复。
那些白大褂没办法,几个男人又重新围了上去,仍旧是刚才的那个男人,重新给长头发女人打了一针麻醉剂。
放开长头发女人的时候,她并没有起来,只是趴在地上不停地哭,双手锤着地面,感情比丢了刚出生的婴儿的母亲还要难受。
几分钟后,长头发的女人被人给抬走了,我坐在假山的缺口处,倚在石头上大口的喘气。那女人自从来到这里,一直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过疯,如果不是我过去弄她一点头发,她也不会这样,更不会被打针麻醉类的药物。
我不知道女人醒来后,还会不会记得这件事,但我知道,精神病院的白大褂一向对女患者都很好,她即便是扑到了一个女白大褂,也一定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我有些担心,精神病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她第二天再次看到我,大喊大叫的扑过来,苦于找不到发病原因的白大褂,会将这一切全都迁怒于我,这就更加的给三撮先生提供了处理我的绝佳理由。
“没办法,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心里暗想,被屁股下面的一块石头膈着,挪了个地方,长头发女人被抬走了,我也不敢出去,就想到了兜里的那个吊坠。
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个吊坠,灰黑色的小石头显得很是不起眼,甚至不如早晨一些叶子上的陈露好看,浓黑的头发,每隔几厘米就会有一个卡扣,然后又从小石头的中间穿过去,最终形成一个环形。
小石头的颜色倒还真的挺搭配上面黑色的头发,浑然一体的感觉,比当初左右撇子双胞胎兄弟弄得钓鱼线好看多了。
可能是出于对长头发女人的愧疚,无意识中我将那些头发拿近鼻子,闻了闻,居然还有一丝丝幽香,好像是刚刚洗过头一样,这一来,倒更加的增添了我心中的愧疚感。
愧疚归愧疚,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太多,我早就已经学会了快速调节自己的情绪,将吊坠小心翼翼的装进兜里,拍拍屁股上的土,准备离开,躲着长头发女人一天两天,我也绝对不可能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