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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第十一章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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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眉头深锁的陶谦还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徐州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否则可够他“受宠若惊”的了。

陶谦现在担心的只有太史慈一人而已。

这个邻居太强大的了。

一直以来,陶谦都未把青州和太史慈真正的放在眼里,可是经过此次诸侯会盟后,陶谦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太史慈的放纵危害有多大。不别的,自己一向引以为自豪丹阳铁骑与青州骑兵相比并不占优势,至少陶谦就绝无把握以三万骑兵击溃并州军的八万之众,虽然这里面有指挥的问题。而且并州军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昨天的一战打得陶谦寒了胆。

他现在开始担心太史慈派入到徐州北面的军队对徐州有多大的影响。更加怀疑起太史慈的居心来。

陶谦第一次现利用别人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尤其是像太史慈这等聪明绝的人物。没有一个人会傻到心甘情愿地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尽心竭力的地步,每个人都是有**的。

这一,在政坛上纵横多年屹立不倒的陶谦比谁都清楚。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不过,陶谦亦是老辣成精之辈,面对潜在的威胁马上就可抛开自己与太史慈那若有若无的交情。迅地计较其各种方法。

就在这时,营帐外亲兵近来禀告,袁绍的从事田丰来访。

陶谦微微一愣,马上明白这个田丰的到来肯定与太史慈这个共同的敌人有关。连忙有情。

不半晌,田丰昂然而入。

陶谦这人眼光毒辣,看人一向很准,所以他决不会因为田丰的瘦枯干而有半的轻视,反而被田丰的沉凝气度所吸引。

陶谦的这种看人的方式在三国时代其实很难得,因为这时代人分外喜欢“以貌取人”,否则“凤雏”庞统就不会四处碰壁无人重用了。

分宾主落座后,陶谦也不客气,直接切入到正题道:“先生此来莫非是为青州刺史太史子义?”

田丰微微一愣,旋即赞叹起陶谦的胆识和心思。

要知道现在与太史慈势成水火的人袁绍而非陶谦,而明眼人一眼也可看出陶谦对太史慈颇为忌惮,否则也不会选择不与太史慈同行而要在这里多耽搁几日。但毕竟陶谦在现在为止和太史慈仍然是合作的关系,陶谦心中到底要如何对付太史慈别人并不了解。

在如此的情况下,袁绍和陶谦的合作就多了许多的障碍,对付太史慈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可是陶谦刚才的一番话却彻底的打消了田丰的顾虑,只此一句话,田丰就知道陶谦已经视太史慈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这样一来,双方谈起“买卖”来就可无所顾忌。

不过田丰还是留了个心眼,不愿意完全相信陶谦,谁知道这是不是太史慈和陶谦之间联合起来玩的反间计?虽然这种可能性极,毕竟陶谦不可能拿自己的地盘开玩笑,但还是心为妙。

田丰此时对太史慈已经忌惮非常,对于一切与太史慈有关的事情他都会考虑再三,否则必将是错恨难返的局面。

回想昨天的一战,这个太史慈每一步都深藏不露,一旦现他的意图的时候就已经无力回天了。

所以田丰心翼翼道:“陶大人快言快语,田某佩服,只是田丰不敢在背后长道短、议论别人的是非,早就闻听陶谦大人和太史将军关系融洽呢!”

陶谦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何把球又踢回到自己的这一面,但马上想起了自己和太史慈那种在表面上非常和睦的关系,连忙道:“我和青州刺史太史子义只不过是一生意上的来往,如此而已,田先生有话不妨请直。”

田丰暗骂一声老狐狸,因为陶谦的这番话等若又把问题塞了回来,但不过已可肯定,双方现在在太史慈的态度上可谓是不谋而合。

想到这里,田丰呵呵笑道:“陶谦大人在明知故问了,不若这样,我们还是谈谈徐州现在城阳郡和东莞郡的剿匪问题如何?”

陶谦闻言大讶,不由得仔细盯着田丰看了两眼,越的不敢看对面的这个其貌不扬的文士,因为田丰的这番话在表面听来好像对陶谦关怀备至,生怕他徐州境内不太平似的的,但实则等若在陶谦其实非常忌惮太史慈,即便是太史慈对袁绍不满而且别具野心,但毕竟要有个先来后到,太史慈绝不会放在陶谦不收拾先去对付袁绍的。

这田丰实际上就是摆出了一副不怕你不合作的样子。

陶谦想到这里,肃容道:“有劳先生挂怀了,徐州背面的泰山流寇实在是令人头疼,我看太史子义也未必能一战成功,不若这样,若是本初公可以施以援手,老朽感激非常!”

这番话得实在是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双方多么的忧国忧民呢。现在两人的话语实际上是各打算盘,这时代的人做什么事情分外爱找义正严辞的借口,现在两人心知肚明双方要联合起来对付太史慈,不过谁也不愿意在话语中露出来,以免日后授人口实。

谁知道在对付完太史慈后,双方的关系是何走向?

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在现在不妨把黑暗的事情做得光明一些,在后人看来,也是一件美事。

正因为如此,田丰才丝毫不会怪罪陶谦话的拐弯抹角,反而大喜笑道:“若如此,我看不如令我家大公子袁谭出兵渤海,绕道徐州如何?”

陶谦眨着狡猾的眼睛拈须笑道:“何必绕道?徐州战乱,天下为之不宁,若是本初公可解此浩劫实在是徐州百姓之幸事,太史子义又非是不近情理之人,应当理解徐州百姓望本初公如婴儿之盼父母的心情,定会大开青州之门,令袁谭公子从渤海经乐陵而穿乐安再到徐州的。不知田先生以为然否?”

这番话到田丰的心中去了,因为这绝对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乐安原本就离临淄不远,若是袁谭可长驱直入,那么对临淄的威胁可谓非常的巨大。

田丰并不指望青州真的能把州门开放,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愚蠢到看不出这其中的企图,田丰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打击太史慈的声望,令天下人对太史慈产生不屑一顾的感觉。

因为若是青州军不允许袁谭的军队通过就等若不支持袁谭军帮助陶谦剿灭徐州匪徒,进而就可散布谣言,指责太史慈派出大军围剿匪徒多日未竟全功,定是对徐州居心叵测。

这种道义上的损失在三国这注重道德的时代比之吃了任何败仗都要惨痛。

田丰并不准备去攻打青州,因为短时间内袁绍还不具备多线作战的能力,不过袁谭的军队在青州的边界集结可令太史慈生出警惕之心,因而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袁绍军在冀州的活动就会轻松得多。

想到这里,田丰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对陶谦道:“如此最好,不过还请陶谦大人修书一封,邀请我家大公子出兵救援,最好是言明要路经青州……”

陶谦痛快地答应了。马上伏在案上开始写起了书信。

田丰眯着眼睛看着陶谦,心中却想着郭图那面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虽然田丰不喜欢郭图的为人,但对其办事能力还是很欣赏的,更何况郭图要对付的人本来就并非自谋之辈,刘岱还是很好挑拨的。

而且对待刘岱根本就谈不上合作,只不过是一种利用而已。

最好因为刘岱的事情而挑起刘氏宗族与太史慈之间的矛盾那就最理想了。若是郭图那里够成功的话,田丰还有第二套对付太史慈的方案。

田丰想到这里,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刘岱营帐中。

郭图现在的确很轻松,其实要挑动刘岱的怒火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他这次来其实是打着安慰刘岱的名义来的,还带来了不少的粮草,美其名曰是袁绍绝对不能看着刘岱这为国为民的诸侯饿着肚子。

如此一来,刘岱对袁绍当然是感激涕零,却丝毫不知道这些粮草其实就是袁术运来分给他、却又被袁绍以乔瑁的名义扣押的那部分。

不过在这样的气氛下,郭图的某些话就很轻易地打动了刘岱。

顺着粮草的话题,郭图当然开始安慰刘岱,也自然就“无意”中提到了乔瑁。这种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再在郭图明里是劝告、暗里是挑拨的“劝慰”下,刘岱对乔瑁的怨恨达到了最。变成了一个随时都可以着的火药桶。

郭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要刘岱在冲动下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么他就绝对有把握挑起刘岱和太史慈之间的矛盾,虽然知道太史慈上当的机会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刘岱这蠢人上当就足够了,早晚会把太史慈拖下水去。

要知道兖州一乱,对太史慈的青州影响极大,太史慈要向外扩张势力,兖州本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兖州一乱,够太史慈喝上一壶的了。

至于直接挑动刘岱和太史慈的争斗无疑是不现实,就算刘岱再傻也可以看出袁绍准备利用两人之间的矛盾打击太史慈了吧?

虽然太史慈和刘岱颇为不和,但不要忘记刘氏宗族和太史慈之间有着很大的共同利益。

尤其是太史慈和刘氏宗族的婚姻关系更是把两者牢牢地绑缚在了一起。郭图岂会去触这个霉头?

刘岱哪里知道郭图的图谋,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里气得要死。

刘岱的那个狂妄到极、也愚蠢到极的手下王肱却沉不住气了,当年他在黄县被太史慈等人起了个倒仰,心胸狭窄的他当日就下毒誓,日后若有机会令那几人落在自己的手中,定要百般羞辱,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实乔瑁的儿子乔肃当时其实并未对这位王肱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不过不满王肱的行为、有几句言语上的冲突而已,不过这也令王肱无比的愤恨。

不过事情的展令王肱对这件事情渐渐绝望了,不别的,单就是这个当日浑身寒酸的太史慈现在已经是手握重兵割据一方的封疆大吏,其实他这个从事所能对抗的?

实话,太史慈不把他抓来下酒就算是万幸了。

而此刻有一个报复乔肃的机会,王肱岂能不兴奋?虽然这仅仅是乔瑁而已,但只要一想到乔肃日后那丧父之痛的面孔,王肱觉得什么都值了。

故此非常心急道:“主上,这事情郭图先生得对,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个乔瑁简直就是把我们当成不出气儿的死人。定不可放过他!”

刘岱其实对此建议颇为心动,不过他也非蠢人,现在国难当头,若是他先挑起了诸侯内讧,实在是会遭到天下人的唾骂,这一他不能不考虑。

郭图仿佛看穿了刘岱的内心,又加了一把火道:“刺史大人,你也不必上火,其实我家主公现在为你送来粮草就是摆明了态度,您尽管可以放手施为,不必顾忌那么多。”

这一番充满了暗示性的鼓励的话语立刻令刘岱有种吃了定心丸的感觉,热血立时上涌。却没有仔细想想郭图这番话中带着模棱两可的意思,刘岱还以为袁绍会始终站在自己的一边,却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人家的一颗棋子罢了,可以想见,一旦刘岱出手对付了乔瑁,袁绍马上就会要多远躲多远。

“我家主公现在为你送来粮草就是摆明了态度”。哼,到底摆明了什么态度,那可就是解释权归袁绍又或者郭图所有了。

郭图还嫌不够,故作恍然状道:“人先前胡言乱语了,当真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刺史大人大人有大量,即便不看别的,就看看乔瑁的儿子与大人的妹夫、青州刺史的关系,大人对乔瑁大人的任性胡为也应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太史慈名字的出现彻底令刘岱失去了控制,一双细眼血红起来,长久以来对太史慈的种种不满在这一刻被彻底的郭图勾了出来,尤其是和乔瑁连在一起,就更令刘岱恼火。

郭图心中暗喜。

刘岱抬起头来,对郭图道:“郭先生不必再劝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回去告诉本初公,我对盟主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请先生回去转达我刘岱的这番话。”

郭图当然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只不过没有想到自己的目的会达到的那么容易。既然已经无话可,郭图就起身告辞。

当袁绍听完了田丰和郭图详细的汇报后,不禁仰天长笑,状极快慰。

在营帐众人无不赔笑。

许攸眼中闪过嫉妒之色,不过这事情和他毫无关系,所以有话也无处。

田丰趁着袁绍高兴,便把自己对付太史慈的另外一个主意拿了出来,对袁绍笑道:“主公,我还有一计可令太史慈更加顾此失彼。”

袁绍此时心情大好,笑道:“计将安出?”

田丰笑道:“现在冀州境内盗匪四起,黄巾军的余部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等人横行不可当。不过始终缺少安身立命之地,若是现在他们知道了东郡太守乔瑁被杀死的消息后……”

这话一出来,就连郭图都忍不住叫妙道:“这计策当真可行!”

许攸也满是酸味儿道:“若是东郡太守乔瑁被杀,黑山军一定会趁势占领东郡,那时候这场热闹可有的看了。”

一直不愿意动脑筋的淳于琼皱眉道:“这与太史慈有什么关系?”

郭图暗骂了一声愚蠢,表面上笑道:“淳于将军问得好,这正是这计策的关键,以刘岱的性格在杀死了乔瑁后一定会自己任命一个东郡太守,不过他身为兖州刺史,这名义上权力还是有的,自行任免官职倒也还得过去,不过他派出的这个人很有可能被早到一步的黑山贼杀掉。”

田丰接口道:“那么这种情况一出现,刘岱必然不能忍受,一定会与黑山军大干一场的,而轻敌冒进是刘岱的最大军事缺陷,一个不心就会丢掉性命,在这种情况下,太史慈怎会置之不理呢?”

到这里,众人全都明白了田丰的意思,纷纷叫妙。

因为这等若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太史慈拖入到兖州的战争泥潭当中,而且刘岱又与太史慈不合,所以到时肯定令太史慈颇为难受。至少刘岱就绝不会领太史慈的情。更何况还有袁绍手下的一干人等对其进行挑拨,若是太史慈和刘岱还可维系下去亲戚的关系,那才是奇迹。

一方面要保住兖州进而控制兖州,一方面还要协调好与刘岱之间的关系,无论哪一想想就令人头疼。

同时渤海的袁谭和徐州的陶谦配合行动,要拖垮太史慈并非是难事。

田丰最后补充道:“最好在太史慈回到青州前实现这个主意,这样一来,太史慈连青州都没有回去机会,那么袁谭公子在青州的活动就更加有把握了。

袁绍闻言,连连头,看样子是完全地兴奋起来,起身道:“兖州、徐州、渤海三面一齐行动,哼,我就不相信太史慈可都应付得来。”

众人巴结地笑了起来。开始忍不住算计着未来的辉煌战果。

而此时,在返回青州途中的太史慈绝没有想到日后竟会有如此多的麻烦在等着他。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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