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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天下第五卷第九章开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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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宁的这份讨骂袁术的檄文写得极为高明。

在这檄文中,没有一个字提到太史慈,但是太史慈却可以看出,这份檄文总结起来就是在为自己日后的称帝造势。

檄文中先是对我中华包括三皇五帝在内的圣主进行了回忆和对他们开创的盛世进行了赞美,但其言词无一不落实到这些君主乃是配五德的君子。

然后开始奚落袁术,从袁术的出身、少年时的行为、学术的上不学无术、尤其是天下大乱之后的行为大加讽刺。更同时提出了衡量君子的标准。

当太史慈看到这檄文中写道:“袁公路名为汉臣,实为汉贼,短诸侯粮草于酸枣,折孙坚大军于南阳,祸乱百姓于汝南,肆虐宗亲于荆扬,巧取豪夺,骗窃玉玺,忘‘此物还祖龙’之语,竟大言不惭,妄谈天命,文臣无能失于火,武将离心失于金,百姓流离失于土,商贾避祸失于水,强征手工失于木,五德丧尽,安敢称君子?”

太史慈忍不住哈哈大笑,连连摇头,这个管宁平常少言寡语,现在骂起人来却是言词锋利,比起放在另一旁的孔融写的东西更不知道强了多少。那个孔融写东西倒是言词华丽,也是旁征博引,但是表词达意过于简单,不像管宁这般攻击的言语十分集中而且主题明确。

不过最精彩的地方乃是管宁在字里行间每处都带上汉献帝,每次出现都是明褒暗贬,一面竭力的明汉献帝乃是真命天子,可是越是仔细地读,却越觉汉献帝实在不怎么出色。

比如:“今圣天子在位,忍辱负重,得除国贼,不日返京,中兴汉室,计日可待!袁术丑,不堪一击,自可引汝家粪池之水沐浴更衣,坐以待毙,以谢天下。”

表面上对汉献帝是毕恭毕敬,充满信心,其实那言辞中却充满了暗讽:忍辱负重?似乎是迫不得已才对;得除国贼,那是王允的功劳,与汉献帝何干?;不日返京?只怕是遥遥无期;中兴汉室,计日而待?方今天下大乱,汉献帝的文臣武将和袁术手底下的那些人似乎区别不大,汉献帝哪里有加于他们的能力?中兴汉室只怕是“此恨绵绵无绝期”才对。

最后,管宁来了一句:圣天子与袁术丑谁为君子,不言而喻!

只要是明眼人都可看出,其实按照管宁的标准,袁术和汉献帝没有一个人符合君子的标准。

太史慈看过来看过去,怎么都觉得管宁那个君子的标志是为自己量身定做,或者管宁就是按照自己制定的君子的标准。

看着这封信,太史慈忍不住想要欣赏袁术的精彩表情。

正如太史慈所料,管宁的讨袁檄文在大汉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一时间天下文人在长安和青州的文人的带动下开始了对袁术的猛烈攻击,袁术的那些御用文人被骂得噤若寒蝉,根本不敢还嘴。

袁术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称帝居然会引来这种结果,不要长安和青州方面,刘虞、刘焉、刘表、刘繇等汉室宗亲纷纷群起而攻之,虽然大部分只是在言语上声讨,但是也够袁术喝上一壶的。

尤其是刘表,见到这种形势,为了趁机提高自己的声望,马上命令张允带领七万大军自弘农郡向东推移,逼近河南郡,作出要攻击袁术的姿态。长安方面不甘示弱,王允指派张济带领两万人也奔河南郡而来。

最惨的却是陶谦,陶谦哪里想得到自己保住的这个救命的稻草居然会是引火上身的祸端?自己连结袁术不过是为了吓退青州军,可是现在倒好,袁术居然称帝了!这简直就是把陶谦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要知道青州军在郭嘉的指示下攻击徐州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下邳城阙宣的造反称帝而造成的,到现在为止,青州军在徐州迟迟不退兵的一个根本原因就是郭嘉一定要陶谦交出支持阙宣的幕后主使,郭嘉声称,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操纵的话,阙宣一个的地方豪强地主,绝对没有胆量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郭嘉这番话没有错误,问题是在徐州到底谁有这么大的力量支持阙宣?除了陶谦就是几个世家大族,糜氏家族吗?那根本不可能,因为糜氏家族和青州的关系走得很近,绝对不会和青州为敌。陈氏家族和赵氏家族一直是明哲保身,就剩下一个曹氏家族,可是曹氏家族的千金曹玲已经嫁给了吕布,儿吕布乃是王允的心腹,又怎可能同意这种局面的产生呢?只怕曹氏家族这面一支持阙宣,吕布那面立刻就会和王允关系紧张,徐州马上就会失去最后的支援。

因此,郭嘉的矛头其实是直接指向陶谦,暗示天下人陶谦乃是阙宣的幕后黑手。

为了这件事情,焦头烂额的陶谦一直称病不出,当然是想要避一避风头。陶谦所能依靠的人不过长安得王允和吕布,还有就是豫州的袁术。谁知道自己依靠的袁术居然弄出了这么一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州马上再一次成为了天下的焦所在,袁术称帝,自己又是袁术的盟友,这等于陶谦支持袁术称帝,袁术是逆贼,陶谦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次是偶然,两次就是必然了。虽然陶谦在徐州的名声不错,在大汉也算是很有能力的臣子,但是陶谦这几件事情实在是大失败了。如果的阙宣造反称帝不过是一个大大的笑话的话,那么袁术的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袁术乃是四世三公,门多故吏的袁氏家族的的家主,在声望上和袁绍几乎是不相上下。袁术要是造反称帝的话,那么天下都会为之振荡。

现在天下间想要称帝的人其实已经不在少数,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明目张胆地自己乃是帝王之才,众望所归。也只有袁术这种人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更宣布传国玉玺在他的手里,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人会不眼红的。

尤其是管宁的檄文中提到了袁术的这块玉玺乃是袁术从孙策处骗来的,而孙坚当年也是在洛阳的废弃宫殿中得到的,这传国玉玺本来就是汉室江山之物,现在王允把持朝政,更迎回汉献帝,按照常理,理应该把这玉玺送往长安,而不应该据为己有。

结果如此一来,陶谦和袁术结盟反倒变成了陶谦乃是汉贼的局面。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没有人可以帮助陶谦了,谁帮助陶谦谁就变成了袁术的同党。也正因为如此,远在长安的王允对陶谦是非常的不满,弄得吕布在王允面前也很难做人。

陶谦就算是再怎么笨,也应该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陶谦马上表声明诏告天下:自己的昏聩老朽之人,看不清袁术的忠奸善恶,以至于一失足成千古恨,并且宣布自己马上和袁术解除联盟关系,并且加入了声讨袁术的行列。

不过郭嘉并没有准备放过陶谦,他把曹豹和陶谦把曹玲嫁到长安的事情捅了出来,并且特别强调曹玲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原本不是吕布的妻子,而是董卓的新娘子,曹饱和陶谦原本就想要把曹玲嫁给董卓。

这个消息一出来,陶谦的名声彻底臭了:用美人计魅惑董卓为自己谋利,下邳城的阙宣谋反与陶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袁术乃是陶谦的盟友,三件事情每一件事情都与国贼有关,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再相信陶谦对大汉江山忠心耿耿。

故此,郭嘉的青州兵屯兵在徐州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与此同时,徐州的本土力量也掀起了反对陶谦的声潮,糜氏家族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陶谦的对立面,陈氏家族和赵氏家族采取默许的态度,曹氏家族现在则是连声也不敢出,生怕别人把事情都算在曹氏家族的头上,要知道陈氏家族和赵氏家族巴不得曹氏家族完蛋呢,故此,曹氏家族现在对陶谦也采取了一种极为冷淡的态度。不想和陶谦扯上半关系。

内外交困的陶谦忧心忡忡,当真卧病在床,一蹶不振,时日无多。

与此同时,一直狂妄之极的袁术被天下人骂得恼羞成怒,又被陶谦来的这么一手弄得气急败坏,居然在这时候耍起了光棍脾气,摆出一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吧”的气势,更加大肆宣扬起他的称帝起来。

与此同时,兖州的张燕按照太史慈的命令,在这时候突然开始攻击兖州各郡。

兖州刺史伊籍十分默契地配合着张燕的行动,一时间,兖州各个郡县被张燕连连“攻破”,各个郡县的官员望风而逃。以及更是玩起了失踪。

袁术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连忙派出人马进驻兖州,第一路大将张勋居中,第二路上将桥蕤居左,第三路上将陈纪居右,第四路副将雷薄居左,第五路副将陈兰居右,第六路李丰居左,第七路梁刚居右。各领部下健将,克日起行。以纪灵为七路都救应使。术自引军三万,使乐就为催进使,接应七路之兵,直奔兖州各来。

最有趣的事情是袁术还未夺得兖州,就任命金尚为兖州刺史,监运七路钱粮。金尚不来就对袁术不满,更看出袁术乃是自作孽,不可活又岂会答应,结果袁术暴怒,把金尚抓来杀掉。

正在西河郡虎视眈眈的于扶罗见到张燕果然起兵谋反,而且袁术也已经出七路兵攻往兖州,心中大喜,连忙出兵,进入上党,开始了对张扬的攻击。上党张扬奸于扶罗突然难,连忙派出大将常林,欲于扶罗会战于谷远。然而令张扬奇怪的事情是于禁大军在此时居然按兵不动,并没有进一步的攻击杨丑所在的沾县,更没有进军威逼上党。

一直静观其变的太史慈此时露出了微笑,知道自己展开行动的时候到了。

谷远,河岸,夏日的清晨没有一的清新,尤其是在人马的嘶鸣中,更是显示出一片的焦躁不安。

常林骑着战马,焦灼不安地注视着河对面,几天以来,对面的于扶罗的军营中悄无声息,这绝对不正常,虽然匈奴人乃是马背上的民族,现在隔着一条大河,于扶罗在迫切剪极难渡过,但眼前这么安静实在是不通。

在常林身边的谋士梁西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帅,心中暗叹,这个常林太嫩了。不过他却不敢话,因为在常林军中自己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这并非常林对自己采取歧视的态度,而是因为梁西得罪了张扬。

张扬的军队军纪败坏,梁西对此深为不满,多次向张扬进言,希望张扬严明军纪,但是却遭到了张扬部下的诸多刁难,故此备受打击才会在常林军中任一职,常林倒是对他很是敬重,别人就不上了。

常林的族弟常杷纵马上前对常林道:“大哥,不必烦恼,我们在这里防守得固若金汤,定可万无一失。”

常林焦躁不安道:“没有道理的,于扶罗生性野蛮,攻击起自己的敌人来一向是以最快度击溃对方,现在这般安静,实在不正常。”

常杷摇头道:“大哥多虑了,这几天来,我们广播探子,北至涅县,南到安泽并没有敌人从上游又或者下游渡河的迹象,要知我并州土地平旷,举目四望,没有一样东西可以逃得过我们的眼睛,由此可知,敌人根本集中在河的对岸。只要我们坚守到王匡将军来到此处,上党之围就可解决。”

常林头,但仍然是眉头紧锁。

梁西实在是忍不住了,纵马上前,对常林沉声道:“将军,某非对方是在使用稳军之计?”

常林和常杷转过头来,后者不满道:“梁西,这里哪有你话的地方?还不退下?”

常林一摆手,对梁西道:“梁西先生请直言,我知道梁西先生曾经在南匈奴住了很长时间,对于匈奴人十分的了解。”

梁西精神一振,沉声道:“南匈奴人虽然非我族类,但是自从定居并州,在生活习惯上已经有很多汉化的地方,并非是鲁莽无知之辈。尤其是这个于扶罗,对于我们汉人的脾气摸得很是透彻,并州之地并非是一味的草原,很多的时候,草原上的战斗方式并不适合这里,于扶罗乃是深知王匡将军和张杨将军之人,故此于扶罗很有可能已经料定我军到此目的只是在坚守,而不是与之交战,又因为王匡将军在北,于扶罗当然要防备一二,而且于扶罗最怕形成夹攻之势,若是王匡将军联合南匈奴部族中的反对于扶罗德实力的话,那么于扶罗一定抵挡不住,若我是于扶罗,既然这里段时间不能攻破,那倒不如摆上几座空营,只留下少量的人马迷惑将军,剩下的大队人马直接开往西河郡的界休,以逸待劳,在中阳等地袭击远道而来王匡将军,这些地方极为适合与匈奴人的马战,王匡将军的情报来源一直有张扬将军和我们传递,可是一旦我们的消息是虚假消息,王匡将军很有可能被我们害死的。一旦于扶罗击败王匡将军,那么太原郡将会落到于扶罗的手中,这就给了他和任何人谈判的筹码。”

常林闻言,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

常杷却非常看不起梁西,此刻见梁西侃侃而谈,忍不住道:“这也只不过是你的猜想而已,没有半事实依据。”

梁西这些年在张扬得手底下这些人见得多了,哪里有闲情逸致和常杷争吵,只是看向常杷道:“这人世间没有一件事情可以由十足的把握,那是不是因为没有把握我们就不去做了呢?”的常杷张口结舌,反驳不得,梁西不再看他,一抱拳对常林恳切道:“将军,这事情极有可能生,将军有没有想过于禁大军为何这段时间内放弃了对我军的攻击?沾县距离太原郡只在咫尺,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于禁大军根本就是准备联合于扶罗攻击王匡将军。”

常林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头道:“先生得有理,前一段时间,的确是有青州和于扶罗合作的谣言。”

梁西冷哼道:“不知道将军有没有想过,于禁大军的任务明明远赴长安,攻击牛辅,可是为何却在经过并州时突然先一步起了对我们的攻击?若是没有人暗中与之勾结,于禁大军岂会有如此奇怪的举动?”

常林的脸色此时变得要多么难看有多么难看。

梁西冷哼一声道:“所以,我军现在应该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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