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桦没有留在家里吃午饭,匆匆的走了,临走前,告诉家人,他因为主持的节目“人生”在省里引发了巨大的反响,人已经被借调到了省台,这次回去,他会拿着叔的乐谱跟着台里好好商量,尽量争取像叔的那样,按照故事配上曲子,做成一期节目的.
家里的气氛整日的陷入低沉,尽管这叔向着周亮征求过答案后,一再向着家人保证自己写的绝对只是个故事,但是在一遍一遍:“真的,这不是真事?”的追问中,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手打)
时间进入了八月份,家人已经开始为姑准备行李了,期间,朱桦给叔送来了六百块钱算是电视台购买的叔三首歌曲的版权费,叔一个子没留的通通塞给了周亮,拿着相当于爸妈一年工资的巨款,周亮丝毫没犹豫的转头塞进了姑的书箱,把这笔意外之财当做以后的活动经费。
崭新的被面,崭新的褥子,家人对着姑的包裹是打好了拆,拆好了打,第一次有条件替出远门的家人收拾行头,自然是格外用心,奶奶一边轻轻的揍着不耐烦家人的姑,一边对姑着叔当兵的事情。
“你哥当初走的时候,家里穷,置办不起像样的东西,那时候是拿着攒了半年的布票,算是从嘴里给你哥省下一套新衣服,连带着几件旧的才算是给你哥打了个包袱,就这么走了,现在日子好了,大伙都掂心你,给你收拾,你你不领大家的好,还在那嘟囔什么,你你该不该打。”
看着奶奶一边忆苦思甜,一边替姑轻拍着后背,周亮都想跟姑换个位置,看着姑差在奶奶所的揍人下睡着,周亮羡慕啊。
经过一次两家的会议后,决定暂时由马叔负责起送货,由家里唯一的既能抽出时间,又有精力加体力的人选叔,负责送姑去上海报道。
周亮已经策划好了一个大事件,离家出走,准备着跟叔一起去上海,周亮的记忆里,这是个原始资本积累的大好机会,怎么能错过,早早的跟着叔打好了招呼,一边鼓动着叔将家里的经过半年膨胀的突破万元的存款通通的悄悄的取出来带走,一边跟叔密谋着周亮的留书出走,打算让叔在县城等着自己,自己偷跑出去,再到县城会和,一起去上海。
时间走到了一九八七年八月十八日上午十,周家一行人集体到了火车站送行,叮咛嘱咐着站在车厢门口的叔跟姑,叔已经把家里所有的存款分别从几家银行里取出来了,贴身用布带紧紧的缠在自己的腰间,准备着到了上海送完姑后,依着周亮的嘱托,寻找着现在还没有在股市这个马上要建立的平台上流通的真空电子原始股份。
周亮一边的跟着叔挥手,一边的向着叔猛打眼色,示意着在县城等自己。火车慢慢的远去了,周亮跟着大人们回到家,磨磨蹭蹭的进了屋,还没等着周亮找机会脱身,全家人已经齐聚东屋,伴随着一张纸从天而降落在桌子上,周亮哀嚎着怒骂叔这个人民的叛徒、打入人民内部的奸细无情的出卖了自己。
眼前放着的,正是周亮于前一晚写好并收藏在姑书箱里的告家人周亮离家出走书。
看着眼前这些或讶异,或严肃,或深思或莫名其妙的面孔,周亮知道,自己一直装扮的纯洁的屁孩形象,已经在家人面前轰然倒塌,蓄谋已久的行动还没实施就已经被残酷镇压。周亮挥挥手,有气无力的对着家人着,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不要逼供,我什么都招。”
没人跟周亮什么,除了姐姐走到周亮身边,好奇的看着周亮,另一边,爸爸妈妈已经跟着爷爷奶奶了起来,中心思想围绕着周亮,主题无外是周亮这屁孩长大了,感激老太爷,孩子不好管了,周亮知道的太多了,最后达成的一致意见还是:对外保密。
从家人的聊天里,周亮了解到,叔在出卖自己的同时,隐隐晦晦的提到当初做布艺头花,办公司,到后来的制止盖房子,建工厂,甚至连姑的高考,叔的创作背后都出现了周亮的身影,着实把家人镇得不轻,在姑的佐证下,家人已经完全的相信了,周亮得到老太爷的照顾,知道了很多本不该知道的事,已经是不能那他当个孩子看了。
只是再神话的孩子终究还是孩子,经过在周亮睡着后的家人商量,还是决定残酷镇压周亮这次引起民愤的举动,并没收周亮的金库,连同周亮的压岁钱在内共计635元整,翻出金库的奶奶吓了一跳,问了叔才知道这些钱的来历。
随后的几天家人们照旧的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也没理会周亮,只是金库被没收,而且在家人的聊天中已经得知,叔并没有等自己,周亮只有无可奈何的每天以虐待蚂蚁度日。看着周亮每天无所事事,妈妈摇摇头,也不再提让周亮去幼儿园的决定,只是对着周亮,难免有种没法亲自管教儿子的愤怒。
到了月底,叔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进屋给了爷爷和奶奶一张照片,放下句姑一切安好的话,就把周亮拉进了西屋,关上了门。
看着叔从衣服里抽出一个油布包,打开,拿出一沓纸,周亮冲上去,抢下来,看着一张张股票确认书,周亮的心难免的砰砰的越跳越快。初期的积累就靠这些纸了,虽然周亮知道,自己要累积的资本实际上是别人财产的付出,但是既然投进股票这个赌博圈,自己当赢家必定会有人当输家的,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叔坐立不安的看着周亮一张一张的数着数目,终于按耐不住,出声问着周亮,
“这些东西真的有用,这里是一百张,正好花了一万块,一万块啊,这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办那?”
被打扰的周亮一边回想着真空电子的股价走势,一边对口跟着叔。
“三年后这些纸价值就会到八万,五年后这些纸就会值二十万,哪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周亮没听见叔回答,回过头,看见叔张着大嘴,满脸通红,忙走到叔身后,重重的拍着叔的后背,
“咳、咳。”一阵咳嗽后,叔总算是把气喘匀了,一个箭步冲到桌子边,拿起股票确认书,仔细的看了起来,数了一遍数目后,递给周亮,让周亮藏好。
周亮翻出一个铁盒子,把这些纸放了进去,又用纸包着一个樟脑丸,扔了进去后才盖上盖子,放到了姑的书箱里,虽是这里已经被发现了,但是周亮没有其他的地方能放,只好还是用这里当做自己的物件存放地。
叔已经对于周亮深信不疑,看着周亮忙活完,才抱起周亮回到东屋边吃饭,边跟爷爷奶奶讲述着上海的繁华,姑的学校,以及宿舍条件等等等等。
听到姑的宿舍在三楼的时候,爷爷对着奶奶感慨着,“真是,这孩子都住上楼了,咱们这辈子还没住过楼呢。”
周亮听到后,接上话:“那爷爷明年盖房子就盖楼呗。”周亮本来就不满意爷爷跟爸爸想象的翻盖的单层砖房,毕竟一层的砖房再怎么大,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屋子,楼房就不一样了,多一层多多少的空间那,为了自己的私人空间,周亮卯足劲的蛊惑着爷爷。
“盖楼好啊,住的好了,也明公司有实力嘛。”现在的周亮单独面对家人已经放开了,自从离家出走事件后,周亮已经获得大人的认可,虽平时都拿周亮当个孩子看待,但是大事上周亮的话大家总会慎重考虑的,毕竟周亮已经做出了不少的惊人之举,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表现出了先见之明。
“那会不会有影响,不太好吧?”
“没事,过了今年就不会有事了。”
“那行,那咱家就盖楼房,过些日子还真要想想上哪找盖过楼的大师傅呢!”得到周亮保证的爷爷,已经放弃的翻盖平房的念头,为着楼房而努力。虽整个镇上也就政府跟着邮电所等等几处是楼房,干活的工匠,领头加设计的大师傅不好找,但是要到明年春天才会动工,还有半年的时间,也不用着急。
九月,打击投机倒把的文件终于是下发了,两家人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文件在青山镇没激起太大的波浪,现在的青山镇还是个农业镇,镇里连单位带公司都没有几个,抓到的几个典型也都是倒卖鸡鸭大鹅的商贩,罚款,教育一下也都放了,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青山服饰公司该收货收货,该送货送货,有着供销社做后盾,也没什么收敛的动作,一切照旧。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打击投机倒把的影响渐渐的消散了,大家都在关注着今年的收成,毕竟这是大多数人的生计,收割,打粮,割秋菜,成了大多数人的生活重心,无所事事的周亮也被奶奶拉着满镇子周围的转着,对比着哪家的白菜大、哪家的白菜好。转了四五天,才算是订下两家的菜,约定了割秋菜的日子,到时候雇车来拉。
回到家里,也算完成了陪奶奶任务的周亮意外的听到爸爸妈妈在跟爷爷
“郑站长的农机站下属的配件商店跟修理店,要由内部人员开始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