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大概是真的穿越了。
王邙,男,21岁,未婚,作为整个小区的颜值扛把子,方圆五百里的第一美男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穿越了。
一切的一切,一切的荣光与悲戚,都从那一刻开始,后来常常有多各怀心思的人企图探究出他穿越的秘密并复制,王邙对此行为不做评价。
毕竟他自己也很懵。
……
王邙已经在马桶上坐了很久了。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枯坐马桶一个小时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毕竟当代青年有太多的娱乐方式了,看小说也好,玩手游也罢,哪怕是手充都能轻易消磨时光。
但这次他没有带手机,手纸也没有另做他途。
腿更没有麻,他只是在思考人生。
哲学。
一个人,或者说所有人,从出生下来,便被扔在一个跑道里,被推搡着,裹挟着跑向前方。
生、老、病、死,间杂着婚、丧、嫁、取,命运的蛛网里从未有人能挣脱。
绝大部分人的生活其实一成不变,毫无趣味,纵使在其短暂的一生有了些许精彩,那所有获得的愉悦与满足也终将被琐碎的生活碾成更琐碎的东西,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从脑海的废纸堆里翻找出来,留下几滴久违的感动的泪水。
然后呢?然后,明天太阳照常升起,而你也终将忘掉昨夜的温存,再次走到街上,融进灰色的人海,不知去往何方。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婴儿呱呱坠地,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老人永辞人世,红尘万丈终随流云消逝?人类所有的跑道,其终点都是死亡,文明也终将与这小小的星球从古至今的千万亿记的生灵一样,化为尘埃。
而这尘埃也许还能在许多年后随着风打一个卷儿,那时——这可能是人生的全部意义。
王邙叹了叹,摇摇头,似是想要将这近乎虚无主义的想法甩出去,摸出一块玉。
这玉,他一直带着,仔细算一算,也许已超过十几年了?
玉温润清雅,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好玉,但型式很别致,明明雕刻着龙纹,看久了,竟觉得它像一枚镜子。
光在它柔腻的表面反射,似也温柔起来,凑到玉前,也能看见自己的脸。
越是没有的,就越渴望,越是深深地认识到世界如深潭一波难起,就越痴迷于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饱受小说荼毒的王邙,也曾幻想过这玉里面是不是住着一个老爷爷什么的,毕竟这年头什么东西都能塞个老爷爷老奶奶进去。
不过有个问题,倘若玉佩里有个老爷爷,他这些年来靠什么过活呢?毕竟自己也没斗气之类的去供养他。
“总该不会是脂肪吧?”王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有可能,毕竟这些年无论自己怎么胡吃海塞也不见自己变胖了。
思绪越飘越远了,王邙决定结束这不着边际的想法,按下冲水按钮,站起身来。
熟料刚站起来,腿竟一软,镜玉跌出手中。
理智分析一下轨迹曲线,落点似乎是正在冲水的马桶。
“卧槽!”王邙一慌,顾不得什么理智了,强行扭过身子,伸手捞住玉佩。
在紧紧攥住玉佩的那一刹那,时空似乎静止了,深海无端地蔓延而出,与现世重叠交错,阵阵波纹泛起,王邙的意识变得悠远而迷离,最终归于沉寂。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却是——“啥情况?不会出事吧……老子要是出事了,父母该咋办啊?”
如蜻蜓掠过水面,这念头旋起旋灭,点点波纹扩散而又破灭。
……
翌日,王邙的母亲推开他的房间门,大声说道:“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床上的人睡眼惺忪,企图睁开眼睛,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翻了个身子,将头埋在枕头里,小声嘟囔:“马上,马上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