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使府的内书房中,郭潇在此设宴款待甄俨,卫康也在一旁相陪。
甄俨敬了郭潇几盅酒后,他放下酒盅,冲郭潇拱手道:“贤弟,我此次前来马邑,一来是庆贺贤弟你喜得贵子,二来是宓儿想要向弟妹拜师学艺,还望贤弟能够同意。”
郭潇:“兄长,此事我肯定是同意的。不过,我还要问一下琰儿的意见,依我想来,这事琰儿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卫康在一旁笑道:“甄小娘若能拜在主母的门下,那可就是亲上加亲了。”
甄俨笑道:“宓儿一向眼高于顶,能让她佩服的人也唯有弟妹。她若能拜在弟妹的门下,正好可以刹刹她的傲气。”
郭潇:“就怕她吃不了那种苦,到时让义母知道了,别以为咱们是在虐待义妹才好。”
甄俨忙道:“让宓儿拜师学艺,也有母亲的意思,贤弟只管让弟妹严加管束宓儿。”
郭潇:“如此便好。”
说完了甄宓拜师学艺之事,郭潇又将话题转到收购粮食上面。
甄俨为难地道:“贤弟,袁使君有过严令,冀州的粮食不许外售,尤其是不许向并州和幽州这两处售卖。”
郭潇:“这个事情我也知道,我想问的是兄长在徐州有没有经营粮食买卖的店铺?”
甄俨:“贤弟莫非是想要从徐州收购粮食?”
郭潇点头道:“除了徐州,淮南、南阳那边都盛产粮食,只要有人卖,我都愿意买下来。”
甄俨好奇地道:“贤弟,我这一路走来,看到今年并州这边农田里的麦苗都是长势喜人,贤弟为何还要四处收购粮食。”
郭潇:“粮食哪有嫌多的道理,并州地处偏僻,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灾荒,我若是不能多囤积一些粮食,心中着实难安。”
甄俨:“这样吧,我认识徐州一位大粮商,他的名字叫糜竺,糜家有良田万顷,常年经营粮食买卖,我可以请他帮忙代为收购粮食。”
郭潇听甄俨提到糜竺,他立刻眼睛一亮,“兄长与糜竺交情很深?”
甄俨摇头道:“到也没有什么很深的私交,以前只是两家互相之间有一些粮食交易罢了。不过,糜竺的弟弟糜芳有一次前往北地私贩战马,被韩使君的手下扣住了马匹,他求到我的门下,是我出面为他讨回的战马。”
郭潇:“糜家还私贩过战马?“
甄俨:“甄家很可能是替徐州陶使君购买的战马。”
郭潇听到这里,立刻兴奋地道:“兄长,如果我用战马向陶谦交换粮食,他觉得他会答应吗?”
甄俨点头道:“用战马来交换粮食,陶使君肯定会答应的。中原缺马,一直是求而不得。别说是陶谦,就是袁术也缺少战马。”
郭潇:“兄长,那就麻烦你从中牵线搭桥,替我做成这桩买卖。”
甄俨:“行,等过几日,我亲自前往徐州走一趟。”
郭潇端起酒盅,冲甄俨敬酒道:“多谢兄长。来,小弟再敬你一盅。”
甄俨也端起酒盅,“贤弟不必客气。”
坐在旁边的卫康突然开口道:“主公,属下请求同甄兄一起前往徐州。”
郭潇略一思索,便答应道:“也好,到时候,我给陶使君写一封书信,让你们带上。”
卫康:“主公,属下此去,将这边的茶叶带一些过去,看看那边有没有人喜欢喝这种炒茶。”
甄俨来此之前,已经喝过了卫康派人送给他的炒茶,他点头附合道:“这种炒茶确实很不错,等我回到邺城,也帮着在邺城售卖看看。”
郭潇:“那就有劳兄长了。”
…
甄俨从刺使府回到译馆,来到甄宓居住的房门前。
他抬手在门扉上轻敲了几下,就听见里面传来甄宓清脆的声音,“外面是兄长吗?”
“宓儿,是我。”
“兄长,请进来吧。”
甄俨推门走进屋内,看到甄宓同她的贴身侍女沅儿正坐在一张桌案后面说话。
甄宓今天穿着一身粉白色裘皮夹袄,内衬月白色的花边小襦裙,衬着她那雪白晶莹的小脸。有着不符合她这般年纪的安静和成熟。
“兄长,你喝酒啦?”甄宓站起身,向甄俨屈身施了一礼,随即关切地问道。
甄俨点头道:“只是同义弟小酌了几盅,不仿事的。”
甄俨说完,他抬眼看到甄宓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一只茶盅,里面泡着的正是卫康派人送来的茶叶。
甄俨笑问道:“宓儿,你还在研究这个炒茶吗?”
甄宓小脸一红,她低下头道:“兄长,这个茶叶很神奇呢!用开水一泡,看上去就如同从茶树上新采摘下来的一样。”
“确实很不错,最主要方便饮用,而且这炒茶的味道比煮茶更加的清香怡人。”
顿了顿,甄俨又道:“宓儿,你知道吗,如果将这茶叶推广开来,代替美酒作为待客之用,将会节省下多少粮食。”
甄宓眼睛一亮道:“哎呀,这事真要是能成功,不知可以救下多少饥民。”
“可不是吗,我已经决定要将这炒茶带回邺城去售卖。”
“兄长,咱们刚来就要返回邺城去吗?”
“宓儿,是我先回去,你就留在马邑同蔡夫人学习琴艺,待我从徐州回来,再接你返回邺城去。”
甄宓吃惊地问道:“兄长去徐州做什么?”
“义弟想要同徐州陶使君商议用战马交换粮食,我去徐州替他们做个中间人,帮他们牵个线。”
甄宓急道:“可兄长将我一个人留在这边,我该怎么办呢?”
甄俨笑道:“宓儿,你不是一心想要拜蔡夫人为师吗?明天为兄便领你去见蔡夫人,只要她收下你,你以后就可以住在刺使府中,等我从徐州回来接你。”
甄宓心情忐忑地道:“兄长,这样不太好吧,我同她们全都不熟悉的。”
“无仿,为兄还要在马邑停留几日,等到你同那几位夫人都熟悉之后,我再前往徐州。”
甄宓担心地道:“要是蔡夫人不肯答应收我为弟子,那可怎么办?”
甄俨笑道:“宓儿,你这么聪明伶俐,蔡夫人怎么会不收你为弟子呢。更何况,义弟已经答应过我,他会帮你说情的。”
甄宓低垂着头,轻声应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