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出了蔡府,带着两名家仆返回到自家的府邸,刚走进院门,就听到家仆向他禀报,说是他的好友孟达前来探望他的父亲。
法正听后,连忙赶到后宅来见孟达,在后宅的院门处,正好碰到府里的管事送孟达从里面出来。
法正上前拱手道:“子敬兄,多谢你前来探望家父。”
孟达拱手回礼道:“我与贤弟情同手足,叔父突遭此难,我自当前来探望。”
法正和孟达寒喧了几句,便将孟达请至自己的书房内叙谈。
待到侍从奉上茶水,又退下去之后,孟达向法正问道:“贤弟,我刚才听叔父说你去蔡府了?”
法正点头道:“郭使君昨日在朝堂之上救了家父一命,我奉家父之命前去登门拜谢。”
孟达:“贤弟,我劝你最好别与那个郭使君走得太近,此人就是董卓门下的一条走狗,将来必定没有好下场。”
法正摇头道:“子敬兄,小弟觉得这位郭使君与董卓可不一样,他为人谦恭有礼,又兼文武双全,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
孟达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贤弟,董卓在长安到行逆施,早晚会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董卓一死,那个郭潇就将孤立无援,就他并州那处荒蛮之地,早晚会被关东诸候所剿灭。”
“子敬兄,小弟可不这么认为,郭使君当日只有数千兵马,就能击败皇甫老将军麾下的数万兵马。如今,他占据一州之地,麾下有精兵数万,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
孟达惊讶地道:“贤弟,你不过与那郭潇初次相识,就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子敬兄,小弟虽然初次见到郭使君,却对他的事情关注已久,他对并州的治理,就连家父听了也是交口称赞。”
孟达岔开话题道:“贤弟,郭使君的事情咱们就不必争了,我今天来此,除了探望叔父,还想遭请你们一家迁往蜀中去避难。”
法正闻言愕然道:“去蜀中,子敬兄为何要去那个偏僻的地方?”
“贤弟,如今的长安动荡不安,非久留之地。遍观四周各地,也唯有蜀地安定祥和,不会受到战火的波及。何况,我与益州牧刘焉熟识,可以替叔公大人在其麾下谋求个一官半职。”
法正迟疑了片刻,才建议道:“方今处于乱世,子敬兄又是文武双全,何不前往并州,投奔在郭使君的麾下建功立业。”
孟达闻言脸色一变道:“我投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投奔郭潇这个逆贼。当日皇甫坚寿将军就是惨死在他的手里,我与他誓不两立。”
“子敬兄,当日是两军交锋,死伤再所难免,兄长又何必对此事耿耿于怀。”
“我心意已决,贤弟不必再劝。”
顿了顿,孟达忽然清醒过来,他盯着法正的眼睛问道:“贤弟如此帮着那郭潇说好话,莫非你是想要投奔他?”
法正点头道:“不错,小弟觉得那个郭使君是位明主,或许在这乱世之中,能有一番作为。”
孟达腾地站起身来,他一脸怒色地对法正道:“贤弟果真如此打算的话,你我今日就此割袍断义。”
法正忙起身道:“子敬兄,何至于此。”
孟达一抖衣袖,冷冷地道:“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不顾法正的挽留,扭头便走。
法正追出门去的时候,孟达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院门外,他只能摇头苦笑,随即转身前往后宅,来见他的父亲法衍。
…
法正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一名医工正在替法衍换着伤药,他连忙走过去,替换了旁边的仆役,替医工打着下手。
等到医工忙完离开之后,法正又让仆役取来一盆凉水,亲自为父亲擦拭额头的汗渍。
等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才让仆役收拾东西退出去,自己则坐在床榻边同父亲说起郭潇的建议。
法衍听完之后,向法正问道:“正儿,你觉得为父该如何选择?”
法正:“父亲,如果只是为了全家的平安,自然是选择去蜀中为好,可要想在这乱世之中有所作为,那就不仿去并州看看。”
“正儿,你今天见到了郭使君,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父亲,只是一面之缘。如何能看出一个人的秉性。不过,他既然能被蔡中郎所赏识,自然是有可取之处。”
顿了顿,法正又道:“父亲,郭使君还提出要孩儿去做他的记室参军。”
法衍闻言眉头微皱地道:“记室参军?这是个什么官职?”
“就是帮助郭使君整理一些军中的文书,提出一些关于军事方面的建议。”
“真是胡闹,你这般年纪,懂得什么军事策略。”
法正一听这话,立刻不满地反驳道:“父亲,孩儿虽然年幼,却也是饱读兵书战策,通晓诸家的精典。孩儿如今唯一所缺的,就是战场上的历练,积累作战的经验。”
法衍笑道:“好啦,我儿既然有此志向,那你就去投奔郭使君吧。”
“父亲,那您不去并州吗?”
“正儿,等为父伤势稍好之后,我先带着家人返回扶风老家,你先去并州看看,如果你看到并州果然如传言所说不差,那时为父再举家迁往并州,这样才比较稳妥。”
法正点头道:“父亲说的是,那孩儿就依父亲的吩咐,明日再去拜见郭使君。”
…
中午时分,在廷尉俯的一间牢房内,荀攸背靠着墙壁,坐在一张破草席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对面的墙壁,呆呆地发愣。
此次谋刺董卓的计划虽说是他的叔公荀爽和司隶校尉黄琬制定的,可那里面的行动细节大都是他出的主意。
原本他还觉得有五成的机会可以成功,谁知到了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这边就连一成的机会都没有。
董卓身边的吕布和李肃两员大将实在是太勇猛了,只要有他们在,外人就无法靠近到董卓的身边。何况还有一个郭潇,那个郭潇虽然年纪不大,可他捕捉战机的能力,却比吕布还要厉害。
荀攸正在想着心思,忽听门外哗啦一声锁链声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名三十多岁年纪的中男子手里提着个食盒推门走了进来。
荀攸收回目光,看向来人。随即,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进来的人是他的好友,大司徒王允的长子,侍中大夫王盖王文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