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禄出去之后,郭图向贾诩问道:“贾兄,不知郭使君何时能放我回邺城?”
贾诩笑道:“先生放心,我会尽快劝说使君,放你回邺城,促成两家结为盟友。”
郭图拱手道:“若果真如此,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负贾兄所托。”
贾诩:“公则先生,你对袁绍这个人怎么看?”
郭图见贾诩突然提到袁绍,不觉一愣道:“袁氏四世三公,乃本朝第一望族,门生故吏多不胜数。那袁绍、袁术两兄弟又是后辈之中的佼佼者。尤其是这袁绍,有胆有识,又有反抗董卓的名声在身,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贾诩:“公则先生,你觉得袁绍若有志在天下的野心,他当先取何地以为存身之所?”
郭图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道:“贾兄是想要我回到邺城后,设法阻止袁绍谋夺冀州?”
贾诩笑道:“正是,袁绍下一步必将会来夺取冀州,皆时还请公则先生劝说韩使君向并州求援。”
郭图心道:“这绕来绕去的,根子原来是在这里啊,这个贾诩还真是心机深沉。”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先应承下来,等到时候再说了。
这时,秦禄已经领着侍卫摆上了酒菜,等秦禄他们准备退出去之时,贾诩在秦禄的耳边小声地低语了几句,秦禄这才取过郭图写的那份文书匆匆地离去。
等秦禄走后,贾诩这才陪着郭图饮酒说话。
…
却说闵纯见到郭缊后,从郭缊的口中得知了鞠义战死的消息,闵纯被惊得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等他随同郭缊来到荡阴县城,一路上见到那一队队的俘虏,又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好在郭缊颇为善解人意,一句不提眼前的战事,只是陪着他闲聊着冀州的土地富饶,人口众多。
两人一路交流着进了荡阴县城,入城之后,郭缊先找到杜申,让他将闵纯和他的侍从安置下来,他这才赶来向郭潇禀报。
在县衙的待客厅里,闵纯终于见到了郭潇。
礼毕之后,闵纯直接了当地对郭潇道:“郭使君,我家使君说了,只要郭使君能答应退兵,并且归还被俘的冀州士卒,我们愿意提供一笔财物给郭使君,以作补偿。”
郭潇闻言心中暗喜,撤兵之事,是他早就决定好了的。至于那些俘虏,全部带回并州去也是个大累赘,他早就想着要用俘虏来和韩馥做笔交易。
想到这里,郭潇假装为难地道:“闵主薄,不瞒你说,我其实也不想带兵来攻打冀州,只是我并州缺粮,只有董太尉肯为我提供十万石粮食,我这才听从他的命令,发兵来攻打冀州。”
闵纯忙道:“郭使君,只要你能同意我的要求,我也可以劝说韩使君拔给你们十万石粮食。”
郭潇摇头道:“十万石太少,都不够我军士卒此战消耗的粮食。”
辛闵纯咬咬牙道:“那就二十万石。”
郭潇伸出三根手指道:“只要韩使君同意给我三十万石精粮,我不但立刻下令撤兵,而且还可以归还你们冀州军被俘的全部士卒。”
闵纯为难地道:“郭使君,三十万石精粮数量太大,在下做不了这个主,须得回去同韩使君商量。”
郭潇点头道:“那就要烦劳闵主薄多跑一趟,还请你回去之后转告韩使君,只要他日后能卖给我粮食,一但有外敌入侵冀州,我定会出兵相助。”
闵纯心道:“真要有外敌入侵,我们求谁也不会来求你,你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闵纯:“郭使君,既然您有心与我家韩使君修好,那能不能将我军被俘的将领,还有鞠义将军的遗体让我先带回去。”
郭潇略一沉吟,便道:“鞠义将军的遗体可以让你带回去,不过,那些被俘的冀州武将,还是先留在此处为好。”
闵纯见郭潇不肯松口,也只得作罢,随后两人又交谈了几句,闵纯便急匆匆地告辞离去。
…
第二天上午,在刺史府的议事厅内,闵纯将他与郭潇谈判的经过向韩馥和冀州的官员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当闵纯说到郭潇提出来的撤兵条件后,大厅里面的文武官员全都骚动起来。
从事刘惠首先站出来表示反对,“三十万石精粮,他这是狮子大开口,使君断不能依从他的条件。”
闵纯:“刘从事,那郭潇说了,如果咱们不答应他提出来的条件,他就在城外当众将被俘的冀州一万多名士卒全部处死。”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惊呆了。
刘惠怒道:“真若如此,那就更不能与之妥协。此人豺狼本性,给他粮食,等他壮大之后,必然又会兴兵来攻打我冀州。”
闵纯冲韩馥拱手道:“使君,那郭潇还说了,只要我冀州以后向并州出售粮食,他愿意与使君结为盟友,冀、并两州日后可以守望相助。”
韩馥听到这话,颇为心动,如果郭潇只求自己卖给他粮食,这到也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刘惠忙反驳道:“使君。那郭潇助纣为虐,使君断不能与之交往过深,以免遭人诟病。属下还是建议使君请袁府君带兵前来退敌。”
沮授忙站出来反对,“使君,千万不能请袁绍领兵来救援,否则就是前门驱狼,后门迎虎。”
这时,治中从事审配站出来冲韩馥道:“使君,属下以为可以答应郭潇的条件,且不说他还答应退兵,就光是遣返我军被俘的近万名士卒,也值这些粮食。”
刘惠讥讽地道:“审从事,莫不是因为要救回你弟弟审荣的部曲,你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审配怒斥道:“刘子惠,那可是一万多名冀州的男儿,你难道就忍心看他们被人砍掉脑袋吗?粮食没了可以再种,人的脑袋没了那可是长不出来的。”
刘惠冷笑道:“我就不信他郭潇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众屠杀上万名俘虏。”
闵纯追问一句道:“他要是真杀了呢?”
刘惠:“那他就会被千夫所指。”
闵纯:“他会不会被千夫所指,我不知道。可真要发生了这种惨事,使君肯定会被千夫所指。”
韩馥闻听此言,心中为之一震,真要是让郭潇当众杀了那么多的冀州士卒,他在冀州还有何威信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