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野草已经被露水打湿,草丛里蛐蛐的叫声忽高忽低,透过玉米的间隙,可以看到城楼上两个鬼子在暗淡的灯光下一边聊天一边抽烟。.org
他把目光盯在夜光表上,离约定的十二点还有十一秒钟。“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当三根指针重叠在一起,他突地站起身子,抓起身边的狙击步枪,对准城楼上的鬼子扣动扳机,他看到一个小鬼子趔趄一下倒了下去,他快速拉动枪栓又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呼啸而去,射穿了另一个小鬼子的脑袋。
陈振东身后的两个突击队员把十几串鞭炮点燃扔进几个铁桶里面,玉米地里立即响起“噼噼啪啪”的响声,火光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五彩斑斓异常绚烂。
他和两个突击队员迅速撤离到一座坟茔后面,端起歪把子机枪对着城楼上的惊慌失措的鬼子猛烈扫射,并不时变换方位。
几乎在同一时间,北门和东门也响起激烈的枪声。
由于纵欲过度,阳北驻屯军少佐渡边谦睡得像死猪一样,他身边的两个日本女人推了半天才把他弄醒。
“八嘎,什么事情?”
“枪声!你听,枪声!”两个女人语气惊慌。
“枪声?”渡边谦歪着脑袋听了片刻,弹簧一样光着身子跳下榻榻米,一边穿衣服一边大叫:“卫兵!”
“到!”卫兵拉开门跑到渡边谦身边。
“八嘎,为什么不叫醒我?”
“少佐阁下,我叫了半天你没有回应!”
“枪声来自什么地方?”
“除去南门,其余的地方都有枪声!”
“八嘎!”渡边谦连扣子也没有扣,套上军靴,摘下挂在墙上的军刀疾步往外走去。
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小鬼子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撞来撞去。
“八嘎,镇定!”渡边谦站在台阶上咆哮一声。
所有的小鬼子立即安静下来,一起扭头看着衣衫不整的上司。
渡边谦则耳聆听一下,皱着眉头暗想:“枪声这么密集,土八路的不可能,难道是八路的正规部队?”他大声命令道:“铃木队长,带三个小队增援北门!”
“哈衣!”铃木小队长带着三个小队的小鬼子冲出大院。
渡边谦从容扣上衣扣,冲着院子里的小鬼子骂道:“八嘎,难道没有听出枪声还在城外吗?慌什么?东门有治安队把守,不用担心,南门没有枪声,说明没有敌人,不去管它!相良小队长,你带着一个小队守住军营,其余的人跟我去西门城楼!”他跳下台阶,疾步往军营外走去。
向天龙带着柳含倩等二十个突击队员躲在暗处,见一百多个小鬼子往北门跑去,显出身形。
“向大哥,为什么不打?”穿着小鬼子军服的柳含倩轻声问道。
“让黑子他们去打吧!好处不能全部留给我们对吧?”
“向大哥,前面就是鬼子的兵营,怎么办?”柳含倩又问道。
“你和几个人爬到房顶,只要有鬼子出来就给我狠狠的打!”
“是!”柳含倩提着一把歪把子机枪,娇躯一拧上了屋顶,伸手把另外五个队员爬上房顶,很快架好机枪。
“其他人手榴弹准备,跟我走!”向天龙带着其余的突击队员绕到鬼子军营的后面。
渡边谦压根就想不到敌人已经摸到军营门口,他和一群鬼子刚走出军营大门,就被柳含倩几人一阵猛烈的扫射撂倒在地。临死之际他看到对面的房顶上射出五条长长的火舌。“八嘎……”他心有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没死的鬼子慌忙退回军营,关上大门。
“防御,防御!”相良小队长大声吼叫。
几个小鬼子想爬上房顶,刚一露头就被柳含倩一个点射打碎脑袋。
向天龙带着几十个人绕到鬼子军营后面,从腰带上摘下两颗手榴弹,拉燃引信,用力扔进军营。
其他的突击队员也把早就准备好的手榴弹接二连三投掷进军营。
大院里的小鬼子们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如何是好,见几十颗冒着黑烟的手榴弹从天而降,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脑袋趴在地上,随着一连串的巨响,军营内火光闪烁,血肉横飞。
“上!”向天龙从一个突击队员手中抢过一挺歪把子机枪,一个起跳攀上围墙,站在围墙上抱着机枪对着院子里的小鬼子猛烈扫射,其他的队员也纷纷爬上围墙,——落霞岭的这些姑娘们经过向天龙和岳乃山几个月的训练,一个个身手不凡,作战能力已经今非昔比。
没被手榴弹炸死的鬼子在疾风骤雨般的子弹面前全部倒下。
向天龙和突击队员跳下围墙,将那些准备往营房逃窜的小鬼子一个不剩全部撂倒,两个队员对着几个缺胳膊少腿的小鬼子逐个开枪,向天龙也没有阻止。
没用半个小时,军营里的鬼子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向大哥,这么快就解决战斗了!”柳含倩抱着机枪跑到向天龙面前。
“你跟我来,其他的人分成两组,立即增援北门和东门,结束战斗到这里集结。”
“是!”队员们答应一声,分成两组奔赴北门和东门。
向天龙四处打量一下,奔上台阶,一脚踹开渡边谦的办公室的拉门,听到里面一个套间传出女人的尖叫。
“还有鬼子!”柳含倩上前踢飞套间的拉门,只见两个梳着日式发型的女人裹着被单卷缩在墙角,眼神充满恐惧。“向大哥,是两个日本女人!”
“日本女人也是鬼子!”
柳含倩柳眉倒竖,一点也没有犹豫,端起机枪对着两个日本娘们就是两个点射。
向天龙打量着办公室,暗暗高兴,因为他看到墙上挂着一张华北军用地图,办公桌上还有一台电台。
“向大哥,这个男人是什么人?”柳含倩指着裕仁天皇的画像问向天龙。
“他就是日本的第一百二十四代天皇,对我们国家的侵略战争就是以他的名义发起的,是一个大大的坏蛋!”
“原来小鬼子的天皇就是这个德性!”柳含倩一把撕烂了裕仁天皇的画像。
“走,看看弹药库在什么地方。”
枪声响起的时候,治安队大队长毛四正在和三个小队长打麻将。“他妈的,哪来的枪声?”他推开麻将,“快,叫弟兄们结合!”由于手气不顺,他是又气又恨。
二百个治安队员很快站排成六个纵队站在军营的院子里。
“队长,除去南门别的方向都有枪声,我们去哪里?”一个小队长问道。
“小鬼子没来电话也没人传令,哪里也不去,等等再说!”毛四眼珠转了一圈,点燃一根香烟。
再说黑子带着几十个突击队员趴在小鬼子援兵必经之路两边的房顶上,听到西门传来的激烈的机枪扫射的声音和手榴弹的连续爆炸声,心中暗想:“团长他们已经开打了,怎么小鬼子的援兵还没有过来呢?”
“黑子哥,小鬼子过来了!”宋腊梅拉拉黑子的衣角。
黑子抬眼一看,果然看到一百多个小鬼子排成两个纵队跑步而来。
“快点!加快步伐!”一个小鬼子吼叫一声。
“奶奶的,叫老子好等!”黑子大叫一声,“打!”猛地站起身子,抱起歪把子机枪狠命扣动扳机。
几十条机枪喷射的火舌如同一条条毒蛇,吐出一串串炽热的子弹,呼啸着飞向小鬼子们。
小鬼子们猝不及防,立时被撂倒大半,余下的趴在地上,拉动三八大盖的枪栓开始还击。
黑子打完弹夹里的子弹,丢下机枪,拔出腰间的手榴弹,拉开保险往鬼子丢去,用完手榴弹,他又拔出两只盒子炮,左手点射右手扫射,真的是勇猛异常。看得身旁的宋腊梅眼泛泪光,几乎忘了射击。
治安队营房,毛四已经抽完三支香烟,听着越来越激烈的枪声皱起眉头:“妈的,难道八路已经进城了?怎么全是歪把子机枪和手榴弹的声音?就是八路的正规军,也没有这么精良的装备啊?他妈的,来的是哪路神仙?看来,我不能鲁莽行事!”他正低着头在考虑怎么办,一个小队长跑到他面前,道:“队长,皇军来了!”
“哦?”毛四抬起脑袋,只见一个年轻的日本军官骑着白马进了院子,后面是二十来个臂上扎着白毛巾的小鬼子,这些小鬼子有一般抱着歪把子机枪一般手持盒子炮,他们迅速分散开来,枪口指着治安队员们。
年轻军官跳到地上,疾步走到毛四面前。
毛四还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脸上已经挨了几个耳光。
“八嘎!为什么不派兵增援皇军?”年轻军官大声喝问。
毛四摸摸火辣辣的脸颊,问道:“太君,你是哪一位?我怎么不认识你?”
年轻军官盒子炮指着毛四的脑门,和善的笑笑,大声说道:“你当然不认识,因为我们的前身是抗日先遣军,现在叫狂龙突击队,袭击鬼子骑兵和运输队,还有七道坡,就是我们干的,至于我叫什么名字,还不方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