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开路,三辆警车已经足够让这条小巷水泄不通。这里的人大多不欢迎警察、警察也大多不喜欢来这里,毕竟是个灰色地带。
他们围在这家阿福小官的门口,听到了有人在胡乱的吼叫着些什么,然后便是一段冗长的安静。在用扩音喇叭做了几遍流程无果之后,带头的家伙慵懒的下令。
三个警员摸出腰间的手枪,缓步接近微微震动的卷帘门。说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毕竟听附近的人说从头到尾都没有过枪声,大概只是一些混混或者黑道的寻仇滋事而已,没有枪械、大多就没有危险。
是黑道的寻仇滋事不错,但,绝非简单的威胁恐吓。
就在警员走到卷帘门跟前的时候,忽然听到那里面又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和叫骂。
一个警员皱眉,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好像是什么……闪电、闪电?”
“不对!他们说的是,炸弹、炸弹。”
“炸弹?”
“嗯。炸弹。”
“炸弹!!!”
轰!
那卷帘门被烧红、炸裂、如山洪一般的火蛇将那些裂缝吞噬殆尽炸出可怕的响动,三个警员无一辛免。
……
街道的另外一头,斑马看着如烟火一般的爆炸,浅浅的叹了一口气。他逃了出来,只有他而已。
大多人都怕死,所以并不一定要斑马出手,他只需要趁乱逃出来就够了。
没什么好内疚的,既然收了钱、死了就得认,大家都一样。
厨房破碎的窗户后面是一条寂寞的公路,似乎是由于修了太多高速路的原因这条老公路已经很少有车再跑了,剩下的只有无力的路灯和正在死去的白桦树。
白桦树发出的独特味道让斑马觉得不舒服,他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慢慢悠悠得回家……或许不是,应该说是回到自己的住所。
路灯忽明忽暗,如斑马眼中的光。就在斑马走到一个已经彻底坏掉的路灯下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又是叹气。
“果然不可能这么简单。”斑马回头,有些不耐烦了。
有一个人站在距离自己不到十米的灯光下,像是在看着自己。
是个男人,高大威猛,却不是虎背熊腰那种高大威猛。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天并不是很冷,他却把自己裹得很严实,而且……
“这种时候带墨镜有什么意义吗?”斑马歪了歪脑袋,心想:从厨房逃走的时候应该顺一把菜刀出来的。
可惜,来不及了!
灯光忽暗,那人似乎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灯光忽明,那人已经消失在了路灯的底下!
“!”斑马瞳孔震动,那在黑暗中快速绝伦的黑暗让他感到紧张。风衣在被高速拉扯的风中猎猎作响,就在斑马调整好了呼吸的下一个呼吸,那人已经来到了斑马的面前。
抬手、扭身、挥拳……爆炸!
斑马侥幸闪过那如雷霆万钧办的拳头,但可怜的灯柱却来不及闪躲。没错,用“轰”这个字来形容一点都没有错,那人的拳端仿佛会爆炸一般……没错!不夸张,除了没有硝烟和火焰那跟灯柱真的像是被炸毁了一般。
“我眼睛不太好。”那人的声音像是在棺材里闷了千百年一般的沉闷。
“那还大晚上的戴墨镜?!”斑马诧异至极的同时,在逃与战之间做出了抉择。
“你逃不了的。”那人甩了甩那只比拳击手还要可怕的拳头。
“我知道。”斑马压低身子,像是一只黑豹。
逃不了?怎么可能逃不了?只不过费些力气罢了。斑马已经放弃了干掉眼前这个家伙的想法,他只不过是想打爆这家伙的墨镜,然后趁机逃跑而已,毕竟对方是一个可能比鳄鱼还要可怕的家伙,而且自己的手上没有枪。
对方手上有,就在那灯柱被轰烂的那一刻,斑马似乎在隐隐约约中闻到了硝烟的刺鼻。
斑马率先冲出,他压着身子、左摇右晃!此刻最重要的并非是进攻,而是躲闪和找准机会。斑马的脚步轻盈,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斑马忽快忽慢的欺近墨镜男,就在到达了绝对的位置之时二人同时出手!墨镜男猛然轰出一拳,斑马闪躲!
是坦然自若的闪躲、是精心计算好的闪躲。
下一个呼吸,斑马出现在墨镜男的侧面,因为挥拳而露出破绽的侧面!
肾脏,是人体最终以露出破绽也最容易让人痛苦的位置之一。斑马盯住了那里!
一拳!
两拳!
三……
第二拳还未来得及收回,那墨镜男的手已经带着一股可怕的风反抓了过来!斑马疾退以毫厘之差闪过了那涂满火药的手,但……那墨镜男像是忽然提高了一个档位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甩出了一拳。
拳风灼热,斑马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算是勉强挡住了这一圈,可被击中的地方传来那灼热的刺痛感还是让他忍不住咬牙。
妈的!刚刚几乎用出了全力的两拳在这个家伙身上根本没有起作用吗?斑马胃里那股强烈的恶心感还未来得及翻涌上喉头,那如炮弹般的第二拳已然发射!
Bang!
接下第二拳斑马几乎以为自己的双手就要断了,而紧随其后的第三拳则直接掠过那无法防御的双手,狠狠的轰到了斑马的脸上!
恍惚之中,斑马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从自己的体内钻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他飞出,向后飞出了近乎五米的距离。
这家伙不是人!
斑马后悔不已,比起手无寸铁的肉搏斑马更擅长枪和匕首,但照此刻的情况看来就算自己手中有武器,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逃走而已。如果说鳄鱼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杀手,那么眼前这个墨镜男就是一个怪力的杀戮机器。
斑马落地,吐出来的鲜血暴露在并不明亮的灯光里。
落地之后的斑马还来不及回神,那腹部又挨了重重的一脚,那一脚似乎要将斑马的内脏全部从嘴巴里挤出来一般,好在这一击并没有让斑马的意识有丝毫动摇。他用一只手握住眼镜男脚踝的外部,另外一只手则瞄准了膝盖的侧面!
两记迅雷不及掩耳的手刀之后,斑马用力一掌推出!即使似乎力气再大的人也要遵守平衡的定律,眼睛男失衡倒地,斑马忍着想要吐血的冲动一跃而起。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