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叶盛用温柔的声音,迎接我从梦境回到现实,“哥哥?”
“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不是应该在你自己的房间里么?”
“嘻嘻……”
“你放开我吧……你放过我吧……”
“我不要。”
“放开我。”
“我不要!”
“放开我……放开我啊!”
“哼,哥哥真讨厌。”
“好啦,去刷牙洗脸吧。”我穿上拖鞋,推着叶盛的轮椅走向洗手间。
“不,哥哥。我们得走了。”
“啊?不快点去洗漱的话……嗯?!”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追问,“你梦到什么了?!”
“一群拿着枪的叔叔冲进了房子,把哥哥抓住了。”
“具体的时间呢?”
“吃完午饭。”
“好吧,”我迅速拉开抽屉,拿出一双袜子穿上,“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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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盛坐在小货车的副驾驶座上,绑好安全带,乖乖地坐在那里等着我。
地下室里的各种东西,还有埋在土里的尸体们,我都只能留在那里。真正需要处理的是老头子的电脑……里面的资料对于我和他都没什么用了。但是如果让警察得到了这些资料,我和他还有阿土就可以去监狱或者地狱呆着了。
所以我把这些资料都删掉了。
啊,其实说是删掉也不准确。毕竟用“回收站再清空”这种方式删除的信息,我记得好像是可以用某种电脑技术恢复的。
所以,我的方法是,榔头处理法。我一榔头两榔头下去,毁灭了所有硬件,让再厉害的电脑高手也无力回天。
其实我也可以直接把电脑带走……但是老头子的电脑是那种又大又重的老款式,我懒得搬了。
总之,行李也都整理好了。接下来去投奔“她”吧。
“走吧。”我快步坐上小货车的驾驶座,“我们去瑟琳娜家。”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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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叶盛还挺兴奋。然而后来。她也慢慢地变得和我一样沉默了。行驶在郊区那颠簸不平的泥土路上,我们一直沉默不语,只让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着。
这样实在是太无聊了也太单调了。我随手打开音响,没看封面随便塞了一张CD开始播放。
然后一段酷炫的电吉他直接从音响里冲了出来。
呃,是摇滚吗……
“行,我的错……”虽然叶盛没有开口,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对这突如其来的嘈杂的不满。
我按下了播放键暂停播放。
就在同时,三辆没有开着警灯的警车刚好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范围内。驶近,三辆警车迅速地,一个个排着队地,与我们的小货车擦肩而过了。
我看了看手表,十二点二十二分。
看来叶盛的预知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准确。
虽然按照她的说法,她每次看到的,都只是一个短时间的,没有前因后果的片段。但通常情况下,这个片段就已经足够关键,非常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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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叶盛在小货车上度过了大半天的时间。等到我把车停在了瑟琳娜家楼下的时候,往天上看,浅蓝已被深蓝取代,太阳已被月亮取代。
叶盛已经睡着了。
我把小货车停在那个特定的车位上,轻轻地按了一次喇叭。过了一会儿,瑟琳娜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了。
我把车窗摇下来,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把手指竖在了自己嘴上,示意她车上现在还有另外一个正在熟睡中的人。
于是她也很自觉地降低了音量。
嗯,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瑟琳娜并不是什么白皮肤黑皮肤的外国人。她和我和叶盛和阿土和老头子一样,都是黄皮肤的C国人。只是因为她有某个类似李春花张梅梅之类的名字,所以她强迫所有人都叫她瑟琳娜,妄图让我们忘记她的本名而已。
……这样有用吗?
好像挺有用。你看我就没想起来。
总之,三十分钟后,我俩把一切都安置好了,坐在了她家客厅的沙发上。
她先是开口提问:“你来干嘛?”
我给出简短回答:“避难。”
她再问:“老头子呢?”
我再答:“国外。”
她问:“阿土呢?”
我答:“跟老头子一起,国外。”
“这样啊……”瑟琳娜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了灶台那边。我回头看过去,看见她把冰箱的门打开,看见她转身回来手上多了两罐啤酒。
“你想干嘛?”聊天就聊天你拿什么酒啊?
“详细地说说吧。所有事情都。”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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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听完前情提要,瑟琳娜再次一口干完一罐啤酒,“所以,你们两个小鬼想在我这里躲两个星期,等到老头子回国再说?”
“怎么?打扰你带小男生回来干一些羞羞的事情了?”你不乐意么?
“嘛……”这种低级的挑拨对瑟琳娜并没有什么用,“话说最近,我一直在见一个小男生呢。”
“谁啊?”谁啊?
“咯。”她抓起摊在桌上的一张报纸递给我。
“呃……超模萧燚,大男孩,大男人,真正的他是……”我的目光被头版那张超大写真吸引。讲道理,作为一个男人,我也不自觉地对这个正在微笑的金发黑眼的家伙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不不不你搞错了。呃!”她打了个嗝,又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往下看,最下面那个板块。”
“最下面那个版块……连环杀人犯终于落网。十九岁男孩因何沦为犯罪者……这是你的案子?”付天……没听说过的名字。
给老头子提供情报和工具,只是瑟琳娜的副职或………消遣方式。她的正职是一名律师,但奇怪的是,“欸?这种没油水捞的刑事案子你接来干嘛?你不是应该忙着给那些有钱的老头子们打各种官司么?”
“嘛……我……嗯……我……”她喝完手中的啤酒,支支吾吾,然后突然大喊,顺手拿着手中的啤酒罐向我的头砸下来,“我凭什么告诉你啊!滚!”
我反应迅速地挡住她的手。但是罐内残余的啤酒还是洒在了我的胸口上。
Ⅹ!
我站起身,拍打着自己衣服上的液体,“不想说就算了你个恶毒的老女人是想干什么啊!”
“你叫我什么?!”她也站起身,逼到我面前和我对视着,“你再说一遍?!”
“老女人。”老女人。
“啊!”她故作娇柔地捂住胸口,动作浮夸地向后倒在沙发上,“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我要告你!我要你赔我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