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君念的死讯传入云雀耳中的同时,阿绮也得到了这个噩耗,万念俱灰之下,阿绮独自离开了那座宅子,没有君念,豪华奢侈的宅子显得如此冰冷,阿绮又还有什么理由留在那里呢……
阿绮一人回到了她和君念一起长大的村子里,那里的村民都已经搬离了,空荡的村子里,阿绮两眼无神的走过荒凉的道路,夕阳下,只身孤影,说不尽,道不完的悲伤全部化为泪水在阿绮的脸上流淌。
阿绮站在原来和君念一起生活过的茅草屋中,打开早已生锈的锁,一股霉味从屋子里传来,小小的房间里,她好像看见了和君念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梳妆台还有几把小凳子。
这都是君念为她买的,不管家里有多么艰难,都不能委屈了她。
“君念,你买这个梳妆台做什么,多浪费。”
“怎么会浪费呢?阿绮可是女孩子,这种东西绝对不能少,等我以后赚大钱,给你买最好的胭脂。”
阿绮站在梳妆台前面,铜镜上被扑了一层灰尘,她拿出帕子擦干净,铜镜里映出她的样子。简单的发髻将她姣好的容颜衬托的恰到好处,红唇上微点朱砂。阿绮从怀中拿出君念送给她的羽毛,咬了咬唇,开口唱道:“月光静寂,漫洒在,那河源的垂柳,有伊人,含着泪,施展悲婉的歌喉,每个夜里,她等郎,在大河的流口……”
“君念,来世我再为你唱一首曲子。”
阿绮从梳妆台的一个抽屉中拿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双手因害怕而颤抖着,就在她即将割破自己喉咙的时候,陈旧的木门被推开。
“阿绮。”
剪刀掉下,阿绮泪眼朦胧,推门而入之人,就是君念。阿绮眨了一下眼睛,豆大的泪珠溢出,没有了泪水的阻碍,阿绮的眼里有短暂的清明,君念的样子也更加清楚。
阿绮迈开一小步,扑到君念的怀里,一时间泣不成声,她不想问君念为什么突然活过来了,不想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想抱着君念,再也不想放开,只要他还在就好。
当阿绮扑到自己怀中,埋在自己胸膛上泣不成声的时候,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并非真正的君念,第一次被人抱住,他有一点不知所错。
阿绮的眼泪全都蹭到他的衣服上,君念强忍住把她拍出去的欲望。
君念已经死了,现在出现在阿绮面前的是云雀,云雀假扮成君念来到阿绮的身边,只为了阿绮的那副清喉。
在第一次见到阿绮的时候,云雀就只有这个想法,可是后来呢,后来和阿绮一起生活之后,云雀的想法渐渐地变了。
chapter 05
“阿绮是个很好的姑娘,很温柔,也很爱哭,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我经常忘掉自己的身份。”云雀的声音里满怀思念,他一手托着脸,一手抢过白无常手上的酒碗。
白无常握了握拳头,对于被抢酒碗这件事情,他感到十万分的愤怒,他跳起来,指着云雀说道:“搞什么,做鬼就要有鬼的样子,没有味觉,品什么酒啊!”
“你不也是鬼吗?”云雀脸色没有改变丝毫,还是那么一脸淡薄的样子,语气里没有丝毫起伏。
白无常立刻换上一副自豪的样子,得意地说道:“我是鬼差,和你这种不是一个级别的。”
云雀终于舍得转过头了,冷漠地发出一个音:“哦。”然后当着白无常的面喝掉了碗里的酒。
我看着这一场闹剧,白无常吃瘪,可以可以,我不自觉地袒护了云雀一下:“病秧子,你要是待不下去就走远点。”
“就不。”
云雀继续诉说自己的故事,她和阿绮在一起的日子……
自从云雀伪装成君念出现以后,他就和阿绮一起在这个无人的村落中住了下来。不要将军的身份,不要豪华的宅子,不要成群的仆人,阿绮只想要过以前简单的生活,虽然艰苦,但却很满足。
不过刚住在茅屋里的第一天,云雀就忍受不了这疾苦的环境了,而看着躺在他身边沉睡的阿绮,云雀皱了皱眉头,一夜无眠。
于是在第二天,云雀就打算盖一栋新房子,那座破破烂烂的小木屋,云雀光是看着,都觉得眼睛疼。虽然他可以用妖力变出一个舒适的屋子,但是自从他以君念的面貌出现在阿绮面前以后,除了三急和洗澡以外,这位姑娘都一步不离的跟着他。
“我去山上砍些竹子,山上蚊虫多,你就在家里等着就好。”云雀发誓,从出生起,他就没有和谁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过话。
阿绮摇了摇头,咬着下唇,泪眼汪汪地看着云雀,说道:“不要,我也要去,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女人是水做的吗?云雀对动不动就会哭起来的阿绮感到头疼不已,看着阿绮坚持的样子,云雀最终败下阵来,想用妖力偷懒的想法再次泡汤。
“那一会儿你坐在一旁给我唱首歌吧。”云雀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为了能听到阿绮的歌声,那做一回苦力又何妨。
“好。”阿绮一口应下。
“那我要听人间朝暮。”云雀继续要求道,他永远忘不了阿绮在送别君念时唱的那首歌。
阿绮愣了一下,眼神闪烁,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点了点头。人间朝暮是阿绮在城墙上送别君念时唱的歌,而且那是第一次弹奏给君念听,君念不可能知道曲子的名字。
云雀拿着一把沉重的斧头,带着阿绮的手上了山,这点高度对于云雀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对阿绮这个弱女子便不一样了,不一会儿就上接不接下气了。不过不懂的何为怜香惜玉的云雀完全没有顾忌到阿绮,越走越快,阿绮不好说什么,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啊!”阿绮脚下一个不慎,踩到了石子,摔在地上。
云雀回头,看到阿绮坐在地上,跑回她的身边,蹲下来,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脚崴了一下。”阿绮揉着自己左脚的脚踝,强忍着眼泪。
在云雀眼里,这只是再小不过的轻伤罢了,客套地问了一下:“那还能站起来吗?”
“应该可以。”阿绮低着头小声地回答道。
那你就站起来自己走吧。云雀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是看到落在地上的眼泪,一滴一滴的,云雀嘴角一抽,强忍住自己的暴脾气,蹲在阿绮的面前,说道:“上来。”
云雀郁闷的背对着阿绮,直到感受到了背上传来的重量,云雀起身,阿绮的上手扶在自己的肩膀上。因为阿绮有从小带香囊的习惯,所以身上也多少染了一些香味,云雀的鼻尖充斥着这清香,躁动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
晨间的露水打湿了二人的衣裳,山上的竹林被浓雾笼罩,好似仙境,云雀把阿绮放在一旁,然后提醒道:“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条件。”
阿绮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
云雀认命地拿着斧子开始砍竹子,竹叶抖动发出沙沙的声奏响了乐章,初晨的阳光透过雾气泛出金色的光芒,阿绮开口清唱:“应裁此歌半阙,煮酒以伴白雪,谢君曾共霜雪,不辞生死长约,应有清笛吹夜,此五音当凛冽,一杯当敬明月,照此后影孤绝。都到初心……”
阿绮的声音就好像清冽的甘泉,滋润着世间万物,又像玉质佩环相互碰撞,清脆悦耳,拨动云雀的内心。云雀扯下一片竹叶放在唇边,细长尖厉的声音响彻整个竹林,为阿绮的歌声伴奏着别有一番风味。
回到家的云雀心情大好,就算脸上被蚊虫叮了好几个包都不在乎,拿着斧子就开始劈竹子,造新屋。对于他们云雀一族的妖怪来说,造房子是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能。
没几天的功夫,一栋吊脚楼式的竹屋就建成了,阿绮和云雀二人打算去闹市购置一些生活必需品,君念的死讯已经传遍了整个人界,如今他若是顶着君念的脸出去,恐怕会招惹不少麻烦。
正当云雀在烦恼之时,阿绮不知从哪里找来两顶斗笠,她踮起脚尖将其中一顶戴在云雀的头上,说道:“我不介意你负了天下人,我只愿你不会负我,君念。”阿绮在云雀呆滞之时,亲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云雀不知如何应对阿绮的感情,一时间手足无措,阿绮的感情是留给君念的,可是他不是君念,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偷了别人珍贵东西的感觉。
“君念,怎么了?”阿绮帮云雀理了理他鬓角垂下的发丝,对君念这奇怪的反应感到疑惑。
云雀收起心中的情绪,摇了摇头,勉强地笑着道:“无事,我们快走吧,早去早回。”
阿绮莞尔一笑,应道:“好。”
集市上,云雀走在阿绮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瞬的迷茫。突然一道充满杀气的眼神看向他,如芒刺背,云雀立刻回头,熙熙攘攘地街道上,云雀又找不到那双眼睛的主人。
云雀又扫了一眼,然后跟上阿绮,他不擅长掩盖妖气,所以只要有点道行的降妖师就能察觉到他,刚才想来是被降妖师发现了。
“君念,你看这个簪子好看吗?”阿绮一脸兴奋地拿起一只花簪问道。
云雀看了一眼之后,摇了摇头,在阿绮失落的神情下,从那个铺子上拿起一只翠绿色的步摇,上面的珠花做工精湛,云雀递到阿绮的面前,说道:“这个更好一些。”
阿绮难得大方的付了钱,而且还不还价,或许因为这只不要是君念选的,在阿绮心中是无价的。
“差不多了,我们快回去吧。”云雀看了一眼他们购置的东西,催促道。
阿绮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云雀一直留意着身后那到若有若无的气息,如果再这样被跟着,迟早他会暴露。云雀干脆释放出自己所有的妖气,果然,那股气息消失了,强大的妖气让暗中跟着的降妖师吓退了回去。
“怎么突然变冷了?”阿绮打了个喷嚏,小声囡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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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两天听古风歌听得停不下来,有木有喜欢南北组的人啊,阿绫党的祈玥在此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