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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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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宁蔷薇大喊一声,猛然睁开双眼。

他用力呼吸着,缓解那种恐惧和绝望。

刚才……

是在做梦?

张扬听到了宁蔷薇的喊声,忙问道:“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宁蔷薇“嗯”了一声,平复了一下心绪,说道:“没事。”

可梦里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那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真实。

触感,听觉,视觉,那些变化的心情。

仿佛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张扬问道:“梦到什么了?”

宁蔷薇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把梦里发生的事情给张扬说了一遍。

张扬笑了一下,安慰道:“你这是典型的日有所思,睡有所梦。”

她声音不停,分析道:“我们被困在下面,你迫切地希望有人能把我们救出去,所以会出现那两个人的声音,可是你又害怕外面的人找不到我们,所以那两个声音的交谈里才有放弃营救的对话。”

“可是!”宁蔷薇说道:“那个梦太真实了!”

张扬停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说道:“呵呵,那你现在告诉我,那两个人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男性的声音?女性的?”

宁蔷薇愣了一下,他好像真的说不出来。

那两个声音在他的心里一直激荡,可是他真的说不出来那两个人到底是男是女。

张扬见宁蔷薇没有回答,于是继续说道:“回答不上来是正常的。接下来我们再说别的,你最后看见有块石头砸了下来,说明你心里对我的担心,对可能来临的危险的无能为力,这是你看到我死亡的原因。”

她轻笑一声:“我还挺喜欢被你担心的感觉的,哪怕是在梦里。”

宁蔷薇哼了一声:“张扬!说什么呢!”

张扬没理宁蔷薇的抱怨,自顾自说道:“其实,不管是我让你放弃,还是那两个人想要放弃,还是最后的巨石,这些都来源于你的恐惧,来源于你心底的绝望。”

说到这里,她严肃且认真地说道:“蔷薇,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弃。”

宁蔷薇抿了抿唇瓣,嘴唇不断张合,最后归于低落的回应:“我,我知道了。”

如果有个东西能拿来当杠杆就好了。

这样说不定可以有机会把张扬拉出来。

就像张扬说的,他仍不能放弃。

张扬的腿是能动的,在下半身所处的,看不见的另一边,有还算富裕的空间。

只要能把腰部解放,张扬就可以从这种境况下出来。

宁蔷薇沉默了一会儿,摸着黑开始在这里地上摸索。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不想让张扬知道自己还抱着拉她出来的想法。

“你在干什么?”张扬听到了宁蔷薇的动静,好奇地问道。

宁蔷薇停了下来,黑暗里传出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我想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手电打开的时候,整个环境就已经被收入眼底,哪里会有什么吃的。

可是为了不打击到宁蔷薇,张扬笑着说道:“那你可要找仔细点,别把咱们的救命粮草从手底下放过。”

“嗯。”宁蔷薇微微喘息,仍在摸索:“我会认真找的。”

“辛苦了。”张扬说道:“我这副模样,实在没办法帮你。”

“没事。”

黑暗里只剩下裤子和地面的摩擦声,手拨弄到石头的响声,还有那轻微的喘息。

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他和李兰一起营救张扬的时候,为了方便,把桌椅板凳全部推到了一边。

宁蔷薇苦笑着,这算是自食恶果了吧……

他瘫坐在空间的另一头,凭着直觉看向张扬的方向。

宁蔷薇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张扬可能到来的问题,失望,沮丧,颓然,还有无力。

“找到了?”

宁蔷薇没有回答。

沉默。

“嗐!没事!没找到就算了,总有办法的。”

黑暗里只有张扬自己在絮絮叨叨。

她说着说着,突然开始啜泣:“蔷薇,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宁蔷薇捡了一块石子,砸了过去:“怎么开始悲观了?不许胡思乱想,一定能出去的。”

“哎哟!”张扬吸着鼻子:“说话就说话,干嘛拿东西丢我啊?”

宁蔷薇笑着说道:“谁让你胡思乱想的,别的不提,有人给我说过,说我能长命百岁的,跟我在一块儿,你放心,肯定能得救的。”

“哎!”张扬带着鼻音说道:“那我可就信你了,到时候一定把我带出去!”

宁蔷薇微笑着回应:“嗯!一定!”

张扬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宁蔷薇说道:“蔷薇,我有一个想法,虽然我们要节省手机电量,但是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看一下信号比较好?”

宁蔷薇愣了一下,说道:“这个我倒忘了,行,那就一小时看一次,说不定就能和外界联系上了呢?”

张扬正要得意,肚子却发出了抗议,她赫然笑道:“嘿嘿,可能是中午的时候吃的有点少。”

十点四十五分,从被埋在下面开始,到现在已经七小时四十分钟了,两人中午吃过的东西早已消化完毕。

能坚持到现在才出现饥饿的反应,已经称得上是奇迹了。

“睡一会儿吧。”宁蔷薇说道:“睡着了就不饿了。”

张扬沉默了一下,答应道:“哎!”

乍起便汹涌的饥饿如同潮水,可她连用手揉一下肚子都做不到,睡吧,也许就像宁蔷薇所说的那样,睡着了就不会感到饿了。

张扬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饥饿的感受,艰难地陷入睡眠。

在一片迷蒙中,似乎能看到,金色的炸鸡摆在了她的面前。

酥脆的鸡皮上裹着一层淀粉,经过清亮的油的处理,金黄酥脆。

撕开鸡腿,似乎可以看到淡渺的蒸汽带着油香,带着肉香萦绕在指掌。

一口咬下去,酥脆的淀粉混合着柔软的鸡肉在口腔炸开饱满的香味。

口水在食欲的勾动下,一发不可收拾。

旁边好像还摆着一个果篮,青绿色,红色,黄色,各种颜色的果皮上还沾染着透明澄澈的水珠。

果香清新,吃一口,清甜的果汁顺着舌尖流进喉咙,驱散了炸鸡的油腻。

对面还有人?

仔细看了看。

哦。

是宁蔷薇啊。

他是和我一起在这里吃东西的啊。

蔷薇在吃什么?

他的面前好像没有吃的。

看起来似乎只有一壶红茶和一盒牛奶。

宁蔷薇不饿吗?

要不要把这些推过去?

可是我还是好饿,没有吃饱呢。

给他,给他!

宁蔷薇看着移过去的果篮和鸡肉,他好像朝她笑了一下。

好美啊……

仿佛带着光。

蔷薇好像打算先吃水果?

哎?

怎么回事?

桌子怎么突然晃起来了?

鸡肉!果篮!别!别掉下去!

宁蔷薇呢?

他在喊她!

神情惊慌:“班长!班长!快醒过来!快醒来!地震了!”

地震?

地震!

张扬立刻睁开了眼睛!

宁蔷薇正一边晃着她的身体,一边喊她!

头顶的天花板上开始落下灰尘和碎石!

余震,又来了!

张扬瞬间清醒!她眯了眯眼,宁蔷薇手机的闪光灯恰好对上了她的眼睛!

顶了一下宁蔷薇,张扬大声说道:“别管我,你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宁蔷薇没有答应。

刺耳的摩擦声开始响起!

张扬闷哼一声,她感觉到腰部右侧的压力骤然大了起来!

宁蔷薇抬头看了一眼,张扬身上的堆积物在剧烈的余震里开始晃动!

他愣了一下,连忙问道:“班长!班长!感觉怎么样?”

张扬说道:“有时候压力重,有时候轻,不过还好,能承受得住。”

冷静!冷静!

宁蔷薇不断告诫自己!

地动山摇里,他看了看头顶,张扬身上的堆积物在无规律地滑动!

宁蔷薇深吸一口气,抓起了张扬的肩膀,问道:“能动吗?”

张扬试着活动了一下,惊喜地说道:“有活动的空隙了!”

宁蔷薇在晃动力大声说道:“我看着头顶,有机会就拉你出来!”

正说着,石板突然向后面滑去!

来不及说话,宁蔷薇瞬间用力,在张扬的配合下一把将她从里面拉了出来!

“呼。”宁蔷薇仅仅喘了一下,就准备把张扬从地上拉起来,找个角落躲起来。

“不行!”张扬喊了一声:“手还卡在里面!”

宁蔷薇连忙松了力气,大声问道:“能抽出来吗?”

张扬摇头喊道:“卡在手腕那儿了!能活动!抽不出来!”

“左手还是右手?”

张扬喊道:“左手!你别管我!你先躲起来!我现在出来了,能活动,自己能躲!两个人在一起我们都不好躲!”

宁蔷薇想了一下,咬了咬牙,大声说道:“好!你保护好自己!”

他把手机交给张扬:“帮我照一下!”

趁着光,他的目光迅速找了一个角落,随后蒙头快速洒向那里!

转过身来,宁蔷薇朝张扬喊道:“手机给我!我给你照!”

张扬抽了一个机会将手机丢向了宁蔷薇的方向!

接住手机,宁蔷薇将光打向张扬那边,他咬着唇,看着张扬狼狈艰难的身影。

头顶落下的石头越来越大。

班长!

加油啊!

宁蔷薇的瞳孔猛然缩了一下,大声喊道:“班长!快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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