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观察这一家的格局和外观,慕容朔突然过来把我推到一边,支棱着耳朵对准大门口。
“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声音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他的听觉不像嗅觉那样灵敏,一直在问我们有没有听到,韩寒一脸茫然,显然也是没听到,竖着耳朵和他一样,听的非常卖力,眉毛都拧在一起了。
我们都默不作声,起初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大家都屏息凝神的时候,我的耳边仿佛也有什么,欢声笑语的。
我们全都竖着耳朵听,对面的大门轰隆一声,突然打开了。
没有了大门的阻隔,我们就可以听的更清楚了,果真是有声音,还挺欢快的,想事谁家生了孩子有喜事似的热闹。
当然了,这个比喻相当不恰当,眼下这个情况,说是办白事还差不多。
大门开了,这大概是让我们进去的意思吧?
慕容朔左右瞅了瞅我们,“走吧,进去吧,人家不都邀请我们了吗?都走到这了,还能走回头路不成吗?”
他倒是豪迈,一手一个搂着我和苗三娘大剌剌的就进去了,好像我们即将面对的根本没可能是什么龙潭虎穴,而是去他的妖界做客一样。
韩寒自然也是把何鑫护在怀里,紧跟着我们的脚步进去。
我本以为会是什么骇人的地方,毕竟之前的一切都那么惊悚血腥,这个压轴出场的地方应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
只是没想到一进这个门根本没什么人类脏器啊,肢体,人皮之类的,反而还很明朗。如果不是我们刚刚一路走过来看到了那些让人犯恶心的东西,或许还真的会对这个房子夸赞一番。
慕容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啧啧称奇,“没想到这里还挺干净的哈,我说,有没有个主人?客人来了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我真能被他一句话给噎死,还真当自己是来串门子吃席的不成吗?就这一路走过来看到的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真以为这里能有什么善茬吗?说不定村子里的这些人都是这里面的东西杀的呢?
我正拧着他的胳膊让他闭上嘴,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阵铁链的响声,这样的声音和七爷八爷每次来的时候拖着的锁魂链的声音并不一样,七爷八爷的锁魂链都是玄铁打造的,垂在地面上都能砸出痕迹,随着他们的飘动拖拽,划地板的声音特别大。
不过现在听到的这一声倒没有那么响,应该是普通的铁链,不过等声音越来越近,好像也不只是铁链拖拽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缓缓挪动的摩擦声,我们都颇为好奇,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我看到韩寒已经将尘封了好久的五帝钱剑握在了手里,一只手提着剑,另一只手牢牢地护着何鑫。
他这严阵以待的样子,搞得我也有点紧张了,刚把狼骨鞭拿出来,慕容朔猛地一下就把我扑倒了。
与此同时,一脚把苗三娘也给踹倒了。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间,我们两个人的脑袋交叠,我就看到一口棺材在距离他后脑勺不到一寸的高度飞了过去。
真是多亏了他的警惕性高,刚刚要不是他把我和苗三娘弄倒,我们非得背着棺材撞得吐血不可。
那口棺材后面拴着一条长长的铁链,想必就是刚刚我们听到声响的那一条了。冲过去之后,铁链的链身绷紧,韩寒正准备将这铁链砍断,那头突然一扯,棺材立马又按照刚刚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
韩寒和何鑫把我们从地上扶起来,我正准备用狼骨鞭去探一探来人,不想远处一个矮小的身影手里扯着一条大铁链子,而铁链子就拴着那口棺材,一人一棺直直的朝我冲了过来。
等进了我才看出来,前面那个矮小的身影是小孩模样,他兴高采烈的张开双臂朝我跑过来,就像是小孩子见了妈妈一样,喜笑颜开,很是灿烂。
只是我却不敢放松警惕,这小子要是想骗我,趁我不备给我一下子可真有我受的了。
我直直的拿着千杀刀对准他过来的方向,冷眼盯着他,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掉了,想一个没糖吃的孩子一样,也不再急速朝我狂奔,反而是放慢了脚步过来,到我面前的时候眼睛里居然含着泪花。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竟有一种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的感觉,我自认不是什么贤妻良母型的,不至于一看到孩子就心软了吧?这拖着个棺材出场的孩子能是正常的孩子吗?
我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可那种于心不忍就想扎根了一样,拔都拔不掉。
“娘亲,你怎么不认识宝宝了,时隔千年,宝宝日日都盼着娘亲回来啊,娘亲回来了,却不认宝宝了,还要杀了宝宝吗?”
他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把我们一行五人都看懵了,娘亲?
慕容朔当即用胳膊装了我一下,“你什么时候生儿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滚蛋,你看我像生了儿子的人吗?”
平白捡一个儿子,我真的惶恐的很啊,更何况这个儿子还有点......一言难尽。
谁知道我这么说,那小孩子哭的更加凶了,“娘亲,你怎么都忘了,千年前你将宝宝生在这棺中,这千年来宝宝日日夜夜都在想娘亲啊,娘亲怎么能不认识宝宝了?”
我看看他,再看看那口差点撞飞我的棺材,再看看他,唯一能读取出来的信息就是这是个棺材子。
看他这个出场也的确是符合我看的书里对棺材子的记载,棺材子分为两种,一种是母亲已经死亡,但是由于身体尚未完全僵硬,胎儿下行导致母体肌肉痉挛,自行产出。另一种就是母子入棺之时都没有死,母亲在棺中产下胎儿。
这两种都算棺材子,其实也就是因为生在棺中而得名。
棺材子每每出现的时候必然会带着自己出生时所在的棺材,那就是他们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