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仔细分析这一句话背后的含义,就被南度一钢镚儿敲了下来,她疼得放开了南度,捂着额头直吸冷气。
她边搓揉还边想,下手能这么重,南度是不是就没拿她当个女孩子?!
“成天瞎想,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儿有用的。”
“我该装些什么?这个年纪想点儿情情爱爱不挺正常的吗!”她皱着鼻子满脸嫌弃地瞪了南度一眼,“还好意思说我,我可都打听过了,你丫当初高中那会儿,为人许笙罚站一个月主席台的事儿我也就不提了……”她瞥见南度脸色一变,慢慢摩挲着往后退,继续挑衅,“那洋洋洒洒一万字儿的检讨当着全校人的面儿念出来也挺乐呵的是吧……哎哎哎……哎哟!”
那些丢人的往事被她这么给扔了出来,南度面上挂不住,对着牧落就是一阵穷追猛打,气势汹汹地吓着了牧落,被南度反手抱着死死地捂住了嘴,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不停转。
一双眼睛盯得她腿软,南度一只手全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捂着她,她动弹不得两手抓着他的手“呜呜”乱叫。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撩动了她的不安分因子。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南度质问着她。
她的嘴被捂严实了说不了话,抓着他手示意先放开她。南度松了手站好,还没等到自己站好,脖子就被牧落两只手强行搂住,狠狠地亲了一口。
那软软的感觉覆上来的一瞬间,南度是真愣住了。
牧落见他没反应,舔舔嘴唇,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猫,“首长,现在后不后悔带了我这么一个麻烦来北京?”
他回转目光看着她不说话。
“晚咯!”她蹭蹭他的脸,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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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彻底震疼了她的耳膜,周围全都是尖叫与欢呼,她一个人坐在其中,没有激动到离开座位,也没有激动到放飞自我就好像身旁的盛乐陵。
五六月正是开始热起来的天气,每个人都在篮球场的观众席上流着汗,憋红了脸颊放声呐喊。
她拧起胸前的衣服散了散热,望向远处的高山,不知不觉已经苍翠欲滴,翠色满山。
又是一波尖叫起伏,前面的几个穿着球服的男生也站起来,叫了一句“好球!”。
她莫名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喜欢人流量极大的场合,就比如这一场年级组的篮球赛,可如果不是因为其中有李信和代明洋两个人参赛,她宁愿待在教室多背单词多做题也不会来受这份罪。
其实除却她们这一伙高中部的“亲友团”,她发现在场子外面,竟然也围了不少的初中部女同学。
大概是人傻天真总被骗,那群小女孩专注地盯着李信的身影,时不时进了球还要抱成团一起尖叫,那样子就像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疯女人在成团活蹦乱跳。
以前在云南的时候她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幼稚心性的女孩儿,从小到大她几乎都能碰见这样的人,那时候还以为是小城小镇没见过世面,现在看来,她的确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那些错误的想法。
想着想着,她又莫名地叹了一口气。
“哎哎哎,你看见了吗?”盛乐陵突然坐下来,指着场子外面那群初中女孩,“就那个,就为首的那一个,初三小姑娘,家里民营大企业,从小就被爸妈疼成了小公主,喜欢咱们信哥喜欢得不得了,女霸王,连信哥见了都得绕道走!”
“你可别以为我是说着好玩儿的,那姑娘去年刚一见信哥,天道五雷轰,没到两天就把咱班每个同学底子查得个底儿朝天,我,”盛乐陵拿着食指戳戳自己,“就我,和信哥关系好上了一些的女同学,可全都是遭过她毒手的!这小妮子,姑奶奶我当初就是和她在厕所里撕掐起来的,事后代明洋还说我和别人一初中生小孩儿过不去,忒小气!从小到大,就受过这么一次窝囊气儿,全拜她所赐!”
牧落朝那姑娘看过去,“叫啥名儿啊?”
“就是化成灰我也记得!”盛乐陵咬牙切齿,“鹿白瑗,还人称‘小百合’呢,恶心不恶心!”
她故作深沉,“你也别和人小孩儿过不去,和一个脖子以上全瘫痪了的人瞎计较个什么劲儿。”
“……”
盛乐陵恨铁不成钢,“我是想提醒你,你要是有什么黑历史可全都得小心点儿,可别到时候被她摆了一道!”
她能有什么黑历史?
有一个吸毒贩毒的父亲,惹上了缅甸地头蛇老杜头,差点儿全家被灭口?还是说侥幸活了下来的她单枪匹马地去找老杜头,拿着命让老杜头重用了她又冒着危险与中缅警力把老杜头一锅端?
她显然认为这并非是常人所能查得到的。警署内部的机密,要是真能这么容易就给查到,那她真得对这小姑娘刮目相看了。
她大手一挥,“借她个胆儿!”
盛乐陵笑了,“哟呵!”
这边李信再次投进了一个球,代明洋趁着空隙,耳语李信,“那小百合儿可在外面看着你呢,待会你怎么逃?”
李信手一抖,篮球没接住,被隔壁班的抢走了。
“哎哟我去!”代明洋恼火地吼了一声,跑过去抢球了。
李信心头涌上一股烦躁。
篮球比赛完了以后,李信混进了班级人群之中,男生们都围着李信,倒是让鹿白瑗一时半会儿挤不进去,代明洋和盛乐陵两个人眼神空中对流,瞥了一眼在人群之外焦急游走的鹿白瑗,顿时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救信哥于水火之中,在所不辞!
盛乐陵从旁边夺过一瓶水就塞到了牧落了手里,牧落二愣子还以为是盛乐陵好心担心她口渴,笑着说,“我不……”
然后就被盛乐陵拉近了人群中心,然后就听见盛乐陵大声吆喝着,“让让让让啊,咱小落落给信哥送水喝了嘿!”
青春期的男生总是对于男女之间的丁点微妙气氛敏感不已,平日都瞧着信哥看人家姑娘的眼神儿不一样,那都是看在眼里憋在心里,有时候回了宿舍就私下议论着“信哥是不是对他那同桌小美女有意思?”今儿盛乐陵算是妥妥地用了众人对美女的八卦心思,气氛一点即炸,一群火气旺的男生纷纷起哄吆喝,搞得牧落一楞一楞的,还来不及反应手臂就被盛乐陵狠狠一推,那瓶水就被推了出去。
被围在人群中央让牧落有些头晕目眩,仿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敏感地叫嚣,她忽然觉得透不过气。
每个人身上的热气迎面朝她扑来,李信的,代明洋的,盛乐陵的……仿佛是当年的那一把熊熊烈火要把她灼烧,过高的温度让她的每个毛孔急速收缩,那一瞬间,她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没有了欢呼声,没有了起哄声,就连手里的那瓶水被李信接过,就连李信对她说了一声“谢谢”她都没有听得见,她能听见的,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世界在旋转,而她极力保持清醒,就在她差点站不稳跟脚的那一刻,突然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想回身踹那人一脚,可控制不住惯性地往前扑去——
落入了李信的手臂之间。
李信的手里还拿着那一瓶水,水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冒着寒气带着凉意靠上了她的后背,她顿时幡然清醒。
因为这个举动,不仅仅是让牧落处于了水深火热,更是让群众的气氛越来越上升,甚至惊动了其他班里的同学看了过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她根本来不及跟上自己的理智,所以她看不见人群之外的鹿白瑗是什么表情,以此类推也更看不清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南度的表情。
她唯一清楚的,就是她靠在李信的左心房处,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你喜不喜欢李信?”
关于这个问题,盛乐陵缠着她问了一周。即便是李信事后也解释过那是躲避小百合的缓兵之计,可总是有人爱拿着这件事儿来调侃他们两人。
牧落不爱解释,也就任由着这件事往着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
那时候班里有个特别皮的男同学,牧落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最后和代明洋盛乐陵两个人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从小和李信一起长大,事事比不过人家心底里不平衡,所以逮着人李信一丁点黑历史不放。这种人,一般被称之为“小人”。
小人有个人模人样的名字,叫做宋文理。这人一向是嘴上不放过人,得理不饶人的典型例子,牧落没和他打过交道,有的时候也特别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不生不熟地他还能拿着别人的事儿说得津津有味。
以往她就瞧着宋文理这人针对李信,可自从那事儿过后,宋文理就莫名其妙地开始针对她,酸话一大堆,处处戳人心窝。她是个动手不动口的人,除了偶尔和南度吵吵架用词损点儿引他注意以外,几乎鲜少与人对峙。
要知道,在老杜头的手下做事,有动嘴的时间,她怕是已经没命坐在这个教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