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十余日,宁君惜终于自个儿又找到了个城池。
“楚明城,名字不错。”
他抬头看了眼城墙,欣喜赞道。
没地图想在荒郊野岭转出来,可不是一般得难,他想想还挺自豪的。
楚明城外排了长长一支队伍,各色人等都有,打扮得稀奇古怪。
宁君惜摸摸鼻子,觉得奇怪。
他虽然没在外面走动过,可常识还是有的,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况且城门什么时候守得这般严了。
“这位兄台,敢问这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稍一迟疑,在队伍最后面排上队,打听道。
宁君惜前面是个袒胸大汉,闻言打量了眼他,声如洪钟道,“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别进城,弱不禁风的,说不定下一个找的就是你。”
宁君惜眨眨眼,“兄台何意?”
“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汉子声音略微压了压,指了指前面,“喏,看到这一队人了吗,都是来抓鬼的。”
“抓鬼?”宁君惜眼角不自觉抽了下,“这里风水不坏,怎么会有鬼?”
“呦,看来小兄弟也是个行家。”那汉子眸子一亮,“不如组个队?”
宁君惜怔了下,这个反转有点快,“兄台也是抓鬼的?”
“我们是看热闹的。”大汉乐呵呵说,“我们不信什么鬼啊神啊的,就想亲眼看看,否则就觉得是什么人装神弄鬼。”
“那若真是鬼呢?”宁君惜有点好奇。
“是鬼也找不着我们头上,它专挑弱不禁风的少年郎,看不上我们咧。”汉子毫不在意,“就是小兄弟这样的,细皮嫩肉的,好吃。”
宁君惜眼角又抽了下,敢情这人是打算拿他当诱饵了,“可否细说?”
“你真是来抓鬼的?”汉子惊疑道。
“你看我像吗?”宁君惜露出个天真无邪的微笑。
汉子看了眼毛球,点头,“像。”
宁君惜脸黑了黑。
汉子哈哈大笑起来,“开个玩笑,小兄弟一看就知道是偷跑出来的,不过在外面,好歹别带着宠物,就是穿得
再寒碜,这猫也露馅了,是不是?”
宁君惜抬头看了看天,他做什么了吗?
可言外之意是听出来了,心疼摸出块碎银,塞给汉子,“兄台请讲。”
“上道。”汉子笑得愈发开怀了些,“半个月前,这城里死了个少年,就你这么大,那叫一个惨呀,四肢都被硬生生拽了下来,浑身鲜血淋漓,脸也被划花了,跟被野兽撕了一样。”
汉子眼角吊着宁君惜,啧啧感慨,“当时不少人都给吓着了,谁也没见过这般惨的死法啊,影响那叫一个恶劣,就一天,附近几个城都知道了,第二天,连县老爷都亲至了。”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那少年的仇家,结果,才没两天,又一个少年也这般死法,也跟你差不多大。”汉子继续说,“当时查得两个少年一点瓜葛都没有,结果,隔了一天,又死了个,还是你这般大的。”
宁君惜听得脸黑,为什么总是强调和他一般大的。
汉子却正在兴头上,“当时,县老爷是彻底怒了,便将所有少年人都关到了狱里,结果城里有个富商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那富商舍不得自家孩子吃苦啊,便拿钱买了出来。”
他一拍手,“这不,又出事了吧。”
“不过,也是这事才传出来,不是什么变态之类的,而是鬼,”他顿了顿,“说不得还是个艳鬼,否则怎么就找少年郎,你说是不是?”
宁君惜没有回答。
他被汉子一口一个‘跟你差不多大’气得胸闷气短,想揍人。
汉子没在意,“这么一传十十传百,这不将四方一高人胆大的都吸引了过来,县老爷跟我们一样,不信啊,又怕这么多人聚在这儿闹出什么乱子来,便这样严查进出人马了。”
“那些被抓起来的少年人呢?”宁君惜很快抓住了重点,照这汉子所说,他若进城,岂不是也要被关起来。
汉子给他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县老爷不信,老百姓却信啊,想着若是鬼,再跑狱里去,岂不是所有孩子都要遭殃,老百姓就去狱那边闹了,闹了两天,县老爷迫于无奈,只能放人,这不,这几天又死了三个人了,都是你这么大的。”
宁君惜若有所思。
他也不信有鬼,或许背后的人是故意弄出谣言,好让少年人们都从狱里放出来。
汉子又说,“不过前两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小道士,说是妖灵作祟,不是什么鬼,让我们别招惹,他能解决。”
顿了顿,他补充,“比你大一点,把式耍得有那么两下子,不过屁用没有,还是死了人,也就没人信他的了。”
“妖灵?”宁君惜有些玩味嘀咕。
“你知道妖灵是个什么鬼?”汉子好奇道。
宁君惜摇摇头。
妖灵可不是鬼,而是神游境以上妖兽的魂魄,肉身毁坏后便夺取其他肉身为己所用,是一种很难缠的凶物。
看来那妖灵之前夺舍的身体很不合适,在寻找肉身。
他心里嘀咕。
那就没他什么事了啊,毕竟他身子一向弱。
至于背后更深层次的,宁君惜能猜到些,却也不会多想。
他一个连宗师都没入的小菜鸟,自然不会自个儿挑起大担子。
“那小道士现在如何了?”宁君惜又问。
“谁知道啊,都人心惶惶的,谁在意一个胡闹的小屁孩干什么。”汉子没好气道。
宁君惜便不再多问。
“下一个!”城门前兵士喊了声。
“哎,到我了,小兄弟要是想组队,去云来客栈,说找吴老三就行。”汉子招呼了声,连忙往跑到登记的那里说了两句,便被放行了。
那汉子显然是出了城一趟又进去,并不需要多盘查什么。
“下一个!”
紧接着,兵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宁君惜连忙上前。
或许是宁君惜年纪小,又长得实在人畜无害,兵士就盘问了两句,很快放行。
不过,在城里却没有这么顺畅。
宁君惜每到一处,客栈伙计就说,客满了,请客官换一家。
他找了半个城,也没找到客栈,不由气闷。
最后,他只能又出了城,准备在城外土地庙里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