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在密林间迅速闪躲。
寒光一瞬间闪烁数次,偷袭之人瞬间消失。
“嗤!”
“嗤!”
“嗤!”
一连串破空声转瞬而至。
仅剩的那道身影单脚一踩树干,身形骤然加快,飘移出来。
四道身影从密林中瞬间扑杀出来。
那人身形猛地下坠,空翻,手中匕首翻转,将攻势一一挡下,毫发无损。
林间响起拍掌声。
四道身影瞬息消失。
有个一身绿色长衫的长发男子缓缓自林间走出,抚掌道,“如此身手,便是我也自愧不如,阁下何须曲尊。”
“草履本是脚底之物,发起号召,也不会有人依附。”站立原地的男子面色平静,声音更是冷冷淡淡。
绿衫男子轻笑一声,“此话是何道理?草履也是脚踏实地之物,更何况,只是个代号,与能力有何关系?”
黑衣男子抿唇道,“我空有身手,阁主却是说过,我是个不合格的杀手,更况且如今也没有发起组织的机会了,玉书生何必再开玩笑。”
玉书生笑容儒雅,“我倒是听说过,草履重在稳扎稳打,可以做个极稳妥的伙伴。”
黑衣男子脸上露出点浅淡笑意,“草履定不负所期。”
玉书生点点头,负手转身,“都出来打声招呼,相互熟识一下,免得弄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荒唐事。”
五道身影瞬息出现在黑衣男子面前。
“微尘!”
“晓丹!”
“酥花!”
“流星!”
“潼渊!”
“草履!”
互报身份后,六人只是一点头,掠身消失在密林里。
此时,玉书生的身影还在浅淡薄雾里还未消失。
一阵清风拂面。
薄雾中多了一人。
清淡的话语在这片密林里飘荡。
“你逾矩了。”
“呵,我便知道你会来。”
“我们是杀手,不是幕僚。”
“可这里只是一场游戏。”
“以前不也是一场游戏吗?”
“以前是公平的!”
“你若收手,现在也是公平的。”
“不公平!你不懂!”
“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
“我懂!”
“出去的只可能是最强者。
”
“这次不是。”
“徐青,若是谁都出不去,有什么意义?”
“你不懂。”
“我不会再来,好自为之。”
来客悄然离去,如来时般悄无声息。
夜风吹动剩下之人的长发衣衫,微有凉意。
玉书生渐渐攥起拳头,又渐渐松开。
“你会懂我的。”无奈的轻语在密林间飘洒。
很快密林中只剩下风吹树梢,一片寂寥。
……
杀手之狱是因为庞大的空间法阵围成囚牢而得名,进入其中之人,除非阵法开启,想出来几乎不可能。
在杀手之狱中有一条河,也是黑暗峡谷中的唯一一条河,名沉水河,据说整个峡谷的大小溪流都属于这条河的分支。
因为空间法阵的缘故,在河流最南头会有似银河落九天,最北头会有河流忽然消失的诡异景象。
当然,这两种景象是空间上的折叠,前者类似平地上的河流折了四分之一圆,后者便是把空间嫁接到另一个位置上,并不影响沉水河的流淌。
只是诡谲,却并不壮观。
在沉水河最北头多山石,最南头则更潮湿些,多沼泽淤泥,荒草萋萋。
因此,沉水河最北头比较适合刺杀,最南头比较适合隐匿。
两个少年蹲在高过人头顶的荒草丛里,眼中都有些狡猾机灵的意味,裸露的皮肤上被划了不少痕迹,要不是这里是黑暗峡谷,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人十之八九会被误会成野惯了的熊孩子。
头顶清风习习,荒草摇曳,摩擦声发出细微的声响。
“宁君惜,你确定他们会来这里吗?”灵蛇髻已经换成简单马尾的少女目光盯着水里动静,一本正经问。
“不确定,不过这里脱身比较容易,我便将战场定在这里了。”宁君惜头都不转,不以为意回答。
“要是他们不来,我们还一直等着?”丝丝很不满意挥挥拳头。
“那不会引他们过来吗?”宁君惜没好气翻白眼,又瞬间正色,拉长声音,“不过,可能要让丝丝受点委屈,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做什么?”丝丝皱起眉,审视看宁君惜。
“换件这种衣服,然后出去转两圈。”宁君惜扯着自己身上的黑衣,有点讪讪道。
“你怎么不去!”丝丝差点炸毛。
“嘘!”宁君惜连忙做噤声手势,讲道理道,“我这头发太显眼,去了傻子都知道是谁,他们再合起伙儿来猎杀我们,你有小
青,我有小怪,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对吧?”
“那你做什么?”丝丝不情不愿道。
宁君惜悄声道,“我自然也是跟着去的,只是要在暗处,免得被人看到,顺便制造些假象,再者你再脱不开身了,我也好帮你,忙着呢。”
“你看不起我?”丝丝眯起眸子。
“哪有,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宁君惜连忙解释,怎么这么敏感,他一直很温谨恭谦让的,好不好,“我会顺便给你些麻醉药,致幻散什么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小青了。”
“知道了。”丝丝不耐烦挥挥手。
“现在不用,可以等上一到两日再说。”宁君惜眨眨眼睛,又说。
丝丝怀疑看宁君惜,“你这两天是想偷懒吧?”
宁君惜干咳一声,正巧不远处咕咚一声,他立即眸子一亮,窜了出去,“来了。”
几个呼吸,他便提了条两斤鱼回来,“再等一会儿,应该还差点。”
“都等两个时辰了,我都快饿死啦!”丝丝不乐意叫嚣。
“那你去吃蛇吧。”宁君惜将鱼递给丝丝,毫不留情道。
“要不是你说吃鱼,我已经吃蛇了。”丝丝接过鱼,却更加恼起来。
“你不是说,蛇都是你的伙伴吗,吃它们有负罪感吗?”宁君惜撇撇嘴,回怼她。
“那小青都吃,我吃怎么了?”丝丝又换了一套说辞。
“我说不过你,不过你小声点,小心把鱼惊跑了。”宁君惜不打算再跟丝丝较真。
丝丝哼哼了两声,忽然手中匕首一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然后,抬头瞪了两眼宁君惜。
宁君惜并不在意,反而笑吟吟提议,“都已经捅了,不妨把鱼收拾出来,另一条逮着了,我正好烤,省事!”
丝丝鼓了鼓腮帮,这次倒没发脾气,只是皱了皱鼻子,低头开始收拾鱼,腥气便在这片草丛里渐渐扩散开来。
宁君惜估摸着这小丫头可能是良心发现,忽然想到这些天一直在吃他烤的东西,顿时觉得有点内疚了,便暗暗点头,孺子可教也,拔了根草掸掉泥土在嘴里嚼。
不过,小丫头其实想的是鱼谁收拾的谁吃,内疚是什么东西,反正她没学过。
没一会儿,河里又咕咚一声。
宁君惜刚想起身,身子忽然顿住。
丝丝很快察觉出了宁君惜异常,刚想开口,就见宁君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是几个呼吸,丝丝也察觉出了异常,皱起眉头,来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