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彦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躺着。
低头看着她,脸色白如雪,细嫩的脸上冒出了冷汗。
一个人在这种封闭漆黑的地方,她该多害怕?
她说过,她是最怕黑的...
顾柏彦眼里装满了心疼,低下头,在她额头上怜惜一吻。
维修人员急急忙忙的到负一楼拆电梯门。
声音太嘈杂,盛夏不安的嘤咛了一声,他伸出手,像是安抚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再用双手紧紧的捂住她的耳朵。
十几分钟,才将电梯门拆掉,顾柏彦打横将盛夏抱起来,大步的走了出去。
坐上车,将她放在了后座,他顾不上自己双手的疼痛,将油门踩到150码,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在路上飞快行驶着。
半路,盛夏脸上不断的出冷汗,全身都颤抖起来,不安的伸出手四处乱抓,嘴里呢喃,"不要,不要..."
顾柏彦边开车边时不时回头安慰,"我在这里,不怕,没事。"
盛夏乱动了一阵子,又全身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冷,好冷,好冷..."
顾柏彦无奈只能先将车子停在路边,坐到后座,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再将她抱起来,在怀里紧紧的搂着。
一直到她不再发抖,睡得安稳,顾柏彦才小心翼翼的放开了她,回到驾驶座上继续开车。
到了医院,他抱着她着急走进急诊,"医生,医生..."
值班的医生赶紧走了过来,叫了护士将她移到救护车,就推进了急诊室。
顾柏彦在急诊室门口,着急的来回徘徊着。
这时,一位护士提着医药箱过来,说道,"先生,你的手受伤了,必须包扎一下,否则伤口会感染。"
顾柏彦这才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掌手背的肉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血已经干了,血渍干在手背上。
护士小心翼翼的拿过他的手,动作轻柔的处理好伤口,再消炎。
顾柏彦闭着眼,伤口被消毒药水刺得生疼,但他也一声不吭,只是皱起了眉。
上了药,拿纱布包扎好手掌,护士收拾了医药箱,盖上提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他手臂上竟然还有血。
白衬衫被染红了一**。
护士又蹲下来,剪开了他的衣袖,再剪掉原本包扎的纱布,看着那深入骨髓的伤口,皱了皱细眉,说道,"会很痛,忍一下。"
顾柏彦低头看着已经裂开的伤口,可能已经过了太久,十三给他的药起不到效果了。
护士一边吹着,一边轻轻给他消炎伤口。
顾柏彦看向她,恍惚了一下,他还一度以为,是盛夏在给他包扎伤口。
她的气质,神韵,语气, 简直和盛夏如出一辙。
就连给他包扎伤口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
护士给他重新包扎好,又提着医药箱离开,走进了病房,没一会又回来,开了单子和拿了药给他,"这个药一天服三次,这是明细单,你看看,没问题就可以去交费了。"
顾柏彦瞥了她一眼,说道,"我以为,你是免费给我包扎的。"
"给你包扎是免费的,这里要你交的费用是药物费用,这间医院又不是我开的,拿药得给钱吧?"
顾柏彦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这小丫头伶牙俐齿的,和盛夏有得一拼。
"好了,你去拿药吧,我要忙了。"护士转身离开。
顾柏彦在身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护士没有回头,淡淡的留下三个字,"郁随安。"
顾柏彦收回了视线,不以为意,以为是姓盛的,还可以调查一下。
之前他查过盛夏的资料,有传闻说,她并不是盛家真正的女儿,可并没有得到证实。
这个郁随安如果单单是气质和神韵与盛夏相似,那不足为奇,可是两个人连说话的语气,动作,姿态,都一模一样,那就有必要查一下。
可听到她姓郁,他又打断了这个想法。
应该,是他多虑了吧...
盛夏没一会被推了出来,主治女医生说,"病人右手臂和右腿骨折,轻微脑震荡,现在发着高烧,昏迷未醒,不排除还有其他症状。"
顾柏彦嗯了一声,随着护士一起将她推进了VIP病房。
护士给她挂上了药水,说了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顾柏彦坐在床边,握着她冰冷的手,"女人,一定不能有事。"
他一直到刚刚之前,都未曾想过,她会伤得那么严重。
手脚骨折,轻微脑震荡,高烧,昏迷不醒...
这些伤在他身上,都不是问题,可在瘦小的她身上,那该是多难受的折磨。
盛夏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生气,与平日里嘻嘻哈哈阳光活泼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柏彦推掉了所有工作,留在医院照看她。
过了一天一夜,顾柏彦已然两天一夜没休息过,盛夏却还是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晚上七点多,陈可欣过来,说道,"顾总,你先回去吧,我来看着夏夏就行了。"
顾柏彦有些狼狈,下巴已经冒出了胡渣,那么久没休息,看上去憔悴不已。
他无力一笑,"没事,我来就行。"
陈可欣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顾氏那么大的公司,还等着你回去管理,她会醒过来的,放心。"
顾柏彦一想到公司,再看到她强硬的态度,也不好再拒绝,叮嘱她千万要看好盛夏,才离开了医院。
陈可欣坐在了床边,握着盛夏的手,贴在脸上,温柔说道,"夏夏?你醒过来好不好?那么多人在等着你呢,你不能就这样一直睡着,我们会担心的。"
"你看看顾柏彦,因为你,弄得一身狼狈,他可能活那么多年,还第一次这样吧。"
陈可欣轻笑一声,"也只有你啊,能让他这样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你忘了,你说等我们赚到钱了,就拿钱砸顾柏彦,然后再做生意,自己当老板娘,与他平起平坐。"
"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找别人去了,就算找不到人与我合作,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这样就没有人陪你完成这些事了..."
陈可欣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眼眶红红的看着床上依旧一动不动的盛夏,抽泣道,"夏夏,你醒过来好不好?不要再睡了..."
可回应她的,只是药水从这一格低落到下一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