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煦来到德艺模特公司之后，没有看见徐宏斌，便直接去了三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卓成龙看上去有些老态，啤酒肚明显凸出，头发也有些稀疏，但还没有到地中海的程度。
不过他实际上的年龄，应该还不到五十岁。
“很好，你来了。那既然是这样，我们还是有希望私下解决这件事的。”
卓成龙瞟一眼苏煦，冷冷道：“坐。”
苏煦坐在沙发上，翘起腿，道：“卓老板，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是不是铁了心的要跟我装？”
卓成龙皱眉。
“你是不是铁了心的要让我猜？”
苏煦反问。
“靠……”
卓成龙一下子坐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道：“苏煦，我看你开着宝马M7，一表人才，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才让徐宏斌去接待你。我们公司里的这些内幕消息，一般人是了解不到的，有些跟我们有半年以上业务往来的大客户，他们都不清楚这里边有哪些猫腻……而你，苏煦，我把你视为贵客，你却把我当傻子？”
苏煦沉默了半晌，忽而问道：“是蓝嫣儿出了什么事么？”
“出事？你……真不知道？”
卓成龙瞪着苏煦。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朋友，别打哑谜了——就算你要跟我玩猜谜语，至少也得给我个谜面吧？”
苏煦叹道：“到底是什么事，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吧。”
“蓝嫣儿辞职了，你不知道？”
卓成龙寒声道：“苏煦，我还指望你能把来龙去脉告诉我呢！”
“蓝嫣儿辞职……你觉得这跟我有关？”
苏煦纳闷了，咄咄逼人问道：“退一万步讲，就算蓝嫣儿辞职是跟我有关，你一个大老板就为了一名小小的模特，跟我装这么久的逼？卓老板，请问你的气度在哪里？不就一个小模特么，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还特么打电话吼我？你就算忘了你是谁，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好，苏总，你牛逼。”
卓成龙拍掌道：“这么说，这笔账你是认了？”
“什么账啊？说话就说清楚，算账就把账算完。”
苏煦皱眉道：“你特么讲个话吞吞吐吐，藏着掖着，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在耍花样？”
“靠……你以为是一个模特的事？”
卓成龙把一叠文件“啪”的甩在了苏煦面前的茶几上，冷冷道：“这些都是上午人事主管送过来的，自己看。”
“懒得看。”
苏煦直截了当瘫在沙发上，懒洋洋道：“你翻译翻译。”
“你……”
卓成龙气得太阳穴直跳，他咬牙切齿了好一阵子，终于一字一顿道：“七名A类模特，都辞职了！”
“跟我有个毛线的关系？”
苏煦翻了翻白眼。
“怎么跟你没有关系？你说这种话，你自己相信么？”
卓成龙“啪”的拍了一下茶几，寒声道：“那天蓝嫣儿跟你外出拍摄，然后呢，第二天，她就把离职申请书填完交了！紧接着，两天之内，就有七名A类模特提出辞职！”
“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吧……是什么原因让你认为，这些事儿跟我有关呢？”
苏煦摊手道：“离职很正常啊，明珠就是这样啊，员工跳槽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假如每个人的辞职都跟我有关，那我成了什么？离职之神？”
“呵呵……苏总，看来你还是把我当傻子看待啊，很好，那我就给你解释解释。”
卓成龙冷笑道：“我们公司成立至今已有十九个年头，到今年十一月就满二十年了，在我司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大规模如此集中的辞职现象！这是理由之一，理由之二——蓝嫣儿在提出辞职的前一天，跟你打过交道，并且有段时间，她的助理不在她身边，这一点助理已经告诉我了。第三个理由——据我所知，这八名模特在急辞之后，暂时没有与其它模特公司签约的意向，也就是说，她们不是跳槽，而是单纯的急辞！苏先生，三个理由加在一起，难道还不够充分？”
“我只能这么说，卓老板，你怀疑我是有理由的，但假如你一口咬定我与此事有关……抱歉，以上这些显然不够充分。”
苏煦耸了耸肩，平淡道：“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至少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你究竟是为什么事情而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