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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军汇演,作为军国主义的潘德拉,民风向来是以武力至上。
地点在西奈行省,那是一个天气阴冷并且潮湿的地方,用来给这些“钝剑”完成初步的锻打与成色。
这天对约翰来说很糟糕。
他早上七点起的床,在苏拍打着他被子与呼喊声中,他不耐烦的校对了自己的魔纹闹钟之后。
然后他慌乱的套上军装拉上苏夺门狂奔。
这一天,是冬训日的开始,12月21日。也可能是约翰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日子。
“嘿……苏……呼……哈……呼……哈……”
约翰撑着膝盖喘着大气,与同样穿着帝企鹅军服的苏站在市中心的高塔面前。他们背着行李累得够呛。长途奔跑过后,不高兴和没头脑甚至连自己的目标在哪都不知道。
“老爷……我们离队伍还有多远?”
苏看了眼手表,7点42分。
“还有18分钟…”
“老爷……为什么我们不骑马?”
“芙蕾雅那丫头把黑白双煞牵走了!…可恶,我迟早得给她找个独眼龙中年巨汉嫁了。真该死。”
约翰并不能确定军队从哪条官道走的,这次出动军演的只有三个营,包括青训营和预备班。
而他们本来也在其中。
“爬上去看看?”
“好吧……老爷。既然你这样说……”
苏有些怯生生的看着那高达30米的青石塔,那塔顶还有一面古老的钟。
双手扒上青石砖块,苏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他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等会悬在半空中的恐怖景象。
他不由的想着打铁匠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来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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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儿不收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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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约翰已经开始攀爬这座高塔了,他催促着苏:“你在愣什么?苏!”
苏连忙跟了上去,青石间凸出的木梁可以当做落脚点,而随着高度的递增,他脑海中的杂乱思绪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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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拿着铁锤敲打着剑身,火星伴着杂质飞溅而出。直至最后一锤。那铁匠老爷才露出了惊奇的眼神。
“我从没见过……臂力这么强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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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的手指覆上了神秘的辉光,那是初级的土系掌握,他的手指融进了墙里,就像一只壁虎。
而苏依然像是失了神,不由自主地向上爬着。每当没有落脚点的时候,他就拿出铁锤敲一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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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将那柄方头小锤递给苏。
“以后…你就是手艺人了。”
苏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看着手中代表圣光的铁锤,他问出那句:“铁匠还需要圣光吗?”
“圣光代表净化,驱邪与公正。驱除钢铁里的杂质也能用到它。黑头发的小鬼,你叫什么?我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了。”
苏低头想了半天……自家老爷曾经说过,不要随便告诉人家真名。
“苏瞳……我叫苏瞳。来自…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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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
苏抓住那支点,向上看去,只有越来越近的天空,还有老爷已经登顶的身影。
“加油!”
而眼侧掠过晨曦刺眼的阳光,苏被这道突如其来的亮光惊扰了心神。
他慌乱中看到了脚下,如鸟瞰视角的景色。
恐惧在他的心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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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奇怪……无论是名字……还是……哦!”
苏从烧得滚烫的炉子中,将毛铁抽出,一锤一锤锻着。每十下,他就要举起剑身校正中线和剑姿。
“刃筋歪了一点儿……”苏口中轻喃着……
说罢,又继续补上锤击。那代表圣光的白焰捶打在剑身上。
铁匠惊诧的看着那少年的肩头。那个“F”字符隐隐约约闪着光。他显然理解不了这种奇异的现象,但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儿能让这个糙汉子困扰呢?
很快他就释然了。
“瞳……”铁匠如此说道:“还是叫你苏先生吧……这名字好拗口。”
苏将打好的剑经过简单的油淬过后,递给铁匠。还未抛光,铁匠看着这墨黑的半成品出了神。
那柄长剑的表面隐隐透着白光,握在手上有种莫名的温暖。好像三月新发的嫩芽,充满着勃勃生机。就像是……
“活着的……一样……”铁匠不由得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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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看着眼下沁人心脾带着寒意的远景。双眼中尽是无助与恐慌。而一只手拉住了他的头发。
“嘿!倒霉蛋儿!你在看哪儿?”
眼前是老爷亲切的笑容,他正用脚板释放着土系魔法,倒吊着将苏的视线重新拉回来。
“老爷……我好……好害怕。”
双眼里就像马上要流下泪,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的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抓紧了自家老爷的头发。
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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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
苏向铁匠道别。他鞠着躬。瞧见那铁匠铺的门框上一颗翘出来的铁钉,顺手敲了进去。
而那本该歪成“L”形的铁钉,却在一击之下,被矫正了形状,重新变成了直的,而且牢牢的嵌进了门框。
就在铁匠疑惑的思索着锤击的切入角度和手法路线时。却被苏的告别声所打断。
“这一年里,感谢您的照顾。我要去参军啦。”
铁匠望着少年的背影。独自整理着锻造台下开裂的木枕。那块木枕下居然发出了青色幼草的嫩芽。
“巧合吗?”
铁匠回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朝着苏的背影大喊着!
“瞳小子!”
苏没听见…或者说,那名字并不属于他。所以没听见。
铁匠却没有追出去,他只是在原地喊着。
“你的未来!还有很多钉子啊!”
回答他的,却是远远的,比起的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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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可真漂亮。”
约翰看着王城的全景,远方圣光修道院的唱诗班正在做礼拜。
隐隐瞧得见那第七街内河码头边,正在洗衣服的姑娘们。
第三街的议会厅还没到工作时间,不过已经有了灯火,看来昨晚通宵的后勤官员已经为这次军演伤透了脑筋。
第五街的贸易区人头攒动,外乡的、本地的人都到了这来。白鸽正从他们头顶飞过,那寓意着和平。
第四街的吟游诗人们,还在各自的床上做着充满灵感的梦,他们通常会在中午来到王立大剧院门前,唱着早就被唱过的长诗。
第六街……
“这儿是我的家……”约翰看着那条肮脏的巷子。充满了老鼠、面包屑、垃圾桶和工学院临时摆放的工业废料。
“不过也挺好的。至少这样看上去。”
就像一朵黑色的玫瑰。
第一街的尽头,护城河后,王城那高大的黑曜石城墙,像是一位上古先贤,用沉默与身上的伤痕,诉说着四百年前的故事。
“老爷……他们在哪儿?”苏感觉在这塔顶多待一秒,就能少活一年,他慌乱的抱着约翰的胳膊,又觉得这不太合适。但是也不想松开。
他拉上了军装的兜帽,好抵御凛冬的寒风,让自己的耳朵好受些。
约翰抽出望远镜。朝着四个城门眺望着。
“别紧张……小老鼠……我可不喜欢你这样。”
“老爷……可是……咕……”
咚~~~~~!
高塔上的钟声近在咫尺,这代表早上八点。
那西门的方向,带起一阵烟尘,大军开拔了。
“老爷……”
苏扯了扯老爷的头发。因为老爷正在用望远镜,扯其他的地方恐怕效果不好。
“嗯?”
“咱们是不是……赶不上了?”
“嗯……谁知道呢?”
“那咱们……怎么下去?”
“呵……谁知道呢?”
约翰正聚精会神的往那高耸入云的王城城堡里瞄着,试图看见哪家有裸睡习惯并且不关窗户的贵族小姐。
终于,约翰带着失望放下了望远镜,他打开自己的包袱,从中取出了两张帆布。
然后往苏的包裹里弄出一大包黄泥,用那绵薄的精神力,将黄泥凝成黑色的碳纤维棒。穿插上布料,做成了苏的噩梦……
滑翔翼。
“老爷……你不会是想…”
约翰勉强张开臂甲上,那宽达三米的避风的结界。他大笑着:
“生日快乐!!”
伴随着苏的惨叫声。
约翰背上滑翔翼,箍着苏的双手跳下了钟楼,向军队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