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时分,窦线娘像往常一样来到城墙上漫步,美丽的容颜上流露出思忖之色。如今虽然战斗停歇,然而窦线娘的心中却一点都不感到轻松,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始终压在心头。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军官赶了上来,抱拳道:“公主殿下,大王的飞鸽传书!”说着便将一封书函呈上。
窦线娘连忙接过书函,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看了起来。面上突然流露出喜色,叫道:“太好了!父王在齐郡大胜李密和王薄,并且顺势夺取了北海郡!我军形势一片大好!”吕贲等闻言,都面露欣喜之色来。
窦线娘继续看下去,却微微皱起眉头来,半晌没有说话。吕贲等人见状,禁不住好奇起来,面面相觑。吕贲忍不住抱拳问道:“公主殿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窦线娘笑着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情,只是父王召我前往南边效力,令我兄长前来涿郡接替我镇守涿郡!”众人一愣,吕贲不解地道:“公主殿下在这里好好的,大王却为何要另外任命王子殿下过来?”众将也都由此疑惑,眼神之中都显得颇不乐意的模样。窦线娘看了看手中的书信,禁不住又皱了皱眉头。她倒不是恋战权力,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话说张浪意图夺取涿郡,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而库拉木那边的战况却正如火如荼。耶律青萍率领三万契丹军以及各部支援过来的近万兵马,共计四万将士据守库拉木,与突厥王子莫托率领的十余万突厥官兵鏖战不休。数日下来,双方兵马损失都是不小,突厥军数次冲上城头险些攻破防线,局势对于耶律青萍一方已经非常危急了。告急的军报雪片一般飞到辽东郡,辽军郡方面一面做着做坏的准备,一面将库拉木的战况不断飞鸽传书报告给张浪知晓。
张浪虽然依旧率军呆在潞县,可是心情已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库拉木战况的影响,以张浪的城府都已经有些焦躁不安了。眼见涿郡方向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张浪不禁感觉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必须立刻分兵驰援库拉木确保库拉木不失!
张浪这样想着,当即召集众将,扫视了众将一眼,道:“我原本打算打去涿郡。可是库拉木情况危急,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时间了。我打算即刻分兵驰援库拉木。”说着,目光便落在了伍云召和耶律宗绝的脸上,叫道:“云召,宗绝,……”伍云召和耶律宗绝闻言,立刻出列,抱拳道:“大王!”“你们两人立刻率领除苍狼营外所有的骑兵……”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奔了进来。张浪不由得打住,朝那斥候看去。
斥候直奔上来,抱拳拜道:“大王,涿郡夏军突然全军出动了!”
众人一愣,张浪霍然而起,急声问道:“你说什么?”
斥候连忙道:“小人在涿郡附近发现,涿郡夏军倾巢而出,直朝潞河这边开来!”
张浪感到难以置信,不禁看了看伍云召他们,道:“窦线娘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全军出动?”伍云召他们也颇为不解。那斥候抱拳道:“可能,可能不是那个窦线娘。属下看见他们的中军旗号是‘王子,窦’,不是先前的‘公主,窦’。”
张浪皱眉道:“难道他们换了主帅?王子窦,这是谁?”说着看向众将。屠楼出来,抱拳道:“我听说窦建德有一个样子,名叫窦俊雄,这个王子窦,想必就是窦俊雄了!”“嗯。那么这个窦俊雄比他妹妹窦线娘如何?”屠楼想了想,摇头道:“这就不好说了。窦俊雄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么个人。他在窦建德起兵之初发挥了重要作用,几次关键性的大胜就是他帮助窦建德取得的。不过窦建德做了夏王之后,窦俊雄便一直留在他们的首府长乐,未再有什么表现。具体能耐如何还真不好说。”
张浪面露思忖之色,决然道:“不管怎么样,敌军主力离开了涿郡这便是大好机会!”随即对完颜荡破道:“荡破,你率三千苍狼营从潞河上游迂回突袭涿郡!”完颜荡破抱拳道:“遵命!”张浪扫视了其他众将一眼,“其余众将随我即刻率领主力渡河进攻!”众将起身应诺。
待众将下去准备之后,张浪写了两封书函,令潘震东立刻叫用飞鸽分别传往库拉木和辽东郡。
话说窦俊雄如愿以偿,取得了窦建德的命令,赶赴涿郡接替了妹妹窦线娘成为涿郡总管负责北方防御。不过窦俊雄却一改窦线娘先前采取的防御态势,转而采取进攻态势,率领大军出涿郡开往潞河,准备夺取潞县消灭辽军主力。窦俊雄踌躇满志,一心想要一战击败传说中的辽王张浪便好闻名于天下!
正当大军朝潞县开进之时,前方斥候飞奔回来,向窦俊雄禀报道:“殿下,那辽王张浪率领麾下大军渡过了潞河扎下一座大营!”
窦俊雄大喜,兴奋地道:“我只担心他依靠潞河坚守,我军要取胜颇为不易,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过河来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啊!”一旁的秘书官周原发笑道:“都说辽王如何如何了得,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凭殿下的雄才大略,定可一举消灭辽军,进而横扫整个幽州!此战之后,殿下定可闻名于天下!”
大将吕贲禁不住抱拳道:“殿下切不可大意啊!这张浪不仅勇猛,而且诡诈谲论,便是公主殿下也屡屡处于下风!殿下还是提高警惕为好!”
窦俊雄大感不悦,喝问道:“吕将军,你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何道理?”
吕贲心头一惊,连忙道:“末将只是说明实情,绝没有别的心思,还请殿下明察!”窦俊雄哼了一声,“辽王张浪我还不放在眼里!我决心已下,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否则休怪我治你扰乱军心之罪!”吕贲抱拳应诺,不敢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