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贲虽然不敢再说什么了,心中却是忧心忡忡,只觉得辽王张浪威震天下,大王两次都在他手下吃了大亏,岂是随便能够对付得了的?原本按照公主殿下的计策守卫,可保万无一失,如今冒冒失失出击,真不知前面是凶是福啊?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一点都不敢说出来,生怕惹得那位王子殿下恼羞成怒拿自己泄愤,那可真就倒了血霉了。顿了顿,偷偷地对身边的一个亲兵吩咐了一番。亲兵一抱拳,立刻勒转马头原路奔回。
话说窦俊雄率领大军进抵辽军的大营外,当即列阵挑战。辽军却是紧守不出。窦俊雄派出亲信悍将杜兆亮策马来到营垒前骂阵,一声声辱骂回荡在战场上空,伴随着夏军官兵的哄笑声。辽军将士愤慨异常,直想冲出去同夏军拼命,然而军令如山,任何人都不敢妄动,直瞪着那个在营门前耀武扬威大声叫骂的敌将,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了一般。
窦俊雄眼见杜兆亮叫骂许久,敌营中都无人敢出战,不禁面露轻蔑的笑容来,道:“都说辽王如何了不起,今日一见实在让人大失所望!所谓的辽王居然就是这样一个怯懦无能的废物!”周原发等人都禁不住大笑起来,纷纷羞辱张浪,只把张浪说得丑陋不堪一文不值。不过吕贲等几个知道厉害的却紧皱眉头没有说话,一点都不像窦俊雄他们那般乐观,只觉得辽军闭门不出实在是有些大异平常,心中不由得升起不安的感觉来。
杜兆亮喊的嗓子都哑了,见对方就是不出战,知道再骂下去也是白费力气,于是勒转马头奔回到了窦俊雄的身旁,懊恼地道:“那个什么狗屁辽王,根本就是个缩头乌龟!我嗓子都嘛哑了,他居然都不敢出战!”窦俊雄哈哈笑道:“兆亮威武,大涨我军志气啊!”
周原发抱拳道:“殿下,敌军既然不出战,我军暂且后退扎营吧。”
窦俊雄点了点头,当即下令大军后退到五里外的那座小村庄扎下营寨。近七万大军缓缓后撤,直到五里外的村庄扎下营垒。
当天夜里,窦俊雄在大帐中设宴庆功。窦俊雄端起酒杯对着杜兆亮道:“兆亮,我敬你一杯!”杜兆亮受宠若惊,赶紧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谢殿下!”随即一仰头把酒干了。朝众人亮了亮酒杯,坐回了座位。窦俊雄也把手中的一杯酒干了,放下酒杯,笑道:“今天兆亮可谓大涨我军志气啊!骂得那张浪体无完肤却不敢出战!”众人哈哈大笑,杜兆亮笑道:“我看那辽王也就是名声比较大罢了!今天还好是做了缩头乌龟,若真的出战了,他的人头一定已经被我取来了!”
窦俊雄笑道:“可不能取下他的人头。我还要将他生擒活捉献给父王呢!你要是砍下了他的头,却叫我把谁献给父王去?”众人大笑起来。
众人一边欢饮,一边调侃张浪,时间不知不觉地便到深夜了。
窦俊雄不经意间看见了外面的夜色,顿时心头一动,道:“我有一计,今夜可破辽军!”
众人都好奇地看向窦俊雄。窦俊雄扫视了众人一眼,微笑道:“那张浪必不会想到我军今夜会去袭营!我们便半夜时候出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一战打垮辽军生擒张浪!”众将都有几分醉意了,听到这话纷纷叫喊附和,都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周原发兴奋地叫道:“今夜一战必定名留青史!”窦俊雄豪气勃发,当即便要传令。
然而吕贲却在这时抱拳道:“殿下,那张浪再如何说也是百战之将,恐怕不会不防备,此事还当三思为好!”
窦俊雄见吕贲又来扫兴,不由得勃然大怒,喝道:“没胆的东西!张浪那种废物居然也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吕贲忍不住道:“殿下容禀,连大王都两次在张浪手上吃了大亏,殿下实在不该如此大意!”
窦俊雄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自己可比父王要强多了,只是这种话却不能当着众人之面说出来。随即又觉得吕贲虽然可恨,不过所言也并非全没道理。那张浪既然能有如今的地位,想必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些能耐的,今夜偷袭之事恐怕确实不可行,别阴沟里翻船叫人笑话了。
一念至此,便瞪了吕贲一眼,喝道:“你说的这些我难道不知道吗?要你来多嘴!”随即扬声道:“今天我们远来疲惫,大家酒也喝多了,实在不宜出击。就暂且放过张浪,大家休整一晚,明天一早一战破敌!”众将一起叫喊起来:“一战破敌!一战破敌!……”
第二天一大早,轰隆隆的战鼓声便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只见近七万大军从大营涌出缓缓逼近辽军大营,与此同时,南北山岗的营寨也都倾巢出动,率军从南北两个方向逼近了辽军大营。夏军一上来便摆出三面包围的架势,那是志在必得啊!
夏军的传令快马往来奔驰。窦俊雄眼见己方准备就绪,当即举起右手向前一挥,急促的战鼓声中,一万官兵奔涌而出,直朝辽军大营奔去,如同潮水一般。
没过多久,这一万攻击部队便冲到了大营之前,便在这时,大营中飞出了一波密集的箭雨,只听见噼里啪啦一片大响,冲锋的夏军兵潮中间登时被激起了无数的涟漪。夏军官兵发出一片呐喊声,盾牌立刻在前方和头顶组成了盾幕,继续逼近辽营!而这时,大营中却不再发出箭矢来了!
夏军涌到营垒外,随即撤开盾幕,早就蓄势待发的弓弩手一起发箭,箭雨呼啸飞入营垒中,然而此时辽军官兵却都已经躲到了支起来的塔盾之后,箭雨呼啸着落下来,几乎都打在了塔盾之上,发出一片如同雨打芭蕉叶一般的大响。
紧接着,夏军如同潮水一般直冲上来,拿简易冲城锤猛撞营门和栅栏发出一阵阵巨大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