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齐挚端着药推门而入，就看到了站在窗户边的柳洛璃，脸色惨白，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于是上前将窗户替她关好，“你现在身子弱，还是别吹风了。”
“我睡了多久了。”柳洛璃冷冷的问道，看不到窗外的景象，双目依旧空洞的望着前方，浑身没有任何生气。
“一天而已。”齐挚将药塞到了柳洛璃的手里，“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事实真相，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气急攻心，你究竟是谁？”
齐挚原本觉得自己应该怜香惜玉一番，哄一下柳洛璃什么的，但是见到柳洛璃浑身清冷的模样，齐挚就知道没有必要多此一举，面前这个女子，与别人不一般。
“那你呢？你究竟是谁？只是一个刺客吗？你是要刺杀皇上的吗？”柳洛璃看着漆黑的药，里面就算是下了毒，她也是不知道的，然后一饮而尽。
齐挚没想到柳洛璃会说的这么直接，那他也就不掩饰，点了点头，坐到了桌子旁，嘴角多了几分笑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才。”柳洛璃面无表情的说道，“要是杀贾大人的话，很容易，以你的身手，但是你受伤了，夜市那天，你是刻意带我去的，就是想知道我与泠祁煜之间的关系，你一定是看到了我从贾府回来时候的模样，所以决定不走了。”
那副痴心想要接近泠祁煜的模样。
柳洛璃顿了一下，重新打开了窗户，空气太压抑，让她觉得难受，“那封信你看过了？”
“没有，你觉得我是那样的小人吗？只是你写的时候，我看到了。”齐挚说的很是理所当然，带着笑意的语气骤然停顿，变得严肃，“所以，你真的就是柳小姐？”
柳小姐……柳洛璃嘴角扯出了一个幅度，却不见笑意，更让人觉得凄惨，“你怎么觉得柳家还有一个活口？柳府的小姐不是在五年前就死了。”
“死了吗？我怎么觉得她是被送走了？”那一天巷子里，齐挚可全是看到了，柳洛璃用竹棍所打的招式，不就是柳家枪法吗？而且在柳老将军义子出征之际，落水，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柳洛璃半垂眼眸，一脸的沉思，“所以你是皇室的人，你是某一个夺嫡失败的皇子？”五年来，柳洛璃只从信中知道了些许事情，而那些信还在一年前就没有了。
关于局势，她一点都不清楚。
而那信，究竟是柳洛琉没有再写，还是被人拦截，她也完全不知道……她现在更加想要知道的是，她死了，柳家军呢？何去何从？
“我并没有夺嫡，我那时候刚好得罪了父皇，被赐予了封地，也就是变相的囚禁，等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一切已经定下来大局。”齐挚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听起来却格外的嘲讽，“明明我才是最得父皇宠爱的皇子，你说，泠祁煜是有多大的本事？”
“你是泠祁挚？”这件事柳洛璃从柳洛琉的信中看到过，四皇子泠祁煜不孝龙颜大怒，皇上再次重病……
“是啊，泠祁挚，一个连皇城都无法踏入的人。”泠祁挚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当酒消愁，一饮而尽。
柳洛璃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缘分这东西未免太有趣，她居然救了一个皇子，要是以前，柳洛璃一定会后悔，或者威胁他回到自己的封地，不要再去动摇泠祁煜的位置，但是现在。
现在，柳洛璃只觉得想要笑，“你为什么想要杀泠祁煜，登上那个位置吗？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用那么多鲜血堆砌。
泠祁煜，那个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情义都可以丢弃……那，我呢？我我真的是战死吗？
“有什么不好？”泠祁挚反问道，看着茶杯眯了眯眼睛，“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你知道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效忠你？你不会这么想吧，就想着用我的身份威胁我？这个还真的成为不了我的把柄。”柳洛璃嘲讽的看向了泠祁煜，“这一条烂命，我也不是很稀罕！你倒是稀罕不是吗？”
不然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了，也不会三番两次的出手相救。
“因为你有勇有谋，是个人才，说这些不惜命的话做什么？你难道不觉得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吗？泠祁煜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泠祁挚走到了柳洛璃的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难不成你还喜欢着他吗？”
风起，吹得客栈后院的翠竹沙沙作响，柳洛璃闭上了眼睛，有什么从脸颊滑落。
喜欢吗？还喜欢啊……
柳洛璃不知道泠祁挚是什么时候走的，只听见他一句，“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
春天已经到了，柳洛璃已经五年没有见到这生机盎然的模样，四周都是一片碧绿，哪儿还有着无边际的黄沙？
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李小姐，你还好吗？”
敲门声响起，是贾清明的声音，柳洛璃去打开了门，“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我也很想离开，但是我这个模样，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捉回去吧。”贾清明笑道，五官就被肥肉挤到了一起。
柳洛璃轻轻呼了口气，“进来吧。”给贾清明倒了杯水，“我之所以帮你，并不是觉得你能够实现我的要求，而是顺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一开始你是想着帮我的，但是现在不想了，应该是这样。”贾清明说话比柳洛璃还要直接，而且那肥肉之下的眼中的凌冽，并没有因为样貌而改变。
“是的，我不想了，我没有时间继续帮你。”说清楚了，那就挑明一切就好了，柳洛璃也不想遮遮掩掩。
贾清明听着那不容置疑的话语，抿了一下唇，“李小姐，我可以帮你复仇的，只要你送我回西域，我一定会夺得西域王的位置，然后给你提供一切你所需要的……”
“你不是一个希望和平的人吗？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就觉得我真的会去报仇吗？报什么仇？柳家灭门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