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布自尽,给动荡的赤谷城局势似乎崭时划上了个句号,右大将身死,而相大禄又空缺,右大将谷弟已成为乌孙大昆莫部事实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冯夫人的筹划下,乌孙大小昆莫似乎又进入了微妙平衡状态。
就在一群贵人重臣簇拥着冯夫人夫妇带着赖布首级前往王城晋见星靡时,大昆莫星靡,统帅数十万众的乌孙大王,却仍在饮酒作乐,在一帮近侍侫臣的奉承下,纸醉金迷而不知险些坠入万丈深渊。
龟兹美乐配栗特舞姬,乐声悠扬,舞姿曼妙,正中舞娘身材绝佳,面蒙轻纱,水蛇般的蛮腰随音乐扭动,四肢起舞,让人如痴如醉。
星靡己醉态毕露,见舞姬迷人,不禁心中一动,手持酒杯,摇摇晃晃走入场中,舞姬见大王入场,俱都伏跪于地,只领舞女娘依旧如蝴蝶般穿行于星靡两畔,酒醉的星靡竟不顾堂堂大王身份,一饮而尽杯中美酒,随手丢弃酒杯,与舞娘同场共舞,醉眼朦胧,丑态百出,口中发出哈哈大笑。
突然间,舞娘眼中寒光一闪,手朝头上一抚,拔出根尺长发簪猛然刺向自娱自乐的星靡,簮头隐隐闪过蓝光,显是含有剧毒。
星靡浑然不知危险,只是酒醉乏力,正好一个踉跄,原本刺向心窝的发簪却刺中了肩头。
剧痛让星靡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惨叫,一只手捂住肩头,连连后退。舞姬见未中要害,手持发簪追着冲上又欲再刺。星靡肝胆俱丧,面露惊恐。不住倒退,吓得发不出声来。
周围那些近侍早己吓得呆傻了,总算有人反应过来,抢过龟兹乐工手中乐器冲上去挡住了行刺舞娘,这时屋外大批护卫冲进来,直取这刺客,舞女刺客见再无机会,毅然倒转簮头,直刺入自己心口。一会儿倒地就亡。
狂怒的星靡指着乐工舞姬大喊道:“全都给我杀了,全杀了,啊,痛死我了。“
听到星靡话语的兵工,舞姬吓得不住叩头求饶,直道于已无关,但得到命令的王城护卫却毫不理会,几十把弯刀,长矛将可怜的乐工舞姬们刺成窟窿。砍成肉酱,毫无怜悯之情,把胆小的近侍更是吓得屎尿横流,惊恐万分。
没发现星靡情况有异。沾毒的伤口在紧捂的手掌缝间流下黑色的血,星靡整个人脸色不断变黑,他只觉双眼越来越摩糊。眼皮也越来越重,伤口似乎一点也不疼了。只想着睡一会儿,一个人仰天倒下。耳边依稀听到很多人在焦急呼喊…
大昆莫遇刺的消息很快就禀报到了正前来王城的冯夫人一行,对于众人不吝晴天霹雳,急忙加快速度,直入王城了解情况。
御医已到,正在给卧榻的大昆莫星靡急救,当冯夫人和谷弟及伊墨,屠苦等重臣晋见探望时,衘医己将星靡伤口处理完正在包扎。
冯夫人召来服侍在旁的近侍阿古达询问事发情况,尤有余悸的阿古达哆哆嗦嗦的将情况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讲述完,谷弟听到星靡下令将所有乐工,舞姬当场处死后,连呼不妥,如此一来,线索很难查找了,在场的伊墨,屠苦,呼图真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暗道真是糊涂。
这时御医已经将伤口包扎完毕,冯夫人关心星靡,星靡从小由冯燎照顾长大,从小处于亲子无异,感情异常深厚,从大处,星靡若死,昆莫之位依乌孙惯例,须由年长王族继任,现星靡子尚幼,如此一来,刚平定赖布之乱,更大危局又降临,冯夫人早就心急若焚了。
冯夫人拉住御医询问星靡伤势如何,白须飘飘的御医面露难色,开口道:“禀夫人,实不相瞒,大昆莫外伤无甚大碍,但伤人器物涂有剧毒,本若施救及时也没什么,但大昆莫正好大量饮酒,血液循环加速,又兼性格易怒,现在毒入内腑,就算性命暂时保住,也需静卧半载,不近酒色,或可延寿二,三年罢了。“
冯夫人听罢脸色立白,必竟从小教授抚养,视若亲子,一闻此讯,心中伤心欲绝,几欲晕厥。
谷弟发现妻子异样,赶忙扶她坐下,连声安慰,冯夫人挥挥手,示意自己无恙,但本就七旬高龄的她,经历此事越发苍老,整个人仿佛枯槁般。
王城统领贵由这时匆匆上前禀报,道:“夫人,大人,未将初步调查了下,龟兹乐工乃是前次夫人外甥,龟兹王丞德所赠,舞姬查明却是原左大将赖布所献康居栗特舞娘,共有十人,其余暂无眉目,请示下。“
旁边屠苦大怒道:“此必是赖布阴谋,不想其竟如此大逆不道,殺主谋反,夫人,大人,将他满门处死,以惩大罪。“
伊墨较力稳重,出言道:“按常理其不须如此,大昆莫若死,于其也无甚好处,就算小昆莫或任何人上位,为安抚人心,必会将其处死,这等蠢事,他为之何宜,不会是他。“
“那又会是谁要这样做,谁想我乌孙大乱“呼图真与屠苦异口同声说道。
冯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有能力接触左大将,又有如此死士的,又欲乱我乌孙的不外匈奴,康居罢了,唉,都怪我对大王沉迷酒色过于牵就,让心怀叵测者有机可趁,屠苦都尉,你率人带上我府护卫罗贵都伯等全城搜查,将可疑之康居,匈奴密间抓捕,我思其必还有后着。“
接着又道:“呼图真将军,立刻召集大军,我思大昆莫遇刺后,诸国必有举动,特别是康居,匈奴,另外,速派斥候监测山北小昆莫部有无异动,我这里马上修书禀告朝廷及大都护甘将军,另外。严密封锁大昆莫遇刺消息,谁若泄露。族诛。“说完眼射寒光,又恢复了让西域诸国慑服的气概。有她主持大局,诸部贵人皆感心安,齐声听令退下各去办事。
待众人退下,冯燎又复去探望了昏迷榻的大昆莫星靡,眼中似有泪水,喃喃自语道:“这叫妾身如何向九泉下的公主交待,公主,奴婢有负主托,有负主托啊…“
泪水默默流下苍老脸颊。语含深深自责,旁边谷弟也是连连叹气,扶着老妻,轻轻抚背安慰道:“夫人,别伤心了,事己至此,还是稳定大局为要,大事还要靠你撑。“
冯夫人摆了摆手,柱着拐杖蹒跚而出。背影越发苍老,让人看着心酸苍凉。
就在赤谷城全城戒严搜捕时,在山北老巢踏雪寻猎的乌孙枭雄,小昆莫乌就屠正瞄准十余丈外一头羚羊举弓欲射。年近七旬的他依然雄壮非凡,方脸白须,眼若狮虎。声如洪钟,能挽强弓骑劣马。生平最为推崇匈奴英主冒顿单于,立志也想如冒顿般建万世景仰之功业。
羚羊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本在刨雪觅食的它抬头四处张望,乌就屠见猎物警觉,松开右手拈箭的手指,强弓迸发出巨大力量,推着羽箭离弦而出,嘣的弦震声沉闷非常,羚羊听力甚佳,感觉危险临近,于千钧一发间纵身前跃,堪堪躲过箭矢,一溜烟逃得不见了。
“唉!想不到一头小小羚羊也欺老夫老朽,老了,真老了。“原本心气甚佳的小昆莫猛的将手中弓丢于地下,双腿一夹马腹,座下大宛神驹嘶溜长啸,迈开四蹄朝前奔去。
身边近侍,护卫数百人急忙策马跟上,都暗暗心焦,小昆莫近段时间脾气不佳,似乎有什么心结于胸,已经有好几个近侍因为做事说话不小心,被当场处斩,现在可没人敢触霉头。
纵马疾驰的乌就屠心中懊恼,他年事已高,年轻时雄心勃勃,怀有远大理想,母亲是匈奴公主,称得上半个苍狼白鹿的子孙,但那个时代,匈奴已经衰落,在大汉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早己不复往昔气吞天下,万国敬畏的雄风,大汉的势力牢牢扎根西域,解忧公主和亲乌孙时的权势地位远甚于当年备受轻视的细君公主,这就是实力的转变,自己纵有雄心壮志,也改变不了大势,冒险自立在大汉长罗侯常惠将军率军兵临城下时,省时度势,还是退步为小,尽管乌孙各部都鼎力支持自己也没用,那个冯燎早已把自己看透,唉,那样一个美丽睿智的女子,当年自己也是多么的痴心于她,可她却偏偏选择了谷弟,自己从小的玩伴,兄弟,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伤心。
谷弟有什么比得上自己,武艺谋略样样不行,这个女人,她竟真的为了那个大汉,为了那个解忧公主,连自己的幸福都奉献了出去。
自己知道,她若嫁给自己,乌孙就会掌握在自己乌就屠的手中,大汉处心积虑拉拢乌孙,但匈奴大敌去后,强大的乌孙就成了大汉的心病,他们怕乌孙成为又一个匈奴,呵呵,自己杀了昆莫自立,只有阿嫽看出其中关键,两分乌孙,相互制肘,不正合了汉国心意,她故意来找自己和谈,明着是消弥纷争,免于刀兵,其实她巴不得这样,可笑自己还主动请为小王,真是蠢啊,不过,也只有阿嫽才想得这样的通透。
今次那个赖布联络自己,愿奉自己为乌孙共主,还说什么将谷弟,阿嫽都铲除,唉,阿嫽什么人,就是睡着了也比你清醒,还说什么群臣泰半支持,笨啊,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她会不知道,就等着束手待毙反正自己对此不抱希望。
一个人骑在马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马匹闯入了一片树林。
林木遮住了日光,猛然间光线一暗,才将陷入沉思的乌就屠拉回现实,身边巳没有随从,他正欲拉转马头出林回去,不想马匹竟然指挥不动,这时才猛然发现前方有只雪豹正瞪着自己。
久经沙场的乌就屠当然不会害怕,从容取弓搭箭对准前方雪豹发射,可惜,年纪永远是英雄最大的敌人,雪豹毫不费力的躲过,眼中仿佛流露出不屑,从容度步上前猛然扑前,惊得那匹大宛马嘶溜一声转身,撤蹄就跑,毫无防备的老乌就屠被马惊后跌落地下,翻滚后一头撞边上颗大树上,顿时血流如注,昏迷不醒,这时那头雪豹正几个纵身朝此扑来,张开的血盆大口尖牙闪着寒光…。)
ps: 是不是写得太烂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