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颗首级垒成一座宽二丈高三丈左右的恐怖京观,黑血淋漓的头颅上保留着生前最后一抹表情,或解脱,或害怕,不一而足。
无数苍蝇嗡嗡乱飞,吮食着新鲜人血,享受这丰盛宴席,整个战场散发着另人难受的血腥恶臭,带着恐怖与震慑,血染红了黄沙,浸润了荒草。
十数名汉军步卒手执钢刀,长矛围成一个圈,百余解除武装的盗众在二首领的带领下匍匐在京观旁。
首级京观带来的震撼让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剧盗感到了死亡带来的恐惧,对生的希求,使这些盗贼趴在地下簌簌发抖。
骄傲的汉军战士昂首马上,趾高气扬的环视这些俘虏。
辉煌的胜利,在梁都伯率领下,以百余人全歼四倍之敌,自己毫发无伤,以少胜多的大胜让士卒—个个成了高傲的雄鸡,澎胀的士气使汉军个个脸上洋溢着自豪的胜利喜悦。
梁波望着这些几个时辰前还笃定胜利在望的盗贼,一块搁在胸口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来,眼前危险己解决了,只是军侯和大队…
心中还在担心军侯刘昶和三百兄弟,只待战场打扫完毕就赶赴山谷想法施救。
人才不足阿,这时只能求稳,万不可大意再出差错。
这时只见马库斯带手下游荡在俘虏旁,东看看,西望望,嘴里还嘟噜着什么骂人话,几次险丧xìng命。
最险次敌人就在身后袭杀了护卫,若非不知已是首领,再袭一次,这几十年战阵搏杀没死,却要在刺客短刃下去见朱庇特了。
罗马勇士要死也要死在战阵厮杀上,马库斯心中暗道。
这次汉军彻底搞定昆仑血沙,让马库斯心情大爽,一路cāo着罗马土语骂这些害得自己曾经狼狈不堪的盗贼,指指点点,扬眉吐气。
对这些勇敢面对远多于自己数量的敌人,而依然如此完美大胜的汉军,特别是那位年青的指挥官梁,更是佩服不已。梁波一见马库斯末待在军营,心中突感一种不安,他喊了声:“马库斯大人,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在营地留守“
马库斯想起梁波所令,老脸微红,道:“我待不住,带了几个人来帮忙,嘿嘿。““那大营里还有人吗营内尚有匈奴俘虏,万一有敌攻占大营,解救了他们,纵火破坏,前后夹击,我军人少,就有大危险了。“梁波问道。
“有人,有人,我留了五人看守,都是百战老兵,没问题的。“马库斯回答道。
梁波还是不放心,命李石带一什士卒立刻回营查看。这边检验首级辨认俘虏,让二首领辨认盗贼头领是否在内,己吓破胆的血杀二号头领哪敢马虎。
对着血肉磨糊的死人头颅一个个仔细辨别后,诚慌诚恐地跑到梁波面前报告道:“禀汉国大人,没有护法,不,是贼首的头颅。“
梁波一皱眉,又道:“跪地下的俘虏里也没有吗你莫耍诈,若别人指出其在,你也会变成京观上的添加物,嗯…“
梁波经过此战血火洗礼后,整个人身上油然而生一股杀伐之气,轻声的恐吓在盗贼听来,不吝是死神之音。
偷望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死人京观,二头领顿时吓得脚一软,瘫跪在地,连连磕头,直呼不敢。
梁波问其来了多少盗贼,其忙不迭回答共有四百零五人。
梁波另人将俘虏和首级一加,统共四百零四,不好,让大鱼溜了,立马命二十骑兵分四路追查。
这时,前往大营内李石派人紧急来报,留守大营的马库斯部下五人己遇害,匈奴俘虏己不见踪影。
赶到大营的梁波只见五具尸体横躺在地,转头问身后的李石道:“怎么死的查验过了吗“
李石揖礼回答道:“回禀大人,五人皆被短刃当胸刺到心脏而死,卑下认为是当面趁其不备而为,五人对此毫无防备,意外遭害,现营内关押之匈奴二十一人皆消失不见,当是有人冒充我军诈开营门,在马库斯大人手下没有防备下暴起加害,然后救走匈奴二十—人,为怕我军发现,没有纵火和破坏,据查验尸体看,应发生在三个时辰前,正是我军突袭昆仑血杀盗之时。“
梁波叹了口气,百密一疏,想不到此次奋战,贼首脱逃,匈奴俘虏又让人救走,未能竞全功,殊为气恼。
敌脱逃二十一人,从营中带走马匹,兵器,己方合共百人,要守营,看俘,还要解救被困军侯大队,实在力有不逮,只能莫可奈何,望而跺脚。
将俘虏百人关至大营看押,留二十人守营,这次要带上马库斯,留营也是本军人马,不能将大营再置于危险未测境地。
除去追寻血杀盗首的二十jīng骑,剩下合共六十余人马上赶往山谷救人。
等梁波人马赶到山谷雪墙外时,刘昶部已有十数人脱困,正环绕执兵jǐng戒,一见梁波人马大喜过望。
梁波也心下大定,知无大碍了,忙问道:“军侯大人可平安,兄弟们无事。“
领队什长道:“大人无事,兄弟们也安全,只是斥候闻同兄弟为了救大家坠落雪崖而亡,汤辰队正冻伤,其余俱无大碍。“
等了几个时辰,大队人马俱已平安下崖脱困,刘昶是最后一个背着汤辰下来的。
汤辰冻伤严重,手,脚怕是废了,同袍们望着受伤的汤辰,死去的闻同,感伤不已。
刘昶得梁波汇报了战况,大喜过望,脱困的部下也振奋不已,该杀的盗贼,终于让同袍战友给干掉了,太解恨了,这些天杀的盗贼为达成计谋,居然拿几百条无睪人命做陪葬来完成计划,真是灭绝人xìng,百命不足人惜。又听到匈奴人逃脱了,而且是有人解救。
刘昶想难道匈奴人一直在监视已方人马吗,也不对啊,若如此,两下夹攻,这次自己铁定完蛋。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
这时,李悦等十人正趁夜深突入血杀老巢,油滑老道的他在夜深时偷偷摸入。
睡梦中的留守盗贼虽然安排了岗哨,但自忖山高险峻,路途遥远艰辛隐密,所以根本想不到会有敌人来进攻。
李悦兵分两路,神箭无敌的他轻易就干掉两名无jīng打彩,哈欠连天的岗哨,还是干脆的两箭齐shè。
在漆黑的夜晚,十人分头抛撒硫磺,淋洒火油,直至一名盗贼起夜撒尿,与一名汉军撞了个正着,双方呆望片刻,等汉军战士克反应过来,拔刀劈砍时,惊叫声已响彻寂静山村。
早已占据高处的李悦则乱抛火油,shè火箭劲矢,制造混乱,将持械奔出房门的盗贼从容shè杀。
原本留守的盗贼老弱病残就如何是汉军jīng锐斥候的对手。
虽然凶狠残忍,但在有备而来的军队面前,更兼烈火围绕,身形暴露,敌人又隐在暗处shè箭,抵抗只是徒劳无力的,很快血流成河,颗头颅落地。
火光在凌晨照亮天空,终于,当负勇顽抗的都死于汉军刀下。
剩下的老弱失去了抵抗的信心,也没有能力抵抗。
当第一声饶命出口,第一件兵器落地,第一个跪地投降出现,大局已定。
在高处拉弓放箭的李悦箭下至少夺走十五条xìng命,有他在,士卒的安全大有保障,放心厮杀,越战越勇。
直到李悦下令受降,杀得过瘾的汉卒才握着滴血钢刀停下来。俘虏几十盗众,斩首五十四级,另外还解救了近百被血杀盗掳掠为奴的可怜百姓,其中不是工匠,就是等收赎金的肉票,对李悦等汉军那是跪伏在地,感激不尽。
而最大收获是得到了大批金银珠宝,丝绸玉器,上千石粮食,二百余匹好马,几十套甲胄,数百件兵器。
李悦看的哈哈大笑,对手下兄弟们喊道:“弟兄们,这次大人赏赐少不了拉,你,阿达,带两人快去报告大人,带人来收战利品,哈哈。“
连他自己都感到佩服自己,只十一人就攻破敌军老巢,还毫发无损。
啧,啧了几声,望着几十颗血肉磨糊的首级,跪地捆绑的降俘,自觉自己简直是神将在世,可以比美军侯大人鄯善斩那罗了,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呀。
想到这里,禁不住仰天狂笑,吓得俘虏以为汉军大人想干什么了,抖得更利害了,胆小的甚至吓尿了裤裆。
手摸摸一箱箱金银,眼前满仓的粮食,成匹的丝绸,大堆jīng良兵器甲胄,李悦洋溢着胜利的得意。
那猥琐的傻笑,让手下十名勇士直感到毛骨悚然,后背发凉,心想头儿是不是失心疯了。
话说稚于罗在梁波倾巢而出血杀盗大战之时,将龚晟打昏留在小山头,自带手下两直奔汉军营地。
稚于罗眼见马库斯带人凑战场热闹,顿时心生一计,稍事装扮,大模大样用汉话喊门。
马库斯手下那五人见来人讲汉话(他们听不懂,只知和汉国几位大人说的一样)又观是黄肤黑发,皆以为是汉军来接己防或传令。
哪知一开门进人,笑迷迷的汉军士卒三人突然近身拔出匕首就刺,瞬间五人毙命,连呼喊报jǐng都来不及。
救出额德楞等人后,为防梁波发现,不敢放火破坏,急急寻了几件兵器,找了几匹马两人一骑凑合先将就,然后迅速而逃,简直是短短顿饭工夫。
额德楞被俘气急羞愤而病,处于昏迷,不能任事。
什夫长稚于罗成了这群匈奴人的最高指挥官,胆大包天的他心中生起了一个夸张计划。
想留下趁汉军大胜后不备偷袭一下再回,命屠就带两人护送额德楞千夫长回朐于利受处复命,自带剩余一十九人十匹马回原先隐藏的小山头待机。
回到山头,遍寻不着被俘的龚晟,心中一惊,思忖这里不能待了,偷袭计划也汤了。
汉军得脱逃汉卒的禀报,必有防备,自己在这里也不安全了,要快走,否则汉骑发现就麻烦了。
正yù逃离,耳中听到一阵细蹄马蹄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醒目。
匈奴众人一阵紧张,各抽兵刃在手,以为汉军己来,待声音更近,才发现原来是一匹马上驮伏一人漫无目的而来。
命人拦马查看,马上伏着一名受伤的黑衣男子,背心插着一支羽箭,箭枝shè穿护甲胸镜。
稚于罗是识货的人,心中不禁震惊,暗道:好厉害的shè术,好大的力道,居然可以shè穿护心镜,这样的shè术就是在匈奴人里也是万中无一,这人命也真大,定是此次与汉军交战一方的生还逃脱者,先救他,说不定以后有用。
思罢命人带上黑衣人,带队急遁而走,迅速隐入凌晨的暗sè中…
此时的汉军大营正在为坠崖而亡的闻同,一名jīng绝斥候举行肃穆的葬礼。
丘锐,王雷,余三,梁波为其抬尸架,放置营中木堆上,刘昶亲自点燃火。
望着吞噬闻同身体的熊熊烈火,脸趟热泪,肃静而立的士卒低沉吟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悲怆的歌声在昆仑山中回荡,悼念为战友同袍牺牲生命的好兄弟,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火焰将闻同尸身焚尽,收拢骨灰,准备择rì带回jīng绝。清点战果,斩三百,俘一百零四,得马三百匹,兵器无数,黄金三百。其它还好,缴获的三百马匹正好可以弥补山谷中的损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