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结果呢?李成肆是真的还是假的?”太后急问。
“长公主还没来得及赶到行宫时,世子和兰儿就被两名黑衣人掳走了,本王也是为了这件事专程进宫面见圣上。只是看今日圣上的反应,本王想,世子的身份应该是真的!”河西王道。
“是真的?”太后明显有些失落,河西王当然明白太后所想,与太后一样,河西王意识到李成肆是正主时也是一样的失落。
“嗯。”河西王再次肯定。
太后原以为河西王如此大费周章,闹得满城皆知,必是抓到了什么可信的把柄,没想到还是空欢喜一场。
“那给宥之洗清罪名一事岂不遥遥无期?”太后越想越失落,河西王见状,宽慰道:“太后不用担心,秦王殿下不是这么容易被算计的人。另外本王赶来还有要事,不如太后便随本王一道进去同皇帝商议罢。”
“哀家一名深宫妇人,有什么好参与的?”太后皱眉。
“事关道门。”河西王也只是猜的,虽然没有多少把握,但是直觉告诉他,此事应该差不了多少。
果然,太后听到‘道门’两个字眸光顿时一沉,甚至有些恍惚,一个失神竟有些踉跄,嬷嬷赶忙扶住太后,“太后当心。”
“道士不都死了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太后按住心中,似是在讶异着胸口一股起伏不定的惶恐,河西王明白太后的惊慌,温声劝道:“本王也只是猜测,一切缘由还有待查证,本王来也正是想和皇上商议此事。本王想,有关道门的事,太后知道的应该比本王与皇上都要清楚,所以……”
“多少年不曾听到这两个字了……”太后闭了闭眼,倚着嬷嬷的手臂站稳,“哀家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只是这一天来的太晚了,哀家差点都以为李氏子孙能侥幸从国师的诅咒中逃脱出来,看来还是……罢了,先进去罢。”
太后回头看了看嬷嬷,嬷嬷紧紧扶着太后,一步一步朝大殿之中走去。
大殿之中,皇帝正肘着额心坐在威严大气的龙椅之上,可他眉间深深陷下去的几道皱纹,让他九五之尊少了几分霸道,多了几分无奈和惆怅。
“皇帝。”太后慢慢朝大殿中皇帝走去,皇帝见状忙起身走过来,“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回头看了看河西王,皇帝顿时便明白了,于是叹口气道:“是儿子没能让母后放心。”
太后轻轻拍拍皇帝的手,“哀家不怨你,这桩恩怨,纵然是先皇在世,今日怕也是一样的结果。”
“母后此话何意?”皇帝有些不解的问。
“河西王都和哀家说了,今日的事有道门之人插手?”太后问。
“这……”皇帝愣了下,偏头问河西王,“河西王何以见得?”
河西王默了片刻,道:“回皇上,本王斗胆猜测,今日掳走李成肆与兰儿的那两名黑衣人便是秦王殿下与子湛,而本王那从宗室过继过来的义子萧楚娄,很有可能便是道门之人。”
“此话可有依据?”皇帝看上去不太信。
“黑衣人的出现是因为萧楚娄对兰儿下杀手,黑衣人迫于无奈才选择在行宫铤而走险,以秦王和子湛的身手,做出此等举动并不奇怪。再者除了秦王,本王想不到还有任何人有救兰儿的动机。”说话间河西王神色明显变得有些凝重,“皇上不用戒心,本王今日前来并非要皇上问罪秦王殿下,相反,本王是想协助皇上找出秦王,确认兰儿当下是否安全。”
“你不是怀疑兰儿是假的?”皇帝问。
说起这事,河西王愈发愧疚,“是本王太过相信萧楚娄,所以一直没有动作,尽管本王心中仍是相信兰儿是真,却还是一直没有动作,此事……”
“罢了。”皇帝摆摆手,“你知道就好,这些话还是留着和兰儿说罢,跟朕说没有半点用处。”
“是。”
“你说的道门之人,可是指萧楚娄?”皇帝问。
“正是。”河西王深深叹口气,“本王不清楚萧楚娄到底是被假冒,还是他在本王面前一直装的很好,不过本王以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这怎么可能?”皇帝不信,“萧楚娄是你从宗室中过继而来,朕当初也是亲自作证的。若说他是道门之人,那当初他进你河西王府时不过是五岁孩童,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教习成今日这番惊天能为?你竟然还毫无知觉。”
“本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今日的萧楚娄给本王的感觉,没有半点异常。若是假扮者,必然不能掌握本王对萧楚娄的态度和心思,今日的事,他竟是连本王相信他到可以到怀疑兰儿身份的地步也掌握的极为恰当,这一点不是任何人能做到的,除非萧楚娄本人。这是多年相处下来的彼此熟悉和默契,绝不是外人能驾驭的。”
“这……”皇帝错愕,“照你的意思,那这个萧楚娄若是真的,那他又是受何人教习,才有今日的才干?”
“本王不清楚。”
“当初哀家就反对你迎进宗室子弟,你还年轻,总还能有子嗣,却偏偏要坚守兰儿母妃,不肯再续弦。现在,因为一时的坚持,反倒陷兰儿于危境,河西王你实在太过不智!”太后忍不住感慨道。
“母后,河西王当下已是后悔万分,就别再提他的痛处了。”皇帝忍不住劝太后,皇帝很明白河西王当初的坚持,只是当初年轻,皇帝也曾以为河西王不过是一时的执拗,却没想到时隔多年,河西王竟然真的从一而终,坚持初心。
虽然皇帝对丽贵妃的心意未改,但相比于河西王的纯粹,皇帝还是差了太远。
“都一把年纪了,说这些你们可能难为情,但哀家不得不说,生在帝王贵胄之家,你们实在太过幼稚。”太后恨恨拍了拍嬷嬷手臂,情绪颇有些激动,皇帝忙掺住太后,安慰道:“母后说的是,儿子谨听教诲,母后且放宽心,当下还是以救回成肆和兰儿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