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秦王似有若无白了林西月一眼才道:“这长阳王素来胆小,最怕鬼神之说,这发现的那天正好是晚上,那姑娘觉得面具戴久了脸上有些发痒,所以趁夜起来想取下洗洗,可又不敢掌灯叫丫鬟,只得到妆台前点了一盏烛火,借着微弱烛光自行打理。长阳王就在这时醒了,一睁眼刚好透过铜镜看到正撕扯面具的姑娘,当场就给吓得昏死过去了。这姑娘也没发现长阳王醒了,处理好自行回去睡下,等到第二天晨起的时候,长阳王已经断气无力回天了。当时本王还特地请了齐大夫过去看,齐大夫告诉本王长阳王是吓死的时候本王也不信,高阳长公主更不信,于是这事也只有那才做了几天王妃的姑娘知道。不过正如你所说,纸包不住火,这面具戴久了姑娘的脸开始溃烂,更戴不得面具,最后这事还是被伺候长阳王王妃的丫鬟发现,然后将此事告知了长公主。长公主遂将这姑娘押至大理寺,经过一番盘查这才知道了长阳王的死因,也是因为这事礼部的那名三品大员也被牵连入狱,一家人都给长阳王赔命了。本王这个长姐啊最是疼她这个表弟,知道他竟然被自己王妃迫害,哪里能容得下呢?这姑娘也是自作自受,脸溃烂到连生母生父也不认得,最后在狱中抢地自尽。也是因为这桩皇室丑闻,高阳长公主向皇帝请旨,像当初坑杀道门术士一样坑杀玉石堂众人,所以风靡一时的玉石堂顿时销声匿迹隐没了去,本王倒不想你竟能找到他们。”
“这也太可悲了。”林西月不胜唏嘘道,秦王说着也是面带忧伤,感叹道:“是啊,虽然高阳长公主和我并不亲近,但到底是手足,本王也不想见她受此打击。因为这事消沉的还有李成肆,他自诩刘羌知己,刘羌一死他自认世间再无可深交之人,为此还冒犯圣上私自离京四处云游了两年。”
“不过这长阳王也太短命了,这么一吓就死了。”林西月长叹一声,秦王垂眸,道:“这事也怨不得他,长阳王小时候生母早逝,听闻就是被道士吓死的,因为这件事长阳王一直无法释怀,所以也有些这个缘故罢。”
听及此林西月有些惭愧,低下头不敢再发表想法,秦王笑着摸摸林西月头,“怎么?”
林西月摇摇头。
“你也不必自责,此事已经过去了,该追究的也都追究了,只是可惜了长阳王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说完秦王见林西月还是很上心,笑笑转个话题道:“对了,本王之前允诺你今日带你去林府拜访,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想来不多会儿宫里就会来传本王,所以林府暂时是去不了了。不过你放心,早晚都会去的。”
林西月点点头:“殿下允诺西月从不曾怀疑,西月不着急。只是尺练章毕竟是一品大员,善后的事殿下还得上心,我怕……”
“不用怕,皇上也早想办尺练章只是一直没寻到机会,再者又有谆王碍事所以才留他命至如今,再者今日的事只有你和李成肆在场,其余人除了尺府那个管家都已经没机会说话,即便所有人都怀疑本王,但也没人敢指证本王。你且安心歇着罢,近日来本王总看你精神不济,不知可是吃睡有碍?本王将齐大夫请来给你看看罢。”秦王拍拍林西月手背问道。
不说还好,一说林西月就越发觉得困倦,懒怠多想点点头:“都听殿下的。”
“嗯,看你模样已经困极了罢?先歇下罢,本王回书房办点事。”秦王缓缓站起,然后扶着林西月躺下,吩咐画扇在屋里焚上安神香后等林西月睡着才出去。
关好门秦王将画扇叫到身前来,问:“你有没有觉得林西月自回府以后有些不对劲?”
这件事画扇早有察觉,只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再者又怕秦王过于担忧所以一直没说,如今秦王问起画扇才敢开口,道:“殿下也发现了?”
秦王回头瞥了眼屋里,“以前她方进府的时候晚上总是睡不着,有时候本王半夜醒来发现她还没入睡,那时候只以为她精力充沛异于常人。可这一次回府怎么总觉得她睡不醒一般,整日昏昏沉沉,甚至连机敏也不如往常。”
“嗯,奴婢也这么觉得,殿下可是怀疑她不是真正的林西月?”画扇说出这个猜想的时候自己也惊了一跳,秦王却想也没想便摇摇头:“不,她是真的,这一点本王错过一次不会再弄错第二次。”
画扇也觉得这不太可能,点点头回:“那殿下觉得是因为什么?”
“不好说。”秦王苦思不解,垂眸道:“你去济世堂将齐大夫请来给她看看,还有这些日子她的饮食也一并让齐大夫查查,看是不是食物相冲之类的缘故,凡事能想到的可能你都上心一些仔细排查。本王近来事忙,王妃的事就劳烦你费心些。”
“奴婢分所应当王爷言重了。”画扇应下,“王爷尽管去吧,王妃待画扇情同姐妹画扇自是知恩图报,王妃的事奴婢绝不轻忽。”
“有你这番话本王就放心了,那本王先忙去了,今晚可能会晚些回来,你仔细照看着。”秦王吩咐完便往书房去了。
李成肆被秦王带回了王府,安置在汀芷园,等他清醒过来毫不意外直冲冲就闯进了书房要秦王给个说法,秦王正手执竹简倚座在寒竹西窗下,抬眸对上兴师问罪而来的李成肆只淡淡道:“你想要怎样?”
“怎样?”李成肆怒不可遏,“那个女人冒充萧兰儿打探乐清侯府密辛,此事不止关乎乐清侯的生死荣辱,更关乎沁阳的名声和下半辈子,怎么能让她……”
“让她活着?”秦王淡淡道,“难为你自认长阳王知己,长阳王怜香惜玉到何种地步你不比我清楚,若是他知道你今日对一个姑娘苦苦相逼不知还认不认你这个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