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一来,谆王便成了父皇皇权中唯一一支不受控的权力,这样对于大蜀国来说,绝非好事。正像今晚一般,谆王险些将整个朝政毁了进去。”太后道。
“哀家要说的就是这个。自古红颜多祸水,当初谆王母妃进宫的时候,哀家就知道整个后宫以后就数她能生事,没想到就连先皇仙逝她也能捞些油水出来,竟叫哀家都动她不得!”太后眼中狠厉之色分明,回头拉住秦王示意他挨着自己坐下,太后定定看着秦王道:“你是知道,哀家最不喜那些个长得狐媚的,不论是谆王母妃还是清贵人,哀家都是容不得的。今晚的话你可得记清楚了,若是你眼里还有哀家,从此以后便不要让哀家再听到任何有关清贵人的风言风语,若不是,哀家只当没有你这个孙子!”
太后话说的极重,秦王心头一震,看着太后半晌没话说。太后忽然提起谆王母妃,秦王没想到原来竟是为了这番话做铺垫,想来太后是知道了桃儿的事,是了,王府里有个王妈妈,太后什么事能不知道啊?
终于秦王点点头应着:“孙儿一切都听皇奶奶的,只要是皇奶奶不喜欢的,孙儿也都不喜欢。”
见秦王服软太后心里稍稍熨帖,拉住他的手柔声安慰道:“哀家方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你不要怪哀家,哀家最是不想到了晚年还要这么劳心劳力替你们着想,反过来还不见你们领情。哀家已经是一只脚踏进黄土里的人了,只希望在哀家还能管事的时候能多为你们做些事情,等你真的哪一天登上了那个位子,哀家才算是放心!”
“孙儿省的,等孙儿回府就将桃儿打发了,以后再没有清贵人这个人!”秦王垂首道。
“嗯,难为你了。”太后点点头,回头又道:“今晚的事你放心,哀家绝不会叫你委屈了去,既然有英大人那边支持,再加上哀家母家这边,两头施压,最后皇帝也不得不对谆王小惩大诫,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也断然不能让他这么好过!”
秦王听到这番话忙按住太后微微摇头,太后愣了下,问:“宥之这是为何?”
“皇奶奶,今夜的事孙儿不打算追究,英大人那边孙儿也希望说服他们不要缠着谆王不放。毕竟若是英大人不肯退让,白大人那边自然也是不肯退让的,到时候不仅仅是父皇难做,更重要的是大蜀国的朝政也会因此搁置,到时候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孙儿作为皇家子,自然该为父皇分忧,为天下黎民百姓思虑,若是孙儿一人委屈便能换的两方利益,何乐而不为?”秦王道。
这番话说的有些冠冕堂皇,连太后也不信,只是秦王不追究,太后始终觉得有事在里头,忙问:“宥之当真如此想?”
秦王微微一笑,“回皇奶奶,此为其一。”
“哀家就知道!”太后嗔笑着摇头抬手指了指秦王,秦王笑着道:“今夜的事若是英大人固执下去最后也只是僵局,说不好真的会闹得朝局瘫痪,若真到了这一步,只怕到时候大肆封官便不得不行,这样一来万事又回到了.asxs.,什么也没捞到。倒不如让孙儿来做个大方人,主动要求不再追究谆王保护不力的过失。但是皇奶奶体恤孙儿,父皇为了安抚英大人等一干重臣,不得不大肆封赏安慰孙儿不是么?就和往常一样。不过这一次,皇奶奶便可以开个大一点的价码,比如……”
“储位。”太后领会了秦王的意思自然接道,“这么说起来,这一次还真是个好机会,为了安慰朝中大臣,皇上不得不为,而白大人那边也没有理由抗拒,否则其心便可诛矣。”
“正如皇奶奶所言,这一次已是十拿九稳,虽然失去了朝中助力,但储位落定,便是父皇也再不能轻易改动,更何况谆王?朝中原先中立的派系也自然会靠拢过来,只要成了储君,便不愁没有新的党权。这一点怕是华少爷也没有想到才是!”秦王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看的太后也跟着舒展了些眉梢,太后见秦王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再想想不过年前时还是那副痴傻模样,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这个宥之怎么说好就好了呢?那么多名医多年来日夜更迭的替他诊治,都说再无清醒之日,怎么好好地忽然一下就清醒了呢?而且这一清醒过来,完全不像是未经人世的模样,反倒像是在朝堂里摸爬滚打了多年一般,太后不禁怀疑,这个孙子只怕从一开始就是在装傻啊!
两人商定好后,太后这才起身带着秦王往馨启宫去看望丽贵妃,只是到的时候皇帝已经在那里了,有些话自然是不能说的。皇帝让丽贵妃带着秦王去里间好好说说话,这边得了空,皇帝也和太后两个人私底下盘算起来了。
太后想着秦王的话,原本是想透个意思,不过回头想到皇帝多疑的性格又打住了,这事还是交给英大人来开口比较好,于是只是将谆王的可恶又劈头盖脸的数了一番,言辞激烈到让皇帝都觉得仿佛是在数落自己一样,只能怔怔点头应着,不敢插半句嘴。最后太后发泄完了,这才堪堪放柔些声音道:“皇帝,你好歹也是天子,就算他谆王右先皇御赐的五万军权,那也不能让他如此胡来,不然朝中以后岂不便以他为大?这可如何了得?朝中拉帮结派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让谆王借此声威大振,这以后还有谁压得住他?只怕到时候这朝政还是不是皇帝的朝政都不好说了才是!”
太后的担忧不无道理,皇帝自然也怕这个,心里也是万分焦急,恨不得立即扶持某个士族起来,也好让谆王有个忌惮,不过眼下朝中势力大点的士族也就只有太后母家,但是章家毕竟是外戚,皇帝又担心外戚干政,所以一直都提防着,没敢大肆封赏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