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宾宾,你看那个那个,像不像一只小兔子?”离雾惊喜的声音跟在小宾宾兴奋的声音之后响起。
听着离雾也跟孩子似的的欢快声音,竟不自觉的抚平了内心的焦躁和沉郁,云妆不由的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
离雾说的对,即便再重新经历一番当年的痛彻心扉,可毕竟现在她已经有了小宾宾,再也不是那个时候孑然一身的凄凉情境了。
想到这,云妆心里释然不少,也能以平和一点的心态来面对羽澈了。
“你怎么想起一个人跑到草坪上来放烟火?”云妆主动开口。她知道这些烟火原本是为梧桐准备的,等除夕晚宴过后再燃放,用来热闹热闹的。
可是谁想到一天之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而梧桐也被羽澈赶走了,除夕晚宴也取消了。
羽澈蹲在地上,听了云妆的话一愣,他没想到云妆居然会主动开口跟他说话,烟花爆破声中,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直到三秒过后才反应过来,噙着惊喜的笑容说道,“买都买了,难不成还要留到圣诞节再放么?”其实梧桐走后他心情一直愧疚低落,再加上离雾后来冲进来愤怒的谴责他当年的行为,更让他心头郁结。
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残忍无情的伤害云妆,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他那些小小的苦衷对于云妆和梧桐两个人的伤痛来说,根本是微不足道,不值得一提。或许……真的是自己做错了,错到连忏悔的权利和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错到再也挽不回云妆了。
只要一想到云妆会彻底的走出他的生命,他就心慌不安的无以复加,焦虑烦躁之中就走到这草坪上来透透气,让这初春犹带着冷冽寒气的夜风将自己吹的清醒一点。
管家过来请示,晚餐怎么办?还有那些烟火怎么处理?
羽澈心头烦躁,根本没心思吃什么晚饭,可是一听那烟火,想了想,决定让管家带着佣人抬到草坪上来,就在这除夕之夜让它们的美丽绽放在夜空吧。
梧桐虽然走了,可是这烟火原本就是为她准备的,那么就在今夜燃放吧。
第一箱烟火还没放完,小宾宾蹦蹦跳跳的就跑出来了,在一边欢快的的拍手看烟花。可是他心情低落,也没有心情陪着小宾宾一起看,只顾着在一边点燃每一个烟花筒。
云妆在忽明忽暗的烟花光亮中看到羽澈寂寥自嘲的笑容,心中忍不住一痛,环顾十几个烟花都已经点燃,便淡淡开口,“夜里天气冷,你的腿还没有好全,快进屋吧。”
听了云妆话中淡淡的关切,羽澈心中一暖,仿佛整个人瞬间活过来了一样,温柔应道,“好。”
羽澈起身,缓缓的走到云妆面前,大概是在寒风中蹲的太久了,左脚有些僵住了,走起来有轻微细碎的痛传来。
最后一波烟火连续在夜空绽放,整片天空都被照亮了,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在灿烂的烟花下无所遁形。
云妆看到了羽澈微微皱起眉头吃痛的表情,看他走路一跛一跛的,知道他是腿又疼了。
“快回去吧,你的腿不适合在这么冷的环境下待太久。”云妆轻轻开口,双手自然而言的伸出去扶着他。
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感受到云妆这样的温柔了,羽澈有种受宠若惊的惊喜,却又怕云妆只是被烟花迷了眼,所以只安静的任由他扶着,不敢开口也不敢将惊喜表现在脸上。
离雾抱着小宾宾,当然也看到了云妆的体贴举动,宠爱的亲亲小宾宾冰冷滑嫩的小脸,笑道,“小宾宾,烟花放完了,我们也回去吧,小肚子是不是饿了呀?”
天黑了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离雾不用看时间大概也知道应该有七八点了。这羽澈也真是的,梧桐走了,连带晚饭也不给他们吃了。
羽澈听到身后离雾跟小宾宾的说话声,不由的心生愧疚。于是停下脚步,转回头露出歉然的笑意,“是啊,小宾宾该饿坏了,咱们回去吃晚饭吧。”
回到餐厅,昏暗低迷的水晶灯光下,只有管家一个人独自静静的候着。看到羽澈回来,原本冰冷难看的脸色也已经好许多,便迎上前。
还未等管家开口,羽澈便出声吩咐,“准备晚餐吧。”
管家恭敬的应了一声马上跑去厨房准备,羽澈和云妆等才到餐厅坐下不久,一道道精致美味的菜肴就被端上桌了,热气腾腾的冒着扑鼻诱人的香气,让人闻之不由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吃完晚餐,离雾就识趣的带着小宾宾去玩了,把空间留给羽澈和云妆。
云妆看着羽澈时不时蹙起眉头,便以为他腿伤又痛了,就扶着他回房了。
羽澈心情一直忐忑,又因梧桐之前的控诉心存愧疚,晚餐吃得并不多,大概寒风吹久了,身体一直冷冰冰的没有暖起来。
大概是有点冻着了,羽澈觉得喉咙像被火燎过一样,有些刺痛,仿佛卡了几根细细的鱼刺一样在喉咙,不时的咳上几声,连吞咽口水都觉得疼痛困难。
云妆见他自吃晚饭开始就一直在咳嗽,于是忧心道,“是不是冻着了?要不要叫格雷特过来看看?”
羽澈听到云妆的关切询问,有些受宠若惊,“没事,我去洗个热水澡就好了。”说着就走到靠近卫生间外的壁橱取出浴袍和干净的毛巾来,准备进去洗澡了。
云妆见他要洗澡,想着大概他洗完就要休息了,就轻轻开口,“那你洗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羽澈看到云妆要离开,心里一阵懊恼。好不容易跟云妆有了独处的机会,他都还没跟云妆好好说上几句话,怎么这么笨偏说要洗澡呢?
眼看着云妆已经走出房门去了,羽澈情急之下关壁橱的时候手肘撞了一下橱门,虽然不痛不过声音倒是挺大。
云妆闻声快速回头担忧的看着羽澈,“撞哪了?”
羽澈灵机一动,故意整个人歪在壁橱上,皱着眉头表情痛苦道,“转身,太急了,就撞到橱门上了……”一边说着,还一边用余光偷觑云妆的反应。
果然,云妆听了马上跑回羽澈身边,弯下腰检查着他的双腿,着急道,“是不是撞腿上了?是不是撞在左腿了?”左腿是羽澈为救小宾宾骨折受伤的那条腿,不会到了快要好的时候又撞伤了吧?
羽澈装作很痛苦,体力不支的倒在云妆身上道,“左腿……不知道是不是又骨折了?”
云妆听了一惊,马上扶羽澈倒向她的身体,“别乱动,我扶你在床上躺好,你忍着点,我去让管家打电话请格雷特医生过来……”
“别走……”羽澈一躺下,就紧紧拉着云妆的手不让她离开,语气沉沉的带着哀求,“别离开我。”
云妆有一瞬间的心软,羽澈的手那样冷,可能是刚刚在外面冷风吹久了。反手握住羽澈的大掌,柔声安慰,“我在这里,我不走,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是很痛吗?”
云妆的手那样的温暖柔软,她的声音是那样温柔,她的呼吸是那样清晰的近在耳畔,连带她身上独有的冷冽清香都是那么清晰。
羽澈从没像此刻这样觉得满足和安心,为了能长久的留住这样美好的感觉,为了不被云妆识破他的伪装。羽澈故意小心翼翼的扶着左腿轻轻的移动几分,细细的感知一番,最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应该只是擦撞了一下没什么事情,痛的不是很厉害。”
云妆向来对羽澈的话深信不疑,身为杀手的他大大小小的伤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了,到底有没有撞伤骨头相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只要羽澈说没事那就一定是没事了。
“你的手这样冷,我给你倒杯热茶吧。”说着,云妆从床边爬起身。
“不用了。”羽澈长臂一拉,云妆又回到他身边了,“大概是刚刚冷风吹久了,我去洗个热水澡就好了,不过就是腿有些行动不便,不知道会不会摔倒在浴室里。”
羽澈故意说的可怜兮兮,仿佛行动不便的他此刻进浴室洗澡真的会摔倒在湿滑的地面,让好不容于快好的左腿又再度骨折。
云妆一听,顿时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羽澈,内心似乎在做着挣扎,最后脸都红了,绝然的仰起头看着羽澈,“我陪你进去洗澡吧。”她既怕羽澈会感冒,又怕羽澈会在洗澡时摔倒,所以心一横,决定亲自陪他进去洗澡。
羽澈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他没想到云妆会这么干脆,于是他反倒有些犹豫了,“你要跟我进浴室?这不太好吧?”洗鸳鸯浴他倒是能接受,不过云妆跟他进浴室不是陪他洗鸳鸯浴的,而是穿戴整齐的站在旁边看他光溜溜的洗澡,这个他一点都不喜欢。
云妆脸色虽红了,可是嘴却倔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她都替小宾宾洗澡洗了三年半了,男人不都一样么?只是大小的问题。
羽澈听完整张脸都黑了,嘴角隐隐抽搐,云妆的这句话在他听来有两种意思。一是云妆之前就见他的裸体了,所以不怕再见一次。二是她跟洛斯好歹也同居一个屋檐下三年,又生了小宾宾,所以早就见多了,见怪不怪了。
当羽澈只要一想到是第二种可能时,心里就觉得非常不舒服,有种郁闷之气梗在心头,憋得难受,却又无从发泄。
云妆见羽澈突然就不说话了,也不动了,于是疑惑的上前扶住他,“我扶你进去吧,浴室的地面比较湿滑,还是小心为上,别又……”想想后面的话不吉利,云妆就没有说出口。
羽澈正心头窒闷不已,云妆的手刚刚触及他的衣服就被他下意识的挥开了,神色不豫道,“不用劳烦你了……”
云妆没料到羽澈会突然变脸,被他这么一推,在好不准备之下竟往旁边栽倒过去,旁边除了羽澈也没有其他可以支撑的东西,倒下的瞬间手在空中乱舞,只睁大一双惊慌的眼睛。
“小心……”羽澈没想到自己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就把云妆推倒了,忙又伸手去拉她。
在力的反冲之下,羽澈搂过云妆往后倒去,眼看着两个人都上摔到地上去了,羽澈情急之下右脚用力一撑,两个人最后双双落在了柔软的大床之上。
姿势是极其暧昧的,而且还是云妆在上羽澈在下,刚巧两个人嘴对嘴碰在了一起。
云妆只觉得嘴上撞上一个既温暖又柔软的东西,等她缓过神来适应眩晕的感觉后赫然发现自己趴在羽澈的身上,吻上了他的唇……
轰隆一下,云妆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烧起来了。慌乱的扬起脸,离开羽澈的唇,脸色酡红,手脚并用的想要挣扎着起身,从羽澈的身上爬下来。
“对,对不起,一时没站稳,没撞到你吧?”云妆红着脸说的语无伦次,磕磕巴巴的。
云妆虽轻,可是两个人这么齐齐的摔下去也够他受的,片刻的眩晕之后有气息不稳的呼吸呵上云妆的脸庞。他虽然被撞得七晕八素的,可是手还是快云妆一步在她起身之前就按住了她。
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危险,羽澈沙哑着声音开口,“别动。”
云妆怕压到羽澈的左腿弄伤他,被他这么一喝,真的就伏在他身上一动不敢动。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的淡淡薄荷清香,房间的温度陡然升高了,就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呼吸这么困难呢?
“你,是不是弄伤腿了?”云妆轻声的问道,因为跟羽澈挨的很近,说话的时候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
“缓,缓一会儿就好。”羽澈的声音带着压抑,沉沉的从云妆身下传来。
云妆馨香的身子此刻就在自己怀里,温香软玉在抱,这种久违的温暖和柔软几乎激动的他就要落下泪来。他舍不得放手,只要一会儿就好,就让他这么静静的抱着他的云妆,只要再一会儿就好。
云妆静静的趴在羽澈身上不敢乱动,气息有轻微的紊乱,身下的羽澈原本冰冷的身体此刻烫的惊人……
脸烧得更加的红了,伴随着微微的轻颤,云妆闭上眼,她清晰的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急速又深沉的电流划过身体,以及那些敏感的地方,令她忍不住的颤栗,身体下意识的靠近羽澈。
羽澈感受到紧贴着身体的云妆由僵硬到柔软,心里升起了一股被接纳的急速喜悦,深不可测的眼眸如东方最璀璨的星辰,在黑夜里灼灼生辉,盯的云妆一阵颤栗羞涩。
身体不安的扭动一下,想要从羽澈的身上爬下来,可是却被羽澈紧紧的搂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分毫。
“你还没缓过来吗?”云妆轻若蝇蚊的声音柔柔的呵在羽澈耳边。
羽澈深吸一口气,被云妆的温软甘冽的气息拂的全身燥热难安,体内有一股积聚了好几年的深沉欲望就像冲破牢笼的猛兽,如倾泻的洪水一样顷刻间颠覆了他所有的理智。
双手扣住云妆的后脑勺按下她的头,狠狠的吻上去,不顾一切的吻上去。即便他们没有明天,这一刻也要吻她个天昏地暗。
云妆最后的理智和矜持被羽澈灼热霸道的吻给吞噬了,任由自己沉浸在他的狂野柔情中,跟着他一起沉沦。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娇喘呻吟声,沉沉的,一下重过一下,重重的敲在彼此的心头。
此刻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都默契的享受着彼此的温暖,和难得的和平宁静。
衣服半褪间,云妆忽然感觉身上一片寒意袭来,睁开眼望去,看到自己胸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在干什么?怎么能又一次放任自己沉沦在羽澈编制的情网之中呢?那里是万劫不复的地狱啊。
迷离的眼瞬间变的清明冷寂下来,倏然伸出双手用力推开正意乱情迷中不能自已的羽澈。
羽澈正忍得辛苦,浑身燥热虚无间想要急切的宣泄,在毫无准备之下就被狠狠的推开,怀中骤然失去温度的他睁开一双充满欲望的深沉眼眸,不明所以的瞪着冷淡的云妆。
云妆的冷淡,是无声的拒接,让燥热难安的羽澈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仿佛突然被人用冰水淋了个底朝天,体内的火瞬间被熄灭了。
他在干什么?还没有得到云妆的原谅,就迫切的想要得到她,真正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云妆努力调整急促的呼吸,用刻意冷漠的声音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快速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头也不回匆匆的跑出羽澈的房间去。
羽澈怔怔的看着脸色煞白、仓皇而逃的云妆,清隽的面容黯然消沉,终究……云妆还不能原谅自己当年所犯的错。
也对,自己伤她这么深,云妆又怎么会轻易原谅自己呢?毕竟如今的他再怎么做,也换不回那个被他亲手扼杀的孩子了。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云妆都刻意回避着着羽澈,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尽量不出现。实在避无可避,就把羽澈当做透明人,无视的彻底。
羽澈心中苦涩,他知道那一晚自己的轻率又一次唐突了云妆,可是云妆一直避着他,让他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日上午,格雷特医生到古堡来给羽澈循例检查腿伤,经过了一系列严密的检查之后终于宣布,羽澈的腿伤已经彻底痊愈了,断裂的骨骼已经长好,愈合的非常好。只是因为是新长的骨头,非常脆弱,仍需要注意,不要剧烈的运动或是碰撞,要不然很容易在旧伤口上伤上加伤的。
羽澈没有注意,在云妆听到他腿伤痊愈的消息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小宾宾听到羽澈好了很开心,老是霸占着他的腿,笑嘻嘻的搂着羽澈脖子再三确认道,“羽叔叔,真的都好了吗?”说着又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摸摸羽澈的左小腿,扬起可爱的小脸认真道,“这样碰一下也不痛了吗?”
羽澈含着宠溺的笑,“不痛了,真的一点都不痛了,你就放心吧。”
随后抱起小宾宾站起身,转了两圈,“你看,叔叔又能抱着小宾宾走路了。”
小宾宾笑的异常开怀,“太好了,羽叔叔可以陪我出去玩了。春天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到草坪上去踢足球了。”
羽澈抬眼从窗户往草坪看去,是呢,春天已经悄然来临,那些黄绿色的草坪细细看的话,已经能看到其中嫩绿色的幼芽在破土而出了。
“当然好了,小宾宾喜欢踢足球么?”羽澈含笑问道,伸手在他可爱的小脸上捏了捏。
“可是羽叔叔踢球的时候会不会脚疼呢?”小宾宾突然又想起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之前妈咪说了羽叔叔小腿上的骨头断了,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疼的,虽然长好了,可是踢球要用很多力气,会不会骨头又裂开呢?
羽澈闻言笑容越发扩大了,想不到小宾宾小小年纪还能想的这么深远,于是和颜悦色道,“跟小宾宾踢球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也不至于会把腿踢断。”
“哦,那太好了,等小宾宾周末不用上学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去踢球了。”小宾宾快乐的说道。
羽澈眼神羡慕的看着小宾宾的笑脸,还是孩子单纯,这么容易就能满足和快乐。
“好了,小宾宾,别闹羽叔叔了,小心将你的感冒传染给羽叔叔。”云妆终于出声。小宾宾这两天有些零碎的咳嗽,在家已经歇了两天没去学校了,因为小宾宾体质弱,云妆怕他继续去学校感冒会加重,所以请了两天假。其实只是小感冒,也已经好了,不可能传给羽澈,云妆这么说只是想带着小宾宾离开羽澈的视线而已。
“哦,好吧。”小宾宾乖乖的从羽澈怀里滑下地来,慢慢走到云妆身边。
云妆马上抓紧小宾宾的手朝房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过头对羽澈招招手,“羽叔叔,等小宾宾病好再陪你踢足球哦。”
羽澈又好笑又好气,这个小捣蛋鬼,明明刚刚是他让自己陪他踢足球的,现在倒反过来变成是自己强求这个小家伙跟自己踢足球了。
眸光愉悦的而看着小宾宾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羽澈跟格雷特又说了几句话,这时电话响起了,格雷特一看羽澈有事要忙,就比了个手势离开了。
羽澈颔首,电话接通,原来是公司打来的,说是由于执行董事好久没去公司处理事情了,今天早上出了个大乱子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羽澈当机立断在电话里做了简单的补救措施,然后交代明天会亲自回公司处理。
不知不觉已经近四个月没去公司了,也该回去好好整顿整顿了。想到梧桐自那一天后就再也没去公司,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羽澈不由露出凝重的表情,不知道梧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第二天羽澈一赶到公司就马上着手处理昨天上午发生的乱子,原来是梧桐一连好几日没来公司,原本由她经手的合作案出了纰漏,结果对方公司咬住君澜违约,要求终止合约并巨额赔偿。
赔钱,终止合约都是小事,可是羽澈仔细看了研究了那出的纰漏,而且发生的时间刚巧是梧桐赌气躲起来不见人的时候,非常的巧合非常的敏感。
研究了一上午,羽澈决定亲自去施工的工地实地查看,对方建筑公司声称他们君澜的地皮上因为发现了有一块地凹陷,导致建好的几层楼塌陷。因为事出突然,当时又是深夜,所以几个夜宿在一楼的民工被砸死了。
本来这个工程比较大,羽澈想提前两个月竣工,所以雇了纽约市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建筑公司共同参与了施工建楼,却想不到中途出了这样的乱子。
羽澈到了现场查看,可是倒塌的楼房变成一堆废墟,好不容易盖起来的几层楼和地基顷刻间就毁于一旦了,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羽澈拨了几通电话,请了这方面的专家来检验大楼倒塌的真正原因,他有一种直觉,这次意外事故绝对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人为的成分偏大。
可是死了的民工无辜,羽澈就令副总经理去妥善处理这几个民工的后事,也让财务拨了补偿款。虽然民工是对方公司的员工,可是对方公司不肯赔偿,就这么僵持在那里。他们等得起,可是死者和死者的家属们等不起,羽澈愿意花点钱把眼前的事情先平息下去,否则死者家属闹起来弄的人尽皆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下了班,羽澈担心梧桐,便赶往公司附近梧桐的公寓去看她。打了一整天的电话都没人接,羽澈心下不安,到了公寓问了佣人才知道,原来梧桐根本没有住进来过。
心里的怀疑也就更深了,可是怀疑终归只是怀疑,目前他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打电话通知炎龙情报组的康德,让他派人去找梧桐的下落。
回到古堡天色已经黑透了,得知小宾宾已经睡下了,羽澈便没再去看他,而是独自回房了。小宾宾跟云妆住一起,去看小宾宾不免又要面对沉默冷淡的云妆,让她徒增不悦。
静静的坐在书房里,羽澈突然发现这一刻非常的孤寂,这么多年了,心爱的女人明明就近在咫尺,可是他还是这么的孤寂,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几天离雾也去执行任务了,没有她的聒噪,古堡就格外的冷清了。
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童婳打来的,羽澈皱了皱眉还是接通了电话。童婳是特地打电话来通知他,明天晚上约的纽约市基建委局长没空,因为愿意给羽澈面子,所以把应酬改在中午了,童婳怕他来不及准备,特地提前通知他一声。
羽澈冷淡的应了声就匆匆把电话挂了,因为发生之前童婳跟梧桐的不愉快争吵,羽澈再次面对童婳总觉得有些别扭,所以态度也相当的冷淡。
已经有了一个梧桐做前车之鉴了,他可不想再去招惹一个童婳,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每周五,总是人们最期待的日子,因为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和学习马上就进入了两天的假期了,这对于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的小宾宾来说,周五也是个值得他期待和兴奋的日子。
因为有心事晚上辗转难眠的羽澈一直到近天亮才睡了两个小时,撑着酸涩沉重的眼皮刚走到餐厅就听见小宾宾欢快振奋的声音传来。
羽澈不由的莞尔一笑,小孩子精力就是旺盛,昨晚还疯狂的玩到直接倒在床上睡着,第二天一早醒来又精神奕奕,容光焕发了。
仿佛这个孩子永远是这么的精力充沛,开心欢快的样子,只除了生病的时候才会病怏怏毫无生气。
“妈咪,今天又是礼拜五了是不是?我明天……”小宾宾一边咬着面包一边歪着可爱的小脑袋问道。
“是,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云妆爱怜的看着小宾宾回应,双手忙着给他的面包片擦上黄桃果酱。
真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那么爱玩,以后到了小学每天有作业了不知道会不会把学习扔到脑后继续疯玩,想想这样的可能就觉得头疼万分。
从小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即便他真的不乖不听话,自己也狠不下心教训他或是惩罚他吧?
“小宾宾,又到周末是不是很开心呀?”羽澈笑着踏进餐厅,深邃的眼神漫不经心的划过小宾宾身边正低头擦果酱的云妆。
晨曦中薄薄的阳光均匀的洒在她线条柔美的侧脸,敛去了她的清冷和棱角,做了母亲的她多了一分温柔和沉稳,总觉得比起曾经更加的柔和动人了。
云妆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羽澈的灼热注视,可是她只当不知道,也不去看他。
“是呀是呀,羽叔叔,今天我们放学后就不回来了。”小宾宾咬着面包笑嘻嘻的说道,大概是觉得面包吃多了有些干,于是端起一旁的牛奶喝了两口。
羽澈一惊,清隽的脸庞快速划过焦虑和担忧,直觉的看着云妆,难道她又一次要逃离自己身边吗?
云妆听了小宾宾的话也快速的瞥了一眼羽澈,想要知道他的反应,结果在羽澈担忧的看向自己的瞬间又冷淡的转过头去,只当没见,沉默着吃面前的早餐。
“小宾宾要去哪里呀?”得不到云妆的回答,羽澈只得无奈的向小宾宾问答案。
“爹地今晚要带我们去吃晚饭,还要看电影,如果晚的话就明天再回来了。”小宾宾一点也不知道大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只笑眯眯一五一十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羽澈顿时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可是想到云妆要跟洛斯独处,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仿佛胸腔里梗着一股酸气,就连呼吸都是觉得酸的,才一会儿就感觉嘴里鼻子里喉咙深处都泛着酸味,就连嚼着的三明治都是酸的。
“小宾宾,吃完了吗?我们要出发去学校喽,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云妆柔声对着小宾宾说道,完全无视羽澈的存在。
并不是说她讨厌羽澈或是不见待他,只是那晚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羽澈。要她一下子原谅羽澈,忘却当年的那么惨痛的记忆是不太可能的,可是听了离雾说起羽澈当年的不得已又觉得当年的事情不能全怪他。
可是,不怪他,难道怪她自己活该吗?
“嗯嗯,好了好了。”小宾宾吞完最后一口面包含糊不清的说道,他是好孩子,可不能迟到,老师会当着全班小朋友的面批评他的。他虽然是孩子,可也丢不起这个脸。
羽澈见小宾宾起身了,也快速喝光面前的咖啡,拿着三明治站起身,“时间还早,叔叔送你去学校吧。”说完,不容分说就伸手抱起小宾宾往大门外走去。
“羽叔叔你不是还要去上班吗?难道你不怕迟到的?”小宾宾搂着羽澈的脖子扬起如精灵般可爱的脸庞问道。
“羽叔叔是老板,就算迟到了也没人敢说什么的。”羽澈笑着,一边咬着三明治大步朝前走去。
云妆愣了一下,也马上跟了上去。现在的羽澈已经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要是换以前,羽澈听到她去找洛斯的话早就给脸色她看了,轻者言语上讽刺贬低她,重者对她实行……“体罚”,可是现在他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让事情过去了?
“哇塞老板都这么厉害的吗?”小宾宾惊奇的瞪大眼,一脸崇拜的看着羽澈。
“嗯,当然了,老板嘛,整个公司所有员工都归他管。”羽澈噙着宠溺淡淡的笑道。
“那小宾宾长大以后也要当老板,这样就可以睡懒觉了,也不怕迟到了。”小宾宾童言童语的憧憬着。
云妆默默的跟着,听着羽澈宠溺耐心的回答小宾宾每一个童稚的问题,渐渐的,心境开阔起来。
或许,经过了当年不得已的伤害,经过了这些年的沉淀反省,羽澈真的变了。
一路上,他们像真正的一家三口,云妆温柔恬静的笑着,看着一路上的景致。而小宾宾则是叽叽喳喳的问着他的十万个为什么,羽澈一边开车一边神情愉悦的回答着小宾宾的每一个古怪问题。
将小宾宾送到了学校,云妆坚持自己回去,羽澈想着中午还有应酬,上午还得回公司处理许多紧急的文件,也就没有勉强云妆。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学校马路对面的街尾,有一辆红色的车子缓缓开过,里面有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噙着一抹阴沉诡异的冷笑。
羽澈匆匆折回公司已经过九点了,快速的处理了一些紧急的文件,期间财务总监也打进内线跟羽澈汇报了大楼塌陷中死亡的民工的抚恤金都已经发放到位的事情,死者家属对他们的处理也满意,并没有人蓄意闹事。
刚处理完这些,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了,羽澈想着约了基建委的局长吃饭,也该准备准备出发去酒店了。
刚刚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办公室的门上就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童婳清润的声音就透过办公室门传进来。
“总裁,我们十二点半约了基建委的劳尔,现在该出发去酒店了。”
“好,我知道了,十分钟后你让公关部经理温蒂在公司楼下等我。”羽澈冷淡的吩咐,本来出去应酬带着童婳这个秘书就可以了,可是自从经历梧桐跟她吵架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回避一下,所以还是决定带上公关部经理温蒂。
童婳愣了一下,清秀的脸闪过阴郁,可是声音清润依旧,“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十二点半,羽澈跟温蒂准时到达了约定好的希尔顿大酒店。
羽澈一袭银灰色的西装,简约合身的剪裁,让他看起来有一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绅士风范。只是他脸上的表情过于冷峻,紧抿着薄削的唇,让他自然而然的透着一股冰冷的煞气。
反而是温蒂一袭火红大胆的深V露背紧身超短裙,配上她利索帅气的短发,看起来妩媚又俏皮。温蒂是意大利人,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身形高挑,穿着火红高跟鞋的她站在羽澈身边并不会矮多少。
“唉,我说老板,你能不能露个礼貌性的笑容?人家劳尔可没有欠你钱吧?”温蒂走在羽澈的旁边,媚眼扫过羽澈冷肃的表情无奈的说道。
他们是来跟基建委的局长疏络疏络关系的,之前工程出了意外,基建委勒令工程暂停,要重新对那块地皮考核,等考核通过以后才能恢复施工。可是这位大爷顶着一张人家欠了他几十个亿的臭脸来应酬,劳尔就算有心放水也找不到台阶下吧。
闻言,羽澈扭头扫视了一眼旁边抱怨的温蒂,阳光下温蒂小麦色的肤色闪耀着健康的光芒,在美国人眼里,温蒂是典型的美女,长腿纤腰丰臀,可是在他眼里,除了云妆再也看不见任何女人。
“我自己有分寸。”羽澈淡淡的开口,温蒂的话虽然不客气,可却是为他好,所以他并没有生气或是苛责她。
既然羽澈都这么说了,温蒂就识趣的闭上嘴,反正不关她的事情,她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
说话间,两人一步不停的朝酒店十楼预定的豪华包间走去,当电梯“叮”的一下停在十楼,门打开之际,温蒂扬起职业化的笑容步出电梯。
羽澈看着温蒂的笑容深邃的眼睛闪过一丝讶然,心下暗忖果然是女人翻脸如翻书。随后踏出电梯,跟着温蒂一起走进事先预定好的包厢。
包厢入口处早有身着制服的美丽服务员候着,问了羽澈包厢名称,便礼貌客气的指引了具体的位置所在。
当羽澈踏进包厢后不久,基建委局长劳尔就带着他的秘书进来了。
“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劳尔一看见羽澈就热情的上前握手。
“很高兴再见面。”羽澈淡淡一笑,伸出手象征性的握了一下劳尔的手,很快就松开了。
其实,� ��们不过半年之前还见过面,当时工程筹建准备开工之前,为了免除以后的麻烦,他特地带着童婳跟劳尔以及他的手下一起吃过饭,当然还送上了不菲的见面礼。
可是讽刺的是,仅仅隔了半年的时间,为了同一个工程,他不得不再次跟这个劳尔吃饭。
想到这里,羽澈就心生厌烦,刚刚跟劳尔握过的手不动声色的伸到背后用力的蹭了几下,想要把掌心那股黏腻的感觉擦掉。
站在羽澈身旁的温蒂挂着职业化甜美的笑容,看到羽澈这个动作时眼神不由的闪了一下,原来他们老板洁癖。
劳尔在基建委已经将近二十年了,关系过硬,只要他点头了,基本就没问题了。这也是羽澈即使不情愿也不得不跑来跟他吃饭的原因,这次工程出了意外,被迫暂停,说是要重新审核。可是人力物力停下一天损失就以千万计数,如今那些罹难的民工后事已经处理好了,就看基建委放不放行了,至于后续勘察责任方到底在谁,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总之工程不能再停下。
劳尔已经快五十岁了,大胡子,典型的美国人,爱喝酒,酒量非常的好。只要他喝痛快了,那就什么都不成问题。
为了让劳尔喝痛快了,羽澈和温蒂都卯足了劲跟他拼酒,这次劳尔带的秘书也相当能喝,不自不觉四个人都喝多了。
劳尔的秘书跟温蒂都喝醉了,小秘书趴在桌上睡着了,而温蒂则是跑到厕所去吐了,只剩羽澈跟劳尔继续镇定的坐在餐桌旁谈笑风生的拼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羽澈认为自己会在下一杯酒中醉趴下,劳尔突然醉眼迷离,含糊不清的扔下酒杯道,“你赢了……”说完,就咚的一声滚到桌下去了。
羽澈举着酒杯,迷离朦胧的眼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是的,他赢了,他从来就不会输。
脑袋昏沉沉的,脑海中却无法控制的闪过云妆妩媚冷艳的脸庞,闭了闭眼,羽澈将满满的一杯酒悉数倒在了面前的白色盆子里。
“是啊,我赢了。”羽澈自嘲一笑。
环顾一圈豪华的包厢,温蒂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而劳尔的那个小秘书正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可是羽澈清楚的记得,这个小秘书喝的并不多,连温蒂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喝到。于是摇摇晃晃的起身,用力的推醒她,让她把劳尔弄回去。
羽澈觉得头重脚轻,已经很多年不曾喝这么多的酒了,虽然他把劳尔喝趴了,可是他心里清楚,他基本也醉了。
好不容易结完帐,羽澈刚走到酒店的大堂就不行了,只觉得天跟地已经颠倒过来了,一阵眩晕袭来,只能无力的跌坐在大堂休息区的沙发坐下歇息片刻,等酒意退下去一些再说。
歪倒在大堂的沙发,脑子里乱哄哄的,仿佛是云妆还是梧桐的声音,不停的在耳畔回响着,嗡嗡嗡嗡吵得他的脑袋快炸了。
仿佛回到那一年的夏天,那一年云妆才十六岁,那个时候的她是那样的纯净青涩,妩媚动人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羞涩。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说喜欢自己,她身上冷冽的香气让他的心悸动不已,有瞬间漏跳一拍的感觉。所以他情不自禁的沉沦了,或许从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经遗漏在她身上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又仿佛是哪一年的冬天,他嫉妒成狂,狂野霸道的在沙发上占有了她……
可是印象里自己不曾温柔对待过她一天,始终以难听冷酷的言语和粗暴残忍的行为对待她。那一天,阳光那样好,可是他的云妆却骨瘦如柴,脸色苍白的来求他不要娶梧桐,为了爱自己,她甚至放弃了最后的尊严……
可是他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呢?他为了抓住血鹰,为了赶去跟梧桐的婚礼,他用力的、狠狠的推开了她……也推掉了他们的孩子。
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决绝,又或者耐心一点跟云妆解释清楚,那么今天,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
耳畔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云妆似乎睡着了。
不对,云妆那么恨他,至今都没有原谅他,又怎么会睡在自己身旁呢?
那么会是谁?
心一沉,背脊冒起阵阵寒气,羽澈顿时从虚无迷乱的酒醉中清醒过来,惊出阵阵冷汗。
蓦地睁开一双深邃幽冷的眼眸,迸发出凌厉的光芒,羽澈就这么直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旁边有压抑着的很小声的抽泣声传来,羽澈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一片,朝着抽泣声望去——
他旁边的被子下蜷缩着瑟瑟发抖不断哭泣的童婳,她清秀的脸上爬满了委屈无辜的泪水,衣服被撕得凌乱,不用猜也知道被子下的身子应该不着寸缕。
羽澈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迅速低头朝自己看去,除了一条黑色的平角内裤他什么都没有穿,古铜色的肌肤此刻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几乎是下意识的瞬间,羽澈感觉到心底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他的身体迅速作出反应,嚯的一下跳下床去,冷冷的等着哭泣不停的童婳,清隽的脸上毫无表情。
他刚刚做了什么?为什么他毫无印象?
这酒醉醒来看到旁边躺着一个衣服被撕碎的女人,而且还在哭泣,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酒醉中强了她。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经验,兴许是喝醉酒的关系,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身体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可是他怎么会跟童婳躺在宾馆的床上?
他原来在……在跟劳尔拼酒,然后喝醉了,接着……他好像坐在哪里休息,因为头实在太晕了,已经看不清脚下的路了,只觉得地面好像浮了起来了。
对了,他出门是带着公关经理温蒂,怎么眼下换成了童婳了?
童婳看到羽澈的举动,不由的把头压得更低,哭的也就更委屈了。抽抽噎噎道,“总裁你放心,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羽澈的思维被童婳的声音打断,他皱起眉头盯着童婳伏在膝盖的侧脸,“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童婳一惊,清秀的脸上更是委屈,羽澈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从她抖动的双肩可以看出,此刻她的情绪激动,从她瘦削单薄的侧影看,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不敢吭声。
“够了,不要哭了,我在问你话难道你没长耳朵吗?”羽澈不耐烦的冷哧,童婳的哭声让他烦躁不已。
他最受不了女人抽抽噎噎,问她话也不回答,只顾用哭声来宣泄她的委屈。
这个世界上,只有云妆的眼泪能令他心疼。他的云妆不会这样哭出声宣告她的委屈,她要么躲起来无声的流泪,要么当着他的面大声的哭着质问他,无论哪一种都是坦坦荡荡的,都是令他心疼揪痛的。
“我……”童婳像是被吓坏的无辜小鹿,睁大一双惊恐又无辜的眼睛怔怔的看着羽澈,却又说不出话来,看到羽澈裸露的上身瞬间变的面红耳赤,眼睛飘忽不知道该看哪里。
羽澈从童婳的眼神和表情里生出强烈的厌恶之感,捞起地上洒落的衬衫,快速披在身上穿好,紧接着一件件将自己的衣服全部穿好。
“如果你不想说,那你就永远都不用说。”做完这一切,羽澈看童婳仍旧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由冷声不耐烦的说道。
童婳闻言瑟缩一下,紧紧的抓住被子,清秀苍白的脸上又有泫然欲泣的趋势来。“下午我接到好几通合作商打来的电话找您,可是您跟温蒂出门跟基建委的领导吃饭了,后来我看时间不早了,又有几份紧急文件等你签字,所以就打了你的电话,可是打不通……”童婳声音怯怯的低着头絮絮叨叨。
“说重点。”羽澈不耐烦的直接打断。
“我打电话给温蒂,她说你喝醉了,让我来酒店接你。谁知道一到酒店大堂就看见睡在休息区的沙发里,我问你是不是要回去了,你却让我在酒店给你开间房,你说,你说……”说到这童婳略带迟疑,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我说什么?”羽澈冷冷出声,凌厉的眼神在童婳脸上搜寻,看她有没有说谎的蛛丝马迹。
“你说你醉了,想要睡一觉再回公司。我看你连走路都走不动了,就开了一间房,谁知你一进房间就……”童婳语气一顿,脸色酡红,呼吸分明的急促紧张起来,“就,就撕了我的衣服,任凭我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不可能。”羽澈斩钉截铁的否认,因为愤怒,刚刚醉酒醒来的他双目充血,此时瞪大了眼睛看起来血红一片,非常的恐怖。
“我没有骗你……哪个女孩子会用自己的清白开玩笑。”童婳被羽澈一吼,顿时又缩回脖子,满脸的委屈伤心。
羽澈冷冷的看着童婳委屈羞愤的模样,他确实没什么印象了,而且当时他都喝的那么醉了,还能对童婳霸王硬上弓?
可是童婳说的对,谁会无缘无故的用自己的清白来开这种玩笑?她又不能确保能用这种事情来绑住自己或是要挟什么,又何必冒这种险呢?
羽澈的脑海中忽然想起几年前婚礼上梧桐得知自己被血鹰侮辱的那一刻的反应,苦痛和不敢置信爬满她整张美丽的脸庞,那是一种绝望心死的表现。
难道自己又要再一次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吗?他眼看着童婳重蹈梧桐的覆辙,眼睁睁看着她发疯或是死吗?
可是自己只爱云妆,能拿什么来对童婳负责?
大脑中瞬间思绪潮涌,混乱不堪,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来处理面前这棘手的困局了。
“刚刚你喝醉了一直在叫云妆……云妆是谁?”童婳擦干眼泪,小心翼翼的看着羽澈的脸色问道。她真的好奇,他是怎么认识云妆的,怎么羽澈喝醉了一直在喊她的名字,那么温柔那么缱绻,仿佛他心中的旷世珍宝,每一声都听的她好心酸。
轰隆,羽澈脸色乍然变了,直到这一刻他才相信了自己真的有对童婳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他的确有梦到云妆,梦到他们曾经的旖旎缠绵……那么现实中他做这些的对象就是……童婳了?
“马上穿好衣服跟我回公司。”冷冷的抛下这一句话,羽澈就匆匆的逃出了房间。
童婳看着羽澈仓皇而逃的背影,不由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掀开从头到尾一直紧抓着不放的被子,里面背心安全裤都穿的好好的,整整齐齐的。
“喂,温蒂,你们跟基建委的人吃完饭了吗?公司有几件紧急的事情急需要处理……”电话里,童婳的声音急切而担忧。
“哦,总裁秘书啊……呕,呕……”温蒂吐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这才喘气粗气难受道,“那个劳尔太能喝了,不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总裁估计也快挂了,你派人来希尔顿接一下总裁吧……”
“嗯,好的……”童婳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挂断之后的“嘟嘟”声。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停在希尔顿大酒店门口的马路上,童婳坐在里面,握着手机露出得意且满足的笑意。
已近黄昏,天色正慢慢的暗下来,羽澈紧抿着薄唇,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僵硬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起,预示着这双手的主人此刻多么竭力在压制内心的激动。
童婳坐在副驾驶上,她不用看羽澈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喷张却被他强力压抑着的怒气与不甘,清秀白皙的小脸氤氲着娇羞怯弱的表情,似乎有些急促有些不安。
因为羽澈的沉默,童婳也并不敢出声,只是无声的看着窗外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沉入夜色中。
天色暗下来,各大商场、大厦都亮起里灯光,路两旁的路灯也瞬间亮起来,仿佛接长龙一样,一个接一个在眼前点亮,朝远方铺散开来。
羽澈的车子非常的豪华,坐着也非常舒适,童婳轻轻的往后靠在椅背上,缓缓放松僵硬许久的身体。忽然她开始眷恋起这种感觉来,这不是她第一次做羽澈的车子,却是第一次有这样满足的归属感,仿佛一切被紧紧抓在手中的充实感让她满足,身心舒畅。
许久之前的曾经,她也曾忐忑的坐上过一辆豪华炫目的车子……好像是金色的,非常的绚烂亮丽。那是谁的车子来着?
只不过那辆车子后来很快撞毁了,连带着她还没有生成的美梦在瞬间被撞的支离破碎。那仅仅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憧憬随着车子撞成一堆废铁一起破碎了,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男子无情冷漠的把她推到地狱里。
那个时候,她甚至连自己的生活费都挣不到,为了给父亲交住院费和医疗费,她整整一个星期只吃两顿,一顿是咸菜白馒头,另一顿则是白菜配白饭,就连最便宜的方便面都吃不起。
可是现在,她只要抓住了旁边这个男人的弱点,她就可以拥有全世界,把曾经看不起贬低自己的人全部踩在脚底下。
想到这,望着窗外发呆的童婳细长的眼中闪过坚定决绝的目光,对于羽澈,她志在必得。
羽澈将油门踩到底一路疾速飞飙,他不明白怎么会一下子就成这个样子。早上他还暗暗告诫跟身边这个女人保持距离,别再弄出一个梧桐二号来。
可是他只不过醉了一场,醒过来世界就颠覆过来了。他怎么会在喝醉之后把她当做云妆把她强了呢?她哪里能跟他的云妆比?
没有人能了解他此刻心中有多么愤怒多么的不甘心,他以为他只要再等等,只要等到云妆愿意原谅自己曾对她的伤害,那他就能挽回云妆,永远的跟她相守在一起了。
还有小宾宾,只要他能留住他们,那他就有无数的时间和机会好好弥补云妆曾经受过的苦和痛。
可是现在一场醉酒,把一切希望都抹去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守护云妆的资格了,他再也没有资格留住云妆了。
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难道他真的要跟旁边这个令他恶心的女人过一辈子吗?他真的要对她负责要娶她吗?
脑海深处有一些零碎的片段闪过,当年还是小小的他抱着心碎哭泣的母亲流着泪发誓,长大以后绝不会像父亲一样做个负心汉,绝不会对自己的女人始乱终弃。
如今童婳虽然不是他心里想要的那个女人,可是如果她一心一意赖定自己,难道他真的能跟洛安华一样做到那么无情无义吗?
不,他心里深处深深厌恶洛安华的卑鄙无耻,自己怎么会愿意跟他成为一样的人?
纠结燥郁的心情让羽澈有瞬间的疯狂,急剧的速度让羽澈意识恍惚起来,要是此刻这么冲出去,不顾一切的结束一切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解脱之法。
这辈子不能拥有云妆相伴到老,他宁愿陪着这个恶心的女人一切死去也不愿意娶她让云妆再一次伤心。
伤心?
看到自己娶别的女人,云妆还会伤心?还会像当年一样哭着放下自尊来求自己不要娶吗?
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羽,羽澈……你开慢一点。”看到羽澈如此疯狂的开车,大有同归于尽的绝然之态,童婳不由的害怕起来。
本就瘦弱单薄的童婳被这么一吓,脸色更加的苍白,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再配上她惶恐的表情,让人心生不忍。
羽澈终于还是狠不下心,再怎么说童婳也是无辜的,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已,而且她自始至终并没有说过要他负责的话或是逼迫他做什么令他为难的事情。
踩着油门的脚一点一点的松开,迈巴赫渐渐缓下速度来,童婳吊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落回心脏。
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羽澈停下车子,努力平复内心翻腾的情绪,冷淡开口,“你先回去吧,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童婳一听,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羽澈,既惶恐又无辜,不安的问道,“总裁,我没有要你负责的意思,我……”
“够了,你先下车,我想冷静一下。”羽澈不耐烦的打断童婳的话,他已经在濒临奔溃的边缘,他实在已经受不了童婳这一副畏怯懦弱的模样。仿佛自己欺负了她,而她有着莫大的冤屈一样,每每看到她这样羽澈心里烦躁的就想杀人。
“那,那……”童婳似乎被羽澈吓到了,还有想说的话也不敢说出来,最后只是咬着唇委屈的下车。
羽澈闭上眼,不想再去看她一副小媳妇的怯懦模样,等童婳一下车,他就猛的踩下油门,呼啸着绝尘而去,任由童婳单薄的身影浸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直到羽澈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车水马龙的喧闹世界里,童婳才擦干眼角一丝残存的泪痕,嘴角扬起一抹得意冰冷的笑意。
羽澈越是这样烦躁,那么她的想要的就更容易得到满足。相反要是他云淡风轻的表现,那么自己极有可能会失望,一旦男人根本不甚在意,那么只会想到用钱来打发一切。
可是如今看到羽澈这样为难纠结,那么……真的被那个神秘人说中了。
羽澈,极有可能会对自己负责。
想到这里,童婳满意的笑了。
掏出手机,翻出一个陌生的号码拨打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了,一个刻意沙哑的声音传来,“喂?”
“喂,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效果跟你预测的差不多,他已经相信了。”
“很好,我说过,你只要用眼泪装可怜就能搞定他,果然没说错吧。”男人笑的很开心,带着阴冷歹毒的气息,令电话这头的童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那接下去我该怎么做?”虽然害怕,可是为了顺应心中多年的欲望,童婳壮着胆子问道。
“不急,你只要保持你现在的表现等着,耐心的等着……就能等到,千万不要逼他。要是情况有变,我会另外通知改变战术的。”男人沙哑的声音如甩不掉的毒蛇,正吐着蛇信阴冷怨毒缠绕着你。童婳皱起眉头,不自觉的摸了摸后背,她感觉到来自身后的那种阴冷,如影相随,令她十分不舒服。
“那好,我知道了。”童婳快速掐断电话,她的好心情不想被着沙哑阴鸷的声音给破坏了。
看完电影出来九点不到,洛斯将小宾宾掮到肩膀上跟在拥挤的人群里一齐走出电影院,云妆紧跟在洛斯身后。
“小宾宾累了吧?要不要喝杯热可可?”出了电影院,洛斯将小宾宾抱在怀里,宠溺的开口问道。
现在太晚了,也不宜吃太多的东西,否则胃里不舒服反而让小宾宾晚上睡不着。
电影院还开着热空调,刚刚挤在人群里闷出了一身汗,小宾宾的额头和鼻子还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出了电影院,早春夜里的寒风一吹,小宾宾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冷的直往洛斯怀里钻。
“怎么了?小宾宾是不是冷啊?”云妆敏锐的觉察到小宾宾的不对劲,看着他哆哆嗦嗦往洛斯怀里钻就凑上前轻声问道。
仔细一看发现小宾宾头上后颈都是汗,忙掏出纸巾将小宾宾的汗全部擦干,现在夜里的风还是挺冷的,可别冻着了。
“妈咪,爹地,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我想睡觉了……”小宾宾刚刚看电影的时候还是兴奋的大喊大叫的,当然电影院里的小孩子都是这一样的反应。谁想一出电影院,才安静下来不到十分钟,小宾宾就萎靡不振,昏昏欲睡了。
“小宾宾真的是累了,我去取车子过来,你带着小宾宾往里面避一下风,给他买杯热饮吧,就算不喝暖暖手也好。”洛斯一听心下就有些着急,把小宾宾递到云妆怀里,就要往地下车库去取车。
云妆温柔的将小宾宾抱在怀里,视若珍宝般的呵护着,替他买了一杯平日爱喝的热可可。小宾宾虽然很困了,却是很乖巧的不哭也不闹,接过云妆买了递来的热可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他是觉得有些冷,就想喝些热的,或许能暖和一点。
平时小宾宾这个时候就是会觉得困想睡觉的时候,今天也不例外,小宾宾喝了一小半热可可之后就实在撑不住闭上了眼,依偎在云妆怀里睡过去了。
云妆无奈之余就将剩下的热可可扔进垃圾桶里,将小宾宾横抱在怀,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小宾宾整个兜起来抵御寒风。
不稍片刻,洛斯开着车就等在大楼门外的马路上了,按了喇叭响了几声。
云妆抱着小宾宾一起投入风中,以最快的速度钻进洛斯的兰博基尼。车里的暖气已经开起来了,不过还是觉得冷,阴风阵阵,需要再等些时候才会暖起来。
云妆的外套在了小宾宾的身上,自己则经过风中一吹,加上车里也是寒气逼人,不由的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洛斯开车之余,细心的发现云妆的异常,马上把暖气调到最大,很快车里就暖了起来。
“怎么样?好点了吗?”洛斯怕吵醒小宾宾,说话很轻。
“嗯,不冷了。”云妆抱着小宾宾挪了挪,替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小家伙说睡就睡着了,作息倒是挺有规律的。”洛斯笑着转回头,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我先把你们送回古堡吧?”
“嗯。”云妆轻轻的应了声。
之后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夜色中,车窗外霓虹灯闪烁,车内除了彼此轻柔均匀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十点半,洛斯将云妆和小宾宾送回古堡就回去了。云妆抱着熟睡的小宾宾,穿过灯光昏暗的寂静大厅,“咔哒咔哒”整个大厅都回响着她皮鞋接触地面的声音,在这深夜里听起来特别的瘆人。
回到房间,云妆简单的替自己和小宾宾漱洗了一番,就把小宾宾轻轻塞进被窝,掖了掖被角,正准备一起上床歇息,忽然听见外面似乎有什么声音。
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天真可爱的小宾宾一眼,云妆侧耳倾听,外面好像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云妆想大概是刚刚她听错了,可是才准备躺下去,外面又传来一声沉沉的响声。
云妆皱起眉头,这三楼只住了她跟羽澈,想来发出声音的一定是羽澈。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担心之下,咬牙起身走出房间,她就离开一小会儿去看看,小宾宾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何况他现在睡得这么沉。
轻手轻脚的起身走出房间,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古堡的空间非常大,加上住的人又少,到了晚上就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稍有声音就会被无限放大,一遍遍回荡在空旷幽暗的古堡里。
三楼只住了羽澈和云妆母子三人,而三楼以上并没有人居住,可是那声音分明是从三楼以上的楼层发出来的。许久才出一声,缓缓的,悠远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召唤,虽然恐怖,却吸引着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跟过去。
云妆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顺着蜿蜒古老的楼梯一步一步往上走,楼梯的转角处有一盏蓝色幽暗的小灯。似乎已经走了很长的时间,可是不过才走了二十几个楼阶而已,看着那幽蓝的灯光,云妆忽然萌生了退意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要是小宾宾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不在会害怕会哭闹的。
伸手拭了一下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沁出一身冷汗了,就连手心也是黏腻潮湿一片。
恰好此时上面又传来一声“咕咚”一声,云妆倏然抬起头望去,浑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人也惊得差点跳起来。
那种声音在幽暗空旷的古堡中显得尤为阴森可怖,绵长而悠远的声音还带着丝丝轻微的余音,绵延不绝,如魔咒一样将云妆笼罩其中。
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原本想转身回去的云妆又重新抬起脚步拾级而上,一步一步,缓慢而沉稳,每一次接触地面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口中凝着一口气,云妆一步一步朝着四楼走去,身体僵硬着,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她甚至忘了要呼吸。直到她站在四楼的楼梯口,这才长长的轻柔的呼出一口气。
感受着内心剧烈狂跳的心脏,云妆颤抖着双腿朝着那声音的源头走去,昏暗的长廊似乎没有尽头一样,绵延到了地狱。
“咕咚……”又一声响起,让高度紧张又强作镇定的云妆忍不住一惊,吓的跳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想要强压住那欲要从口跳出来狂乱惊吓的心脏。害怕归害怕,云妆清澈的眼眸夹杂着慌乱的凌厉眼神直视前方左边第三个房间,声音就是从那个房间里发出来的。
那是左边房间的最后一间,是在走廊的尽头,云妆屏住呼吸,缓慢而悄无声息的朝前走去,冷汗自额头悄悄滑落,背脊的汗同样也轻轻的划过后背,有一种轻微的麻痒之感,让站在这个阴森楼层上的云妆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阴风一吹,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云妆有种想要厉声尖叫的冲动。可是她理智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生将这种尖叫的冲动和害怕全部压抑住了。
眼看着黑暗的长廊长的像没有尽头一样,云妆伸了伸已经僵硬的手指,然后紧紧握拳,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声音又响了起来,每次这样幽怨绵长的声音响起就让云妆有种害怕的想逃跑的冲动。
“不怕不怕,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根本不用怕……”云妆心里一遍又一遍的不停安慰自己,想让自己驱散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终于走到走廊的尽头,云妆站在房间的门口,不由的舒了一口气,平时这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她竟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走完。
可是站在房间门外她又犹豫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好心理准备进去了,是不是里面无论有什么她都能承受,不会被吓的精神失常?
可是来都来了,岂有看都不看就打退堂鼓的道理?要是不弄明白就回去,恐怕心里会一直惦记着今晚的诡异,反而不得安生。
想到这里,云妆重新鼓起勇气,伸出一只手轻轻推开门。
房门并没有锁上,而是虚掩着,门缝处射出一道绿莹莹的光来。云妆的手刚触及门,它就轻轻的开了,房间很大,整个房间很昏暗,都是绿莹莹的光充斥其间,朦朦胧胧也看的不是很真切。
乍一看只觉得空旷的吓人,房间里并没有像其他房间一样的布置,云妆推开门轻轻的走了进去……
忽然,一个黑影朝自己扑过来,伴随着一声凌厉凄惨的叫声,“喵呜……呜……”
“啊……”云妆吓的魂不附体,抱头蹲下,终于将积蓄许久的所有恐惧都尖叫出来。
“喵呜……”黑影跳落在地,回头用黄色晶亮的眼珠子瞪着云妆,随即轻轻一跃,消失在黑暗的长廊上。
云妆大口的喘着气,捂着胸口狂跳的心,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只猫消失在黑暗中,临消失之前那对黄色的眼珠子在绿莹莹的光线里特别的幽怨瘆人。
“不怕,只是一只猫而已。”云妆轻轻的安慰自己,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之后又站起身。
这时,那个古老悠长的“咕咚”声音又一次响起来,这一次在门内听到,近在耳畔,是那样的清晰。
云妆抬眸朝绿光深处望去,似乎是木轮转动的声音,可是这空荡荡的房间怎么会有木轮转动的声音呢?
心里存着疑惑,有了一探究竟的冲动,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朝着绿光深处,云妆缓缓走过去,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一步一步朝着绿光最浓处逼近。
大约走了二三十米,云妆终于靠近那团绿光,好像安置在一张黑色厚重的长方形四角桌台上,可是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走的更近些,这时刚好又是一声绵长的“咕咚”声音响起,云妆这时刚好凑近那绿光,赫然发现那是一个泛着幽幽绿光的牌位,上面用黑色的字写着“爱女羽昕之灵位”。
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云妆刚好在绿光中看清牌位上的字,惊的毛孔竖起,仿佛谁在她后颈吹了一口气,云妆惨叫一声迅速朝后跌倒在地。
“啊……啊……”
深更半夜,她居然在幽暗的古堡里顺着诡异的声音找到一个灵位,能不让她恐惧惊叫吗?
惊吓中情绪近乎奔溃的云妆并没有发现灵位的右侧有两张沙发,而沙发上正躺着一个人,脚下倒了一堆的空酒瓶。
大概是喝多了醉了,男子沉睡着,神情憔悴痛苦。在听到云妆的连续尖叫后眉心深皱,眼珠不停的翻转转动,然后睁开一双茫然的幽暗眼眸。
“谁,谁在那儿乱喊乱叫?”声音夹杂着醉意,神智不太清楚的的嘀咕了两声。
惊恐中神情狂乱的云妆却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停止了尖叫,张着嘴巴瞪大惊恐的双眼朝声音来源看过去……
男人银灰色的西服乱糟糟的挂在身上,被绿莹莹的幽光一照,反射出一种莹绿的光芒,就像发光的萤火虫一样。
清隽完美的脸在幽光中折射出清冷不真实的错觉,眼看着他嘀咕两句又翻了个身睡过去了。
云妆倏然睁大眼,快速从地上爬起身走过去,犹豫了一下便伸出手轻拍他的脸,“羽澈,羽澈……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
羽澈只觉得头痛的厉害,昏昏沉沉之中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好像是母亲,又好像是……云妆?
不会的,云妆再也不可能会理他了,怎么会用这样担忧的声音唤他呢?
一定是错觉,就像白天一样,所以他把童婳当做了云妆,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从此,他再也没有资格留云妆在身边了,要是被她知道一切,她一定嫌弃自己,觉得自己恶心,会毫不犹豫的带着小宾宾离开他的。
呵呵,上了一次当,他怎么还会在睡梦中把谁当做云妆呢?
上一次当,只一次错认,他就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了,难道他还会上第二次当么?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羽澈皱眉,带着厌恶的表情不耐烦的挥开旁边一直吵得他头痛欲裂的烦人声音。
“啪”一声清脆的脆响,云妆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背被羽澈重重的拍了一掌,他的力道非常大,云妆白皙的手背一下子就泛红了,麻痛感遍布整只手。
“喂,别睡了,你怎么躺在这里?别睡了,会感冒的……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云妆皱眉,闻着酒气熏天的羽澈抬高音量,用力的推了推他的身体。
羽澈静静的闭着眼,倏然间又快速睁开,他分明就听到了云妆的声音,真的是云妆,哪怕是又一次的错觉和失望,他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幽幽的绿光中,赫然就是云妆妩媚冷艳的脸庞,仿佛有丝丝缕缕的烟雾浮散在空中,让人觉得不真实,仿佛云妆下一秒就� �消失不见。
“云妆,这一次真的是真的你吗?”羽澈跌跌撞撞的从沙发上爬起身,狠狠的用力的将云妆搂在怀里。
“你干什么?”云妆努力的推开满身酒气的羽澈,直觉的认为他在借醉撒泼,占她便宜。也不去理会他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话,皱着眉头使劲推开羽澈。
“不,云妆,这一次不要再推开我了,只要一下下就好,我知道只有在梦里才能这样毫无顾忌的抱着你……”羽澈带着疲惫和脆弱,含糊不清的呓语着。
“你醉了,快松手。”云妆没有停止挣扎,羽澈的话让她止不住的心痛心酸。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他们之间隔着那么多的伤害和阻碍,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年像最初一样心里坦荡无畏的在一起了。
“不要推开我……为什么连梦里你都这么讨厌我,排斥我?”羽澈闭着眼,悲哀道。
云妆抬头看去,发现一向坚强冷酷,无所不能的羽澈居然也会有这么脆弱彷徨的时候,当她看到羽澈眼角的眼泪时,缓缓的停下挣扎,任由他紧紧的抱着自己。
那种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气息,她有多久没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即便此刻夹杂着刺鼻的酒气,可是依旧阻隔不断他身上散发的那一股淡淡的清荷清香。
羽澈,这些年应该也不曾忘记过她吧?要不然怎么会在梦到自己的时候说这样脆弱彷徨令人心酸的话呢?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还能如当年一样心无芥蒂的相爱相守吗?
“云妆,我好想好想你,即便每天能看到你了我还是好想你……大概是我太久太久没有见到你了,没有像这样好好的抱抱你了。”羽澈依旧抱着云妆,闭着眼,脸颊轻轻的蹭着云妆柔滑的脸庞。
云妆渐渐舒展僵硬的身体,任由羽澈这样抱着。他说的对,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被他这样温柔缱绻的抱在怀里了?
“即使在梦里都不能够,梦里你总是满身是血站在那里,带着怨恨的眼神望着我,阻止我上前,哪怕只是上前一步。”大概是喝多了,大脑深处有一块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