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留夏从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女子,别人对她好,她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同样别人对她不好,她还会千倍百倍的要回来。
可是刚刚当她说出“阿然,新婚快乐”,看到李然眼中瞬间幻灭的神采,那突来的绝望般的动拗时,她却突然不忍心了。心里百般千般的难受,她竟然为此而感到愧疚,她竟然会为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愧疚,也许仅仅是因为看到了他惨白的脸色。
今夜的星空很美,繁星散落在黑色的天幕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洛城这样一个重工业城市,几乎很少又机会看到这样的夜空,星光璀璨。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被成炀拽到了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面前,他大约五十来岁,保养得很好,从他的容貌看完全看不出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他眼角深深的皱眉还是出卖了他。
留夏总觉得这个看似严谨的中年男子有些面熟,但却有说不上来在哪见过,又是谁?
成炀搂着她走上来,问候:“王董,好久不见。”他嘴角微勾挂着如沐春风般的温和笑容,眼里却时刻迸发出算计的光芒。
中年男子这才借着酒店门口明亮的灯光看到他们,笑着走上来打招呼:“成贤侄,真是巧啊,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刚刚贤侄一掷千金为博红颜一笑的气势当真是叱咤了我们这一群老人啊,没办法不服老不行,以后这洛城都是你么这一辈人的天下了。”
成炀谦虚道:“小侄怎么敢待这个虚名啊,您至今可还是我们学习的楷模,我要是有您年轻时候一口气吞并五家公司的气魄就好了。”
“都过去了。”这个马屁果真是拍得很好,王董立马眉开眼笑,然后余光一不小心瞟到留夏身上,说:“我刚在会场的时候总觉得贤侄今晚的女伴很面熟,原来是宁家的二丫头,小若若啊,没想到都那么大了,以前还是个胖嘟嘟的小丫头,如今出落的这么水灵,难怪……”王董暧昧地看了成炀一眼,然后凑近留夏:“小若若,还记不记得王叔叔啊?小时候你刚出生那会还抱过你呢?只是没想到后来……听说你一直在国外读书,学什么的啊?”
经王董这么一提醒,留夏总算记得这个眼前的王叔叔是何许人也了。不知道是以前和爸爸称兄到弟,后面爸爸一出事就半个人影都看不见的人吗?
留夏还没来得及回答,成炀依旧替她开了口,“王董,若若毕业都快一年多了,在学校里学得是企业管理。今天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她见见世面的,这成氏集团再怎么说也有宁氏的一份,总不能让她总闲着,以后也得回公司的。”
王董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成炀的肩膀,“这就好,贤侄,人不忘本是最好的。对了,你和宁家大丫头什么时候把喜事给办了,我们可都还等着喝喜酒呢?”
成炀无奈道:“王董,你又不是不知道郁薇她事业心强,现在正是她事业的顶峰,我这……”
“贤侄啊,你都老大不小了,该办了。我听说宁家的大丫头明天就回来了,你也趁着这次机会把事给办了,毕竟董事会那边……宁氏的老臣们想着还是宁氏的……”
王董语重心长地说完就离开了。
留夏却觉得浑身发冷,身体一阵又一阵的发颤,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海水里浮浮沉沉,一会儿沉下去,一会儿由浮了上去。
虽然王董最后的话说得很隐晦,但她还是听出了个所以然来。
难怪今天成炀要这么费尽心思的带她来拍卖会,原来是为了不久将要开的成氏董事会,他不过是想要拿她做幌子稳定那群宁氏的旧臣们,告诉他们宁氏也就是成氏。
虽然在五年前的那一场恶战中,成炀得胜了,宁氏失败,但是成炀能上位还是依靠着那些曾经的宁氏旧臣,即使这么多年来他用尽手段培养自己的部下,但是保皇党依旧长久不衰,左右着公司的重大战略决策。
估计如今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时候,早听说成炀下一步的目标是向东部扩展,她势在必得,但是大部分的股东似乎并不买账。成炀想通过这个决议,就必须依靠董事会的那群宁氏老臣,而只有让那些老臣知道成氏就是宁氏,才有大半的把握让这个计划成真,于苍郁薇的婚约显然还不能稳住人心,毕竟苍郁薇只是宁家的养女,而她这个仅存的宁氏嫡女,则是他最好的工具,何况宁氏还占有成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在董事会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要她站在成炀这一边,就很少有人会公然站出来会反对。
成炀这一局走的当真是好,而她这颗棋子却浑然未觉地为他演了一场戏。刚刚会场的亲昵估计在场的都看见了,尤其是最后成炀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霸气。
即使成炀和苍郁薇的婚约还在,但还是难免让人对她和成炀的关系产生遐想。
宁家的姑爷,成氏的总裁,到头来成炀还是最后的赢家。在他面前,她不过是小丑跳墙。心思缜密如他,当年宁氏会毁于一旦也是命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