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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为谁而留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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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眼前那一栋大楼已不负当年落成时那般光鲜艳丽,外墙也因为岁月的缘故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

很多年前,她曾经大半夜穿过半个洛城来仰望这幢高楼,梧桐树依旧,只是年少的她,会毫无畏惧地踏上台阶,一脸嬉皮笑脸地敲醒正在熟睡中的他,等待着他开门的那刻,奋然冲上的去的一抱。

而今,她就连走上去的的勇气都没有了。赵来说,他就在上面,在原来他们曾住过的房子里,那里有五年前所有美好的记忆,只是空置五年的房子,为什么此刻,他会想到回去呢?是因为愧疚还是……

留夏在梧桐树上站了好久,等到天空又下起小雨,终于还是迈开步子走进去,那些熟悉的记忆扑面而来,她吸吸气,走进电梯,按楼层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仰起头,她怕那些温暖而悠长的记忆会击溃她所有的伪装。

因为过去太过温暖,才会显得现世那样残酷。

记忆中的那扇门好似从来没有关过,她只要轻轻一敲,然后就会有人为她来开门。可是如今大门紧紧闭着,坚硬寒冷,好似一堵墙,永远地将他们隔离在屋内,屋外。

她不敢去敲门,因为她不知道如今还有没有愿意给她开门。

留夏双手环住膝盖蹲在门口,无助地将头搭在肩上,想象着里面的那个人会像多年前一般半是嗔怒半是浅笑地打开门,可是没有任何动静。她突然想起多年前,他曾因为她的一个电话,大半夜支身一人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若庄,仰望着一片黑暗中的建筑物,是不是也和她这般无助和失落。

她伸手从包里翻出手机,手机还是湿的,她试了好几次,但却怎么牙打不出电话。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摔电话,可是手指触到手机背面上那些深深的划痕,她却再也使不上劲。牢牢将它拽在手心,她将头埋入双腿之间,努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他恨她吧?

也许等他清醒过来,会更恨她。

可是她也恨他,两两生恨,互不相忘,这样不是更好吗?

良久,弯曲的双腿开始慢慢发麻,她还是没有等到他开门。她从地上站起来,无意间眼睛瞟到对面房间,微闭着的房门,露出星星点点的灯光撒在走廊上。

多年前的记忆像是一瞬间又回来了,她记得有一次,她没有和他说一声就来了这里,那时不凑巧赵来和他都不在,没人给她开门,那是个隆冬的寒夜,等他到的时候,她已经冻得快成了一块望夫石,那时她还开玩笑:“阿炀,我这块望夫石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想来那时他并他气了个半死,却又不敢发作,所以才会脸黑沉了一晚。第二天,她果不其然发了烧。又了那次的教训,后来,他总会在对面那户人家那里放一把备用钥匙,好在他不在的时候,她能有个栖身之处。

她不知道五年来那户人家是不是还住在对面,也不知道那把钥匙是否如今来安放在他们哪里?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认识她?

她叩响那家人的门的时,还是这样迟疑了一会,但是很快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上下打量她之后,突然漠然的眼里蹦出笑意:“你总算是来了。”她一愣,便被中年妇女拉进了屋子里。

从中午到现在,成炀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瓶酒,古人常说酒能忘忧,可是为什么再多的酒下肚只会让他更加难受,难受的不仅仅只是伤口处的巨大疼痛,最难受是心,一寸一寸地被撕裂,然后碾成粉末。

其实,早在五年前,他已经知道喝酒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他越发的思念。他以为只要她留在身边,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一天她会像那时一样对他微笑,用最熟悉的吴侬软语喊她的名字。

可是终究是他太过自信了,她没有,再也没有,哪怕一丝的笑容都吝啬到不愿给他。

他承认起初她接近周程时,他只是想要试试她的心里是不是还有他,可是现实是那样的残酷,在报复的时候,她甚至没有一刻地心软,她终究是背叛了他,联合着外人将他逼得退无可退,甚至还想要他的命。

醒来的第一眼,他看到的是郁微,他挣扎地问郁微,她是不是来过,梦里他明明能那么深刻地感受到她就在他身边,低声细语,可是答案比他想象得更加残酷,郁微说:“成炀,你别傻了,她恨不得你死,怎么会来看你呢?”

是啊,她恨不得他似,那么是不是他死,她就会来看他。

手中的酒又空了一瓶,他艰难地爬起来,伤口处痛得冷汗连连,他每走一步,都会扯动伤口,他顿下,手撑着沙发,试图让自己缓过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酒就在前方一米处,只要一步就好,他刚忍着痛走过一步,就听见有轻微的敲门声。

那一刻,记忆像是漂洋过海,穿越半个大西洋的距离,又回到了原处。陡然间,心生喜悦,他像是忘记了疼痛一般,飞奔着出去开门。

可是门外什么都没有,别说是人影。

伤口的巨大疼痛袭来,他伸手按住腹部,整个人靠在门框上,重重的呼吸,他以为是她,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是不会来找他的。

成炀闭了闭眼,终于还是扶着门慢慢撑起身子,就在那一刻对面的门开了,他不想让对面的人看见他这样狼狈的样子,急急忙忙腾出手去关门。

可是手还未触到门把手,就顿住了。

从屋里走出来的宁留夏见到门口形容憔悴,脸色惨白的成炀,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在成炀还未看见之前,将拿着钥匙的手往后一靠。

留夏真没有想过他会来开门,她蹲在门口那么久,他都没有出来,只是一晃神他就自己出来了。

他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身上的衣服依旧皱成一团,远远看过去,眼窝深深陷在眼睛里,脸色苍白如纸,就像一个瘾君子一般。

留夏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连躲不躲过,她是想来找他,不仅仅是问他那份让渡书的问题,更是想要来看看他,毕竟他的伤还没好。

就算要报复,她也不想他怎么快就死了。

可是一旦真正碰上面,情况又是另一番,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来问他问题,还是说来看看他呢?

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会回她一句:“你不是看到了吗?我还没死,活的好好的。”这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攒起一抹笑容,“赵来说你在这里,让我上来看看你。”

他沉默不语,目光生冷寒瑟。

他记得以前他只要一开门,她就会高兴地扑过来说:“阿炀,我来了。”可是如今她却说替赵来来看看他。他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她没有想到他会默不作声,她想过无数个他的反应,唯独没有料到这一个。

她尴尬地将笑容维持在原处,继续没话找话:“你一声不吭出来了,姐姐和伯母都很担心你,你要不要……对了,赵来也很担心你。”她小心翼翼地一字一句吐出来,他却突然脸色一变,眼睛抓住她的视线,咄咄逼人地看着她:“那你呢?”担心过他吗?最终这句话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她突然紧张地别开眼,不再说话。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还是忍不住难过,在宁留夏心里难道他成炀真的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强压住心里的那些舍不得,他重新拽住门手把。

就这样吧,成炀告诉自己,手下一用力,门随着手间的力道,缓缓合上。

快要看不见她的眼睛的那一刻,她突然冲了过来,没有任何一丝迟疑。心倏然一震,他停下手,她已经推门进来了。

“我有……”话还没到嘴边,她就被屋子里扑面而来的浓重酒气给吓到了,那么近的距离,她才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

她一直知道成炀任性,却没有想到他会任性妄为到这种程度,病人就忌讳的就是喝酒,可是他到好,不在医院呆着,却还要躲在这里酗酒,难道他是真得不想活了吗?

“成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才刚刚醒过来,就这样糟蹋自己,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很多关心你的人,你怎么可以……”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成炀吼道。

可是外面的人里不包括你。

他的眸光一闪,本就铺着寒霜的脸上,泛起一抹讥笑:“这不正好如了你的意吗?宁留下,看到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满意吗?”他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腹部的疼痛越来越严重,他咬咬牙,走到暗处,不愿让她看到自己难受的样子,“对了,既然你怎么想要成氏,成氏就送给你吧。好了,既然你看也看到了,那么就请离开吧,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阿炀……”她脱口而出。

“出去。”他恼怒,冲她大吼。

“成炀,你……”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她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会出去的,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题?”他突然笑了,声音里带着些不知名喘息,好像在掩饰些什么。她没在意,继续说:“苍郁微给了我一本股权让渡书,她说爸爸不是你害死的,对吗?”

他干净利落地打断她:“若若,你还是那么傻,那让渡书是我让人假造的。”

“不,不是这样的……明明就是爸爸的笔迹,我认得。”她不信,扑过去,他一闪,躲到一边,大笑:“不然怎么说你傻呢?笔迹可以找人模仿的。”

她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嘲笑,只是一味的说:“不,不是这样的,你说谎,你说谎对不对?”

“我没有说谎,只是你太笨。”看着她的样子,他有些于心不忍,缓下声调,柔光浅浅地望着她,“若若,以后千万不要轻信别人。”特别是他。

她突然从自己的世界里幡然醒悟,看着成炀似乎好像从未有认识过一般:“你不是我的阿炀。”

成炀忍着痛苦笑:“是啊,我们谁都不在是谁了,我怎么还可能是以前你认识的那个阿炀呢?”

“是啊。”好一会儿,她突然笑了,目光苍凉寂寥,“那么以后也不要再为她留钥匙了,她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身后的手,慢慢伸手前头,银色的钥匙在泛着白光,灼痛了成炀的眼睛。

只看见她手轻轻一松,晃荡落地。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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