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军几十万人马云集京畿,张作霖被炸身亡,张学良意欲南北息争,五省联军总指挥孙传芳一时不知所措,静观时局,明白大势已去,便通电下野,转道天津。直鲁军张宗昌,听得张作霖魂归,悲痛不已,自知张学良是新派人物,必不相容,急召褚玉璞于天津开会,讨论前途。
良机不可失,蒋介石说客李征五到天津游说,劝张宗昌易帜,并以山东为然诱饵。
张宗昌心有所动,只是褚玉璞说:“蒋介石为人多疑,得手后,必然改编直鲁联军,得一个空头山东省主席又有何意义?”
此话到底为能说动张宗昌,下决心与国民政府为敌,他自知在山东作恶多端,若回山东,蒋介石为平衡局面,或能放他一马,便当地百姓必不能相容,到时蒋介石欲杀之,何患无辞!
直鲁部队遂全部结集在天津、山海关、唐山一带,计有杨村的于学忠部,韩家墅的孙奎元部,北仓的袁振青部,芦兴河的徐源泉部,杨柳青的王炼部,军粮城的许琨部,加下孙传芳残部万余,会集起来仍可号称十万。靠着这点本钱,张宗昌决定与北伐军再较量一番,便提出拥段祺瑞出山,重整北洋雄风。
消息传到段棋瑞那里,段为避嫌,称病不起,再因张宗昌在天津仍有重兵,不敢开罪,以婉言拒之。段祺瑞的态度,使张宗昌有些气馁,不知如何是好。北京的遗老遗少,深受军阀刁难,多抛开北洋旧帐,忙扎五色旗,准备迎接北伐军进城。
年近七旬的北洋老臣王士珍,任北京维持会会长,拟就通电,公开欢迎阎锡山进北京。
此时,国民政府已经任命阎锡山为京津卫戍司令长官。
阎锡山为图北京、河北,迫不及待在保定就职。
奉军张学良部按照国民政府的协议,退出滦河以北。阎锡山的第三集团军、冯玉祥的第二集团军均已开到北京郊区,冯玉祥部韩复榘驻南苑,刘镇华驻天津附近,而第一集团军朱培德、方振武部也相继开到天津郊区。
冯玉祥从河南打到河北,伤亡过甚,他从驱逐清逊帝始,就想在北京立住脚,此时二集团军的韩复榘第六军、刘汝明的第二军、冯治安的二十二军、刘骥的三十军、郑大章的骑兵队,驻兵南苑,跃跃欲试,虎视京都,只等国民政府一声令下,部队进驻北京城。冯玉祥并没有想到,蒋介石却下令把北京交给了第三集团军,加之王士珍等声学北洋元老,对阎锡山频频搔首示爱,冯玉祥认定这是蒋介石对他的不信任,因而来个怠慢不前,躲在河南新乡,不肯进京。
比较之下,阎锡山志得意满,急命总指挥商震、第七军张荫梧部,换上飘亮军礼服,在蒋介石的特派员孔繁蔚引下,浩浩荡荡开进北京城。他将部队驻扎在天坛、东便门,同时宣布撤销北京维持会,北京一切政务均由第三集团军接管。
按要求,奉军的鲍毓麟旅也携武装撤离北京。
对京津地区亦有所图的白崇禧,也急急率部赶到北京,将六个军驻扎在长辛店,他知道,论攻行赏,他只不过在无意中帮了阎锡山一个忙,所辖第四集团军在二次北伐中几乎无功可讲,没有理由与阎锡山争夺京津地盘,既然来了,就相机行事,以求桂系在华北得些实惠。阎锡山和白崇禧在京,风头出尽,走遍要人遗老,访问各国公使,成为自吴佩孚以后,接收北京的风云人物。
蒋介石在南京似乎对此也深表满意,在阎提议下,任命张荫梧为北京市警备司令,直隶省改为河北省,商震为河北省主席。
一旁的白崇禧,晓得阎、冯积怨,真要动作起来,对大家不利,提议南京政府任命何其巩为北京市市长,何是冯玉祥的人,以此平衡北京现状。
阎锡山在北京的表现,不仅惹得冯玉祥不满,其部下也对晋军侧目,加之二次北伐中作战最晚、派出军队也最少的白崇禧示好阎锡山,有染指河北之嫌,各集团军的矛盾显露出来。
民间时有二、三集团军急欲火并的消息。
阎锡山油滑本性难耐,与白崇禧商量后,为平息舆论,召开记者招待会,他对记者们说:“国民革命虽然成功,可不平等条约仍在,我们各集团军将领,还在携手并进。现在外界传说集团军不团结,甚是可笑,革命军人,抛头颅,洒热血,得来的成果甚是不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呢?再说,我与焕章,本是同志加兄弟,兄弟望记者朋友不要听信谣言。”
有好事记者加以分析,以为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阎锡山所为反而证明确有此事。
白崇禧更是弄巧,在次宴会上,多喝了几杯洒,对周围人得意说:“想当初,太平天国曾一度进抵天津,至于北京,诚哉为破天荒也。”
敏感的记者,抓住这句话,大作文章,道明白崇禧之野心。白崇禧自知失言,可悔之晚矣。更有甚者,奉军在各国公使担保下,留下的鲍毓麟旅,协助北伐军完成北京的和平接收后,由通县往东北撤退时,第二集团军韩复榘部,为泄私愤,表示对晋军的不满,将鲍旅全部扣留,命其缴械,结果惹得各国公使对北伐军大为恼火,认为国民政府言而无信。
阎锡山身为京津警备总司令,非常焦急,急忙电示冯玉祥,要其说服部下,不要惹起祸端。韩复榘所为,冯玉祥也并非一点不知,似是有意姑息,看到事情闹大,才下令让韩放还鲍旅,又命鹿钟麟停止北进,并要求第二集团军全部撤回望都待命。
这场“外交”风波后,冯玉祥托病不闻政事,以示对现状的不满。
冯玉祥虽然不满,但也不甘心罢休,表面不闻政事,私人代表丁春膏正在天津活动,以求为西北军谋得一个出海口岸。
在天津附近的张宗昌,为与日本人勾结,屯兵天津,等待时机。
日本政府更是将租界内驻满了军队。
蒋介石深怕与日军发生冲突,战事难料,令朱培德、陈调元、方振武及刘镇华部,监视天津,不准托辞入城,在马厂一带待命。此刻,孙传芳部下郑彦俊倒戈,意欲拥直系旧部齐燮元为首领,接收天津。阎锡山与齐燮元本也相识,都是旧军阀出身,遂表同意,报南京蒋介石后,任齐燮元为第五集团军总司令。
阎锡山这个建议遭到第二集团军冯玉祥的代表丁春膏强烈反对,无独有偶,日本在天津驻军司令新井也反对,扬言不准齐燮元带兵入城。阎锡山非常希望天津由自己人来撑握,一计不成,另生一计,委任郑彦俊为第三集团军军长职,命其在天津近郊收拢孙传芳残部,以充实力。
这一来,孙传芳部队面临全面瓦解。这也影响到张宗昌的直鲁军。张所部徐源泉、孙殿英慑于北伐军威势,宣布脱离张宗昌。在天津活动的丁春膏见状,急电冯玉祥,意欲拉住徐、孙这两个军,再以第二集团军名义,接收天津。
日本人最怵的就是冯玉祥,晓得他多有民族气节,不会向日本低头,遂通电表示,若第二集团军进入天津,将会发生战争。
蒋介石一听,心有不安,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和平,战祸再起,实难预料,为确保一方安宁,决定摆脱冯玉祥,直接派特派员张壁,与天津各界要人联系,最后达成协议,由徐源泉过渡保安司令,天津由晋军接收。
天津接收的前前后后,都由阎锡山心腹南桂馨牵线。
交接天津的同时,张宗昌、褚玉璞又向南桂馨提出四个条件:
一、第三集团军共击冯玉祥;
二、直鲁军撤退,国民党不得追击;
三、直鲁军退出天津后,由晋军向直鲁军接济部分款项;
四、今后与晋系合作。
南桂馨对这近似无礼的要求,建议张宗昌取消第一项,其余他可代表阎锡山同意。
双方最后达成条件,只是将徐源泉的过渡司令撤销,改傅作义为天津警备司令。
至此,阎锡山独揽京津的筹划完全实现。
为使日本驻军司令新井默许,阎锡山电示南京,想尽快让傅作义就职,命南桂馨向新井做出保证,傅作义不带一兵一卒,只身赴任,城内原保安部队及警察,坚守岗位。
迫于压力,张宗昌、褚玉璞部撤出天津及附近地区,开往滦河,向奉军靠拢。
6月15日,傅作义在天津就职,同时宣告完成京、津两地和平接收。
6月0日,北京经南京政府决定,正式更名“北平”。
十四世纪北京就以北平而称著,以示“天下太平”之意。
南京政府向中外发表宣言,宣告北伐使命完成,电称:
中国之统一,因全国人民奋斗与牺牲,北伐使命,正告完成,此结束军政,开始训政之时也。
华北及京、津,无论战略和经济,皆可与东南五省相提并论,最重要的它还是历代君王所在地,得京、津者,得天下也。
阎锡山、冯玉祥、白崇禧三只老虎,哪有不争之理。
穷其因,又是蒋介石无意留下的遗患,和平将至,虽没闹出大乱子,可四个集团军人马云集此地,相互侧目,令人担忧。矛盾初露端倪,蒋介石出人意料通电辞去北伐军总司令一职,紧接着,又辞去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主席的职务。
蒋公此举,亦有难言之隐,他深感各实力派越来越强,恐难调解,以辞职相挟,各实力派也需要一个领袖来平衡,有人出来挽留,必然就要尊重他的意图,况且,北伐使命已经完成,奉军张学良易帜明确,只是时间问题,而北伐军总司令本是战时的产物,极早表明态度,与国与民与已都有利,因而来了个先发制人。
果然,蒋介石一动,冯玉祥率先发起挽留通电,言辞恳切说:
“此时言去,不啻置党国于危难。前在柳河站誓同患难于涂炭中。现不能坐视前功尽弃,惟有相继引去,现在新乡整理等命。若弟不打消辞意,本人不敢独留。”
接着冯之挽留电,阎锡山、何应钦、白崇禧、李宗仁、李济深等也紧随其后响应。
蒋介石似乎辞意甚坚,向南京政府告假一周,偕爱妻宋美龄畅游金山寺,继而又顺流赴上海,转道奉化老家省亲,表现出一种闲情逸致。
这样一来,留蒋呼声日甚,王者身价自高,逐又宣布打消辞意。
不得不承认,在这些实力派之间周旋,对蒋介石来说,也是十分棘手,但他审时度势,称得上游刃有余。
蒋介石开始对权利进行分散。
6月0日,中央政治会议决定正式将北京改为北平,直隶改为河北,冯玉祥的亲信何其巩为北平市长,阎锡山的亲信南桂馨为天津市长。中央常委会决定,易培基为故宫博物院院长,李石曾、黄郛、鹿钟麟、于右任、蔡元培、汪精卫、江瀚、吴稚晖、薛笃弼、庄蕴宽、蒋介石、胡汉民、班禅、马福祥、戴季陶、张静江、谭延闿、宋子文等人,组成故宫博物院理事。并成立了北京政治分会,以李石曾、冯玉祥、阎锡山、张继、李宗仁、白崇禧、鹿钟麟、蒋作宾等人为委员。在李石曾未到任之前,由阎锡山暂代。
这样一来,阎锡山刚进北京城的得意,烟消云散,不得不提出申请,辞去京津卫戍总司令一职。静观北京局势的冯玉祥,没在华北得到实惠,看到阎锡山权力旁落,心理也就平衡了。
一波暂平,一波又起,北京又掀起迁都之风。
北方冯玉祥、阎锡山派的文人,大发议论,认为南京为六朝金粉,接壤上海,腐败萎靡之气甚重,且又是亡国之都,而北京乃是元、明、清以来传统首都,凡在京建都者,大都兴旺发达,此古来之理;蒋介石派的文人,不提传统,却把孙中山搬出来,说南京乃是民国之父总理遗嘱,不可违背。
最后,还是蒋介石大权在握,况有总理遣训,迁都之事以蒋介石胜利告终。
蒋介石到底有王者之风,眼界高远。熟读兵书的蒋介石知道,就目前的情况,裁军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一可削弱实力派,二可收买民心。
宋子文按照蒋介石的要求,在上海主持召开了一个经济会议,在会上提出一个《克期裁兵从事建设》的提案。此时全国共有八十四个军、十八个独立旅、二十一个独立团,部队所需开支五亿四千余万元,而国税只有四亿元,不实行裁军,国家亦不能复苏。
办法虽好,所有将领必得呼应,方可实现。蒋介石提出在北京举行孙中山祭灵盛典,要国民党要员全部会集北京。这些要员,都以孙中山忠实信徒自居,别事可能怠慢,惟总理祭灵之事,不敢稍有懈怠。
6月6日,蒋介石偕宋美龄、吴稚晖、张静江、邵力子、周佛海、陈立夫等人,从南京出发。两日后,到汉口,蒋介石遂又邀李宗仁共同前往。
进京后,北京方面原打算把蒋介石夫妇安排到中南海,蒋发电称,要求住香山碧云寺。香山碧云寺,虽景色宜人,但毕竟是荒郊野外,距城较远,又不安全,可蒋介石到京后,不顾反对,仍坚持住碧云寺。
北京方面只得派兵警戒,整修道路,尽量让蒋介石夫妇方便。
蒋介石与宋美龄已经商量好,谓之与总理守灵。李宗仁等人则住在集灵囿。
7月6日,祭灵大典正式举行。
上午,蒋介石拾阶而上,身着新军装,罩青斗篷,随后为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再其后为四个集团军将领。蒋介石为主祭,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为襄祭,哀乐奏起。蒋介石随着乐声,手捧花圈,来到孙中山灵前,向灵榇三鞠躬,其余人也随之。
整个碧云布置得壮严肃穆,建有松墙,上面挂满了小白花,各党政军、外国使节送来的花圈更是堆积如山,有长联一幅曰:
功高华盛顿,识迈马克思,行易知难,并有名言传海外;
骨瘗紫金山,灵栖碧云寺,地维天柱,永留浩气在人间。
蒋介石立于孙中山灵榇前,商震代蒋读祭文,读着读着,便有如下字句:
……军事既终,苦于军队问题,无适当解决,不独国家财政,不胜巨额军费之负担,人民膏血不能再应无量之供求,而以二百万少壮同胞之劳力,悉令弃置于不生产之军队生活,尤为社会经济之损失。我总理昔年当军阀未除,尚以实行裁兵,望国内军阀之觉悟,所定化兵为工之政策,博大仁慈,昭垂天下。今北伐完成,确定兵额,分别提留,此实千载一时之良机也,此中正所兢兢自勉,誓以全国督促武装同志,务底完成……
大家开始还聚精会神,听着听着,就觉出不是味,尤其集团军的总司令们,更是皱眉。祭文似话里有话……
商震读罢祭文,工作人员打开孙中山先生的棺盖,但见孙先生安详垂目,宛若重生。原来孙先生的遗体用防腐药水处理过,又进行过整容,故而遗容甚是慈祥,如在人世一般。棺盖一打开,却见平时很是拿架子的蒋介石扶棺痛哭,因他是第一个瞻仰遗容的要员,驻在那里哭个没完,后面的人也只好等着。不想,蒋介石越哭越不能自制,冯玉祥上前劝阻,蒋介石更是悲伤不已,众将领也多有悲痛,伫候一旁,暗自垂泪。
大家依次瞻仰过孙中山遗容,相继离开碧云寺。
祭灵大典完毕,国民党要员在李石曾家里开起了茶话会。
蒋介石把他的《军事善后案》拿了出来。冯玉祥一听就有些不满,提案要求全国军队共留八十万人,分十二个大军区,每个军区按比例保留军队,各集团军分头处理。《军事善后案》其妙处在于,李宗仁、冯玉祥、阎锡山各留一个军区,而蒋介石除占有一个军区外,还可以以中央的名义直接或间接辖制其他八个军区。目前,蒋介石的兵力最多,可若分成八个军区,兵源不但不够,还要增加兵力,而冯、李、阎就吃亏多了。这样一来,就是哪个军区的兵多,其裁员就多。
冯玉祥顿觉上蒋介石一当,这哪里是裁军,分明是要他交出枪把子。阎锡山力图保住更多的利益,暂不与蒋介石正面冲突。李宗仁则极力鼓吹实行工兵政策,化兵为工,也想借此保存实力。白崇禧在北方根基不稳,还不敢和蒋介石讨价还价。
这几个人中,只有冯玉祥自恃与奉军作战功劳最大,兵力最强,决心要与蒋介石见个高低。
冯玉祥针对蒋介石的裁军,提出一个三十二字的方针:“互相原谅,互相补助,大局为好,个人蒙福,切戒挑剔,切戒猜疑,不慌不忙,合而为一。”冯玉祥幻想以实力大小作为分配中央权力的标准,打破蒋介石对中央大权的垄断。
最终,这次谈话会因为意见分岐太大,各派议题无法深入。
说起来,这些北伐军的将领们,上午在孙中山灵前都表现得毕恭毕敬,相互以同志称呼,可一论起权力和地盘,也是各怀心事,锱珠必较。祭灵的香炉尚有余温,各路诸侯遂开始动用心机。
吴稚晖对冯玉祥话里有话说:“过去因为张作霖这些军阀的办法不好,所以我们要起来打倒他,我们来干。这可用八个字来说明,就是:你不好,打倒你,我来!”
冯玉祥虽然没上过多少学,平日勤奋苦读,说起话来干脆直爽,他脑子一动,知道吴是蒋介石心腹,虽然不至于把自己比作张作霖,可此话听起来,让人不舒服,妙语相对说:“光说‘我来’还不行,必须是‘我来干’、加了‘干’不不行,须加上‘我来干好’。”
此是笑语,却绵里藏针,意思就是你蒋介石也一样,要干就干好。
吴稚晖是个学究,在这一点,不得不对冯玉祥点头称是。
国民政府一群要员勾心斗角之时,张学良发出通电,宣布与南京方面停止一切军事行动,表示和平统一要求,并派代表邢士廉、王树翰抵北京,会见了蒋、冯、阎、李,后又单独会见蒋介石,提出五项要求:
一、东北政治分会由张学良为主任;
二、国民革命军不得入东北;
三、南京不干涉东北内政;
四、南京不在东北设分支机构;
五、热河归东北。
蒋介石提出五项条件:
一、奉军全部出关;
二、悬青天白日旗;
三、服从三民主义;
四、东北政治分会由国民政府委派;
五、东三省归第六军区,长官由国民政府委派。
同时,蒋介石会见邢、王时指出说:“只要张将军服从三民主义,其他事都可以商量。”
邢、王回东北后,张学良立刻作出反应,复电蒋介石,表示:“愿对国府服从到底。”
同时,张学良定于7月4日正式易帜,并要热河的汤玉麟于7月19日先行易帜,以观察日本方面的态度。
果然,日本在汤玉麟易帜后,向张学良递书面警告,反对东北易帜,还要求履行所谓的“日张密约”。张学良回答说:“易帜乃是东三省当局和东三省参议联合会的主张,我如果拒绝,就只能辞职。”
张学良的压力是很大的,老派人物张作相、袁金铠主张保境安民,不管关内之事,善待日本;新派人物杨宇霆主张联合南京抵制日本。张学良没有作出决断,7月日开会决定,易帜暂缓,同时电复蒋介石,表示易帜初衷不变。
此时,军阀余孽犹如釜中游魂,孙传芳空遁佛门,张宗昌、褚玉璞退至滦州后,欲求出关。张学良知道直鲁军多是土匪,桀骛不驯,而张宗昌又暗中通日,乃借口不让其出关。张宗昌部后被白崇禧部所逼,同时其部下刘珍年倒戈,归附国民政府,就职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军军长职。
白崇禧第四集团军压向滦州,方振武任左路指挥,一路冲锋陷阵,原以为将其追至热河,便可得一块地盘,没想到国民政府早已同张学良达成协议。
蒋介石命白、方二部停止追击,待奉军出关收拾张宗昌。
张宗昌和张学良本是换过帖的兄弟,杨宇霆出关督战,问及如捉住张宗昌怎办?
张学良低头不语,一旁的袁金铠说:“杀之,留之祸害。”
张学良遂点头同意。
直鲁军不支,张宗昌原本要与奉军求和,没想到张学良要杀他,便宣布下野,逃往大连。褚玉璞于次年被刘珍年诱杀。
白崇禧收编了张宗昌的残部,奉军大部退出关外。时直鲁军全部消灭。
北伐告终,奉军易帜在即,国民政府内部,却硝烟再起。先是蒋介石为“削藩”,囚禁李济深,后又发生蒋桂战争,既而冯玉祥与蒋介石发生军事冲突,不久,粤桂相继火并,阎锡山又使计囚禁冯玉祥等等,正可谓:北伐告终战祸依旧,遗老新贵粉墨登场。(全文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