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年以来,北伐革命军内部多有纷争,可大举北进,还是部队的宗旨。
川黔军阀袁祖铭归顺国民政府后,不思谋进,入湘以来,以湘西为大本营,大肆扩张。唐生智见状,一为自身安全,二为北伐军后方巩固,设计诱杀了袁祖铭,其部多为唐收编,只有王天培随大军北上,出鄂西参加了北伐。唐生智所为,惹得上下不满,可川黔局势也始平息。至于滇系地方军阀唐继尧,197后,手下部将龙云政变,推倒其统治,成立了云南省政务委员会。此后,龙云以他多变的手腕在国民政府的名义下,统治云南达十八年之久。
龙云,字志舟,云南昭通人,彝族。龙云彝族名纳吉岬岬,出身于统治阶层的黑彝家庭,幼读私塾,少儿丧父,后拜师习武,成为当地黑彝有名武士,尤以械斗著称乡里。
川、黔、滇局势如此,北伐军本无后顾之忧,倒是宁汉对峙,使一些投机军长坐山观虎斗。阎锡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山西土皇帝阎锡山,先是看到奉系节节后退,丢失了东南五省,中原也保不住,要想元气复苏,实在是太难了。阎锡山与张作霖、西北军冯玉祥、国民政府汪精卫,本都有联系,此时宁汉局势吃紧,他倒是可以打打自己的牌了。
阎锡山一直回旋于各种政治势力之间,只要是有便宜,他便从中捞上一把,一有风吹草动,风头逆转,又缩回山西,踞穴自保。他早年投机于旧民主主义革命,北伐初期不动声色,一看到胜利有望,倒成了革命的中坚分子。
阎锡山先是暗中接受张作霖安国军副总司令一职,进而又接受国民党中央任命的第三集团军司令。可是国民政府几次派人要他出兵配合,他不是虚于委蛇,就是阳奉阴违。此时,他看出政治行情有变,接受了蒋介石“北方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并于6月日就职,挂起青天白日旗。
武汉政府派孔庚赴太原,见阎后,单刀直入说出武汉政府的意思,那就是希望阎锡山倒向武汉,共同反蒋。
孔庚说:“阎总司令是老前辈了,我只是转达武汉方面的意思,蒋介石完全背叛了总理的遗愿,屠杀无辜,有目共睹,现在正是北伐大举,任务还很艰巨,总司令所在位置至关重要,不知何时才能用兵。”
阎锡山明白武汉政府的意图,是让他率先打过黄河,协同作战。从自己的利益看,他即使想打,也不会把全部兵力用上,只是试探罢了,而且他还曾亲口对张作霖许过愿,说自己将来碍于形势,真要是加入了北伐军,也不会向雨帅为难。
这层意思,阎锡山当然不能讲出口,便说:“我现在身体不好,而且奉系势力还很强,北伐军也没有渡过黄河,我还不敢轻易动兵。”
孔庚来此目的,就是让阎锡山归顺武汉政府,为了急于让他表态,就把武汉那里说个天花乱坠。
阎锡山听得有些不耐烦,他说:“武汉把蒋介石说得一钱不值,可武汉政府全听那个叫鲍罗廷的,那不成了共产党的天下了吗?”
孔庚把国共合作的意义讲了讲,阎锡山根本听不进去,又说:“武汉商人的资本都给没收了,那就是共产,我想是不是共产党看蒋总司令的功劳太高了,找个办法把他搞下去呀。蒋总司令是孙中山的忠实信徒,这个我知道。”他见孔庚面露难色,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轻易表态的,接着说:“话又说回来了,我早就想打到北京去,实现孙中山的革命愿望,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听武汉的还是南京的。”
孔庚还是想说服阎锡山,准备在太原多住几天。
第二天,阎锡山态度就明朗了,他表示要听从南京方面的,而且在山西开始清党。孔庚明知没有办法,却还想再下番功夫,不想却让阎锡山半请半逐“送”出山西。
孔庚从太原来到开封,见到冯玉祥,便说起阎锡山来。
冯玉祥没有表态,因为他现在也在宁汉两方中摇摆。孔庚说出阎锡山的打算,冯玉祥倒显出些不易被人察觉的焦虑。
阎锡山改旗易帜后,穷兵黩武,将晋军整编为北方国民革命军,分三个军团,辖十二个军、十七个师、十二个骑兵师、七个独立旅,号称二十万人马。
总司令阎锡山,军团总指挥杨爱源,第一军团指挥商震,第二军团指挥徐永昌,第三军团指挥杨爱源兼;第一军军长商震兼,第二军军长杨爱源兼,第三军军长杨效欧,第四军军长傅存怀,第五军军长李先达,第六军军长丰玉玺,第七军军长张荫梧,第八军军长谭庆林,第九军为骑兵军,第十军军长李维新,第十一军军长王懋公,第十二军军长徐永昌兼,直辖第四师师长傅作义,另有正在进行编制部队若干。
阎锡山治军也算有方,其人马调动布防,行动极为诡秘。
此时,阎锡山在北京还设有办事处,与北京政府常有来往,而那张作霖也在太原设有办事处。
阎锡山附义后,又将部队重新整编,并开始向蒋介石示好,疯狂剿杀山西的共产党,登报通缉在晋的共产党主要负责人王瀛、邓国栋、薄一波等人。阎对山西以外的事,暂不理会,继续采取观望策略。
阎锡山的态度,南京政府不停叫好,武汉政府可有些吃不住劲了。
中原即克,汪精卫等武汉政府要人急急来到徐州,其目的就是放弃阎锡山,拉冯玉祥共同反蒋。
鉴于形势多变,冯玉祥并不急于加入宁汉之争,表现出一副宽容为怀的样子,要宁汉合流,共同对付奉系和直鲁联军。
因此,汪精卫和冯玉祥在郑州的会谈,就分外引人注目。6月4日,汪精卫、谭延闿、徐谦、孙科、顾孟余、唐生智,在郑州省署,欢迎冯玉祥。
汪精卫致过一番颂词后,直接就把问题提出来说:“蒋介石的态度十分明朗。我希望焕章能统率中原,与武汉政府保持一致。”
冯玉祥不急于表态,只是把话题岔开说:“我在西安时,唐生智就有代表与我说起蒋介石的行为,认为他是个新军阀,比张作霖、吴佩孚等还要过之,我并不同意这种说法,因为现在革命正在半途中,不能自己先跟自己打起来。”
唐生智脸有些挂不住说:“蒋介石就是一个新军阀,你可知道,旧军阀实在腐败,不堪一击,可蒋介石就不同了。”
汪精卫更是十分激动,把话都说明,就是让冯玉祥统率中原,然后又说:“我对共产党也有自己的看法,可是我多次说明,现在就在党内大开杀戒,十分不妥,民众反过来会怎样看待我们的党,我想焕章也该有同感吧。”
话说到这份上,冯玉祥亦不表态,现在他也难心,投靠汪精卫,自己什么也得不到,至于汪所答应的河南地盘,现在本来就在自己手里,而他也不可能将重兵压在这里,再说两广的局势也很微妙。谭延闿公开表示,武汉政府将陕甘豫党政军大权交给冯玉祥,并在各省设政治分会,唐生智率四个方面军全部撤回武汉,以巩固后方。
对武汉这个军事行动,冯玉祥自然表示欢迎。
郑州会议上,武汉政府实际上并没有和冯玉祥达成共识,惟一的协议却是“驱逐共产党,赶走鲍罗廷”。
汪精卫真会把中原全部交给冯玉祥吗?武汉政府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拉住冯玉祥,共同反蒋,并希望他沿陇海路东进,而武汉部队则沿长江东下,吃掉东南。
武汉政府这一意图,当然瞒不住老谋深算的冯玉祥,他一生尽同阴谋家打交道,从不干吃亏的,如果让他按兵不动,得些好处,也就罢了,可要是让他出兵,那就得好好想想了。冯玉祥看透武汉政府的用意,心里也就打定了主意,认定现在还是南京更为强大些。郑州会议正在进行时,冯玉祥虽然接受了武汉政府的任命,言语之间还是希望宁汉和好。
冯玉祥这样做,明知是不可能,所以要不可为而为之,其目的也是对武汉政府的应付。
发生一件事,汪精卫便坐不住了。
武汉的陈友仁发来密电,电中道,冯玉祥与蒋介石早有勾结,这次可能要在郑州会议上动手,蒋要冯玉祥将汪精卫等人扣留住。
汪精卫见电报后,大吃一惊,急急起身回武汉。
不知内情的冯玉祥,越是挽留,汪精卫越是焦急,一行人又回到武汉。
此刻,汪精卫分共已得要领,回武汉后,与谭延阉、孙科等人商量具体对策,并再三密嘱唐生智、张发奎部,在军队中注意共产党的活动,加以防范,中央方面随时都可能有命令。江西的朱培德更是等得不耐烦,将共产党“礼送”出境。
冯玉祥真要把汪氏等武汉要人扣留起来吗?也不是,可冯玉祥与蒋介石通款倒是千真万确的。六月中旬,蒋介石得知汪精卫和冯玉祥在郑州会谈后,即决定在徐州召开军事会议,先命李宗仁、白崇禧、王天培到徐州来,再电邀冯玉祥。
冯玉祥急急赴邀,从徐州城外一个小车站下车后,见蒋介石亲率文武官员迎接,心中十分高兴,他没想到蒋介石能亲自驱车前往这个小站来迎,又见其文雅谦下,说话得体,礼数尽人,顿生出一番好感。
蒋、冯二人同车赴徐州,边说边谈,仿佛都有相见恨晚之意。
次日,冯玉祥与南京方面要人会谈,率先表明态度,表示决不打自己人,他说:“北伐未果,我们自己和自己打起来,哪里像话,那样做是对不起孙中山先生的。我只是希望宁汉和解,共同完成北伐大业。”
冯玉祥一番话,惹得南京政府意欲请他出兵武汉的要员,也就不好张口了。
蒋介石深知冯玉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军人,也只好出来抹稀泥说:“先不说这些,今天南北军事领袖能在此商谈国家大计,意义是很重要的,不用说,那将成为我党历史中光辉的一页。”
冯玉祥说:“旧军阀称我为北赤,蒋公为南赤,今天南赤和北赤在这里集会,就是要流尽赤血,救我中华子民。”
一旁的吴稚晖,听到冯玉祥说出一个“旧”字,便有不悦之意,阴阳怪气说:“焕章适才说出一个‘旧军阀’,言下之意,就是有‘新军阀’之说了。”
冯玉祥也是顺口而至,想不到却有人从中挑梗,索性把话挑明说:“是啊,现在亦有人称咱们蒋总司令是新军阀,我不同意。这是对蒋总司令的诽谤,什么叫新军阀,只有那些把枪口对准自己兄弟的人才是新军阀,这种人,迟早会跳出来的,有人让我出兵打自己人,那就是新军阀的作风。蒋总司令,你说是不是这样?”
蒋介石也只能苦笑说:“那是,那是,革命军人,当务之急,是消灭与革命为敌的一切旧制度。”
吴稚晖随声附和说:“对,我们的赤,是三民主义的赤,和共产党的赤,可是两回事啊!”
宴会上,这些手握大权的人物,高谈阔论;宴会下,就得来些实际的了。
蒋介石知道让冯玉祥去打武汉是不可能了,可现在西北军有几十万人马,至少要把他拉到自己的战线上来。他当下决定,立即馈赠五十万元硬币与冯玉祥,而且从七月始,每月由南京政府接济冯玉祥部军饷二百五十万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冯玉祥在宁汉双方的天秤上,权衡再三,最终还是靠在蒋介石这一方。冯玉祥倒也不能算是个见钱眼开之人,现下的情况,为了保住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部队,这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武汉政府现在内外交困,危机四伏,不过是一个朝不保夕的穷亲戚,而南京政府占据着东南五省,有钱有势,再加上自己的近邻阎锡山也通电服从南京,自己若错走一步,必将引火烧身。
当时的冯玉祥,还谈不上什么信仰,经过认真考虑,决定还是同南京合流。这样既可以摆脱国民党右派和张作霖的夹击,又可以图个人及西北军的生存和发展。
在宁汉问题上,冯玉祥抱着“我不打自己的人,我也不吃亏”的原则。
接受南京政府的巨额军饷后,冯玉祥仍唱着宁汉和解的高调。
冯玉祥回到河南后,为了表示对蒋介石的忠诚,开始在西北军大规模清党,并下令,若在军中从事政治工作的共产党员,可出党,出党后仍可担任顾问,不愿当顾问的可资遣出境。
冯玉祥首先解除了苏联顾问,将军中二百余中共党员召集在一起,对他们说:“你们到我这里来,给我帮了忙,可是要让我反对蒋介石,那我不能干,我要和蒋介石共同反对张作霖,你们要反蒋,那就愿意到哪就到哪去吧。”
而后,冯玉祥给每人发了路费,用铁皮车将这些共产党员送到武胜关。
西北军投靠南京政府后,汪精卫为之恼怒自不待言。
张作霖的军师杨宇霆,听后也颇为痛惜。
张作霖对其说:“我都把冯玉祥老子的坟给扬了,与那家伙誓不两立,现在他好像是占了上风,对他投南京,有什么奇怪的。”
杨宇霆说:“大帅,我原本以为冯玉祥是个左派,最终会投到汪精卫那里。现在国内出现了三个政府,宁汉对立,对我们十分有利,阎锡山也是个看风使舵的人,与那国民党中的左派不一样。那些人似乎是有些信仰的。”
张作霖连吃败仗,心情也不好,就说:“难道我们现在就没有能力反攻了吗?”
杨宇霆说:“也不能这样说,冯玉祥的位置很特殊啊,这倒也说明,他也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人。”
冯玉祥投蒋,对国民党左派是一种压力,对奉张也是一种很实际的威胁。
杨宇霆遂又对张作霖说:“大帅,小六子(张学良的乳名)可是够有主意的,张宗昌把他给告了,我一直没敢和你说。”
张作霖说:“小六子怎么啦,你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杨宇霆说:“小六子在前方吃了败仗不说,还和蒋介石求和,张宗昌在电话里说‘我们在前方打仗,大帅的儿子却在暗中给蒋介石打电报讲和’,口气可有些不恭啊,说是要拿着证据来北京找大帅问个清楚呐。”
张作霖愣了愣,显出不在意说:“小六子年轻,思路多,他那是缓兵之计。你告诉张宗昌,别瞎想。”
事后,张作霖越想越不对劲,在北京召开军事会议,把各路将军都叫到北京。张作霖心里也明镜似的,知道儿子张学良对这次战争不满,可那也不能像个软骨头,会议之前,先把张学良臭骂一通,出了一口气。
原来,张学良和韩麟春私下交换过意见,当奉军撤至新乡时,他让刘鸣九以他名义草拟了三封电报给蒋介石,希望能罢战言和,共商国事。张学良在奉、段、孙三角结盟时,曾与孙科换过兰谱,结为兄弟,为此,他早有此意,不想把这仗再打下去。离开郑州前,他保存了军火库,也没炸黄河大桥,并留下一封十分恳切的信给北伐军,告诉他们他对革命军的俘虏是优待的,并希望北伐军对奉军的俘虏也加以优待,并说中国的事很难说,大家将来还是要见面的。这封信就是留给北伐军名将刘兴的。
由此说来,张学良对国民政府没有采取势不两立的态度。可是他给蒋介石的电报,却让张宗昌截获了。这才有张作霖对其爱子大发雷霆那出戏。
张作霖打个马虎眼,把儿子“通赤”之事给压下,可在北京召开的军事会议上,与会者却吵成一锅粥。会上,张作相、吴俊升主张奉军撤出山海关,保境安民,留下实力。
孙传芳说:“不能撤出,这北京要是丢了,可谓全局皆输,我建议大帅坐镇北京,再动员兵力,乘着蒋介石忙于**反汪精卫时,全线进攻。”
张宗昌说:“只有鱼死网破之战,息兵出关,等于拱手出让地盘,不可为之。”
杨宇霆主张与南京和解,维持现状,他说:“我们若提出这个建议,蒋介石是可能接受的,他现在有些顾不上北伐,而我们可能伺机而动,时间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北京政府是正统的,但是现在大帅须考虑搞一个军人政权,只有这样,才能使各地服从中央。”
张学良说:“那不是军事管制吗?”
杨宇霆说:“有什么不好,现在政府又能干些什么?还不是天天找大帅来要钱,既然如此,我们自己来不是更好吗?”
张学良和韩麟春心里有与北伐军求和之愿,可在这军事会议上,除了张作相有撤兵之举,其意也不过是另起炉灶,各诸侯都有与蒋介石见个高低的意思,张、韩心里话哪里还敢讲出,面对这样一个军事会议,也只有听的份了。
杨宇霆的话,撩起了张作霖的野心,成立一个军人政府,说起来比皇上好听些,实际还不就是北京一太上皇吗?杨宇霆的提议,也非他一人所思,当张作霖任安国军司令时,奉系中坚人物就有这个念头。
让张作霖更为高兴的是,孙传芳和张宗昌也有此意。
于是,在奉军顽固分子的倡议下,张作霖准备袍笏登场了。
张作霖、孙传芳、张宗昌、杨宇霆、张作相等人准备与北伐革命军决一死战的同时,拥推张作霖为中华民国军政府大元帅。
张作霖终于圆了统治中国的美梦,登上了北京政府的宝座,他声称“赤逆一日不清,即作霖与在事诸人之责一日未尽”,并以此来表示反动决心,同时公布了《中华民国军政府组织令》七条:
第一条:陆海军大元帅统率中华民国陆海军;
第二条:大元帅于军政时期代表中华民国行使行政权,保障全国人民法律上应享有之权利;
第三条:军政府置国务员辅佐大元帅执行政务;
第四条:国务员之员数如下,国务总理、外交总长、军事总长、内务总长、财政总长、司法总长、教育总长、实业总长、农工总长、交通总长;
第五条;大元帅之命令,国务总理须副署之,其关于各主管部务者,各部总长须连带副署,惟任免国务员不在此例;
第六条:国务员及各部官制另定之;
第七条:中华民国十六年六月十七日以前之法律命令不相抵触得适用。
张作霖此举,得到全国各地的声讨。
张学良给蒋介石的电报,却也起到些作用。
蒋介石一心一意清党排挤武汉政府,得到张学良电报,急派心腹去北京,由张学良牵线,与杨宇霆进行谈判。杨宇霆认为南方形势比较复杂,对奉军的实力还抱有信心,提出要与蒋介石、阎锡山共同围剿冯玉祥、汪精卫。蒋介石哪里能接受,心想你奉军不过是釜底游鱼,因而这个协议也没有达成。
北方的张作霖蠢蠢欲动。
南方蒋介石**日甚一日。
汪精卫也开始在武汉摊牌。
武汉政府付出了一万四千余人死亡的代价换回的“中原会师”,一转眼就到了冯玉祥的手中,更准确说差不多有一半落入了蒋介石手里,那汪精卫心里也别提多窝火了,不过,在郑州达成的**协议却没有失效,他一回到武汉,就将鲍罗廷免职。汪精卫解除了鲍罗廷的职务,共产党人陈独秀明白北伐成功之日,也是国民党解决共产党之时。可是他仍对汪精卫抱有幻想,意图拉住他和唐生智东征讨蒋,因而中央方面不得不做出最大的让步。
当时由于共产党对时局的幼稚看法,致使对汪精卫的“分共”意图没有一点应变措施。
不久,陈独秀向中央提出消极的辞职,他的理由是“共产国际一面要我们执行自己的政策,一面又不许我们退出国民党,实在没有出路”。陈独秀不再工作后,中共中央改组,新的常委为张国焘、李维汉、周恩来、李立三、张太雷,这五个常委没有明确以谁为首。
此时为197年7月1日。
几经沉浮的汪精卫,非常明白,军队是不可少的。他急于把唐生智调回武汉,用意也是如此。
三十五军军长何健心领神会,公开发表**声明,一股浊流,激荡着武汉三镇。
下决心动手的汪精卫,听说张发奎心有余悸,怕控制不了局面,便找到他,对其说:“向华,你怕什么?现在就是和敌人打交道,你一向善战,这回可不要手软啊。”
张发奎说:“这回情况不一样,我的部队共产党最多,一旦出了问题,后果怎么得了。”
汪精卫说:“共产党要消灭国民党,要把军权抓到手,和他们无法合作下去了,那就只有分开。”他说着,把手里的文件拿出来,递给张发奎。
张发奎经汪精卫这么一说,动了心,而政界要人谭延闿、孙科、宋子文、顾孟余等,**之心早已有之。
这样一来,汪精卫“分共”的遂告完成,也为“分共”找到了口实,他说:“我们所以叫‘分共’是区别于南京方面的‘清党’,我们与共产党的时间也不短了,国共合作就好比是大家坐得一条船,由香港到上海,只是到上海后,有人要到天津,有人要到日本。看起来,这条船由香港到上海这段航程是不会出问题的。可是到了上海以后,就有分歧了。怎么办呢?”
谭延闿说:“分开走吧,自己走自己的路。”
汪精卫说:“我看那还不够,这条船怎办?现在是争舵的时候了,我们要有自己的航程,他们要把国民革命带往共产主义那条路上去,就得将国民党变成共产党,否则也只有消灭国民党了。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样,我们要把国民革命带往三民主义那条路上去,不能不将共产党变为国民党,否则就只有消灭共产党。一条船,两个看舵的,那就只有除去一个看舵的。共产党在这方面,也决不会手软的。宁可错杀三千,也决不能放走一个共产党。”
7月14日晚上,汪精卫召开了没有共产党人参加的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议,他做了报告,也就是后来的《容共政策之最近经过》。
张发奎的第四军打仗最勇敢,战斗力最强,而其中共产党人也最多,是汪精卫“分共”的主要障碍。张发奎对“分共”原本也有些动摇,可汪精卫向他出示了一个文件,他便默认了。那文件为何有如此魔力呢?(未完待续)